相親,很俗很狗血的東西,年輕一代人,幾乎沒有幾個喜歡。
只可惜,很多時候人的行爲是不能單純以自己的喜好來決定的。胡司明雖然已經掌握了超凡的力量,也可以無視其他熱心的親朋,但被在外工作的老爸親口在電話中‘交’代“你要不去見面,我就沒你這個兒子”,他也只好乖乖擰着頭認了。
還是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見面地點吧。
從道場訓練完出來,胡司明拿起早晨記下號碼的紙條,準備撥過去。可號碼都已經按了一半,他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他把人家名字給忘了!
“‘女’方叫什麼來着,好像有說……”
電話‘交’代的時候,胡司明剛睡醒,有點‘迷’‘迷’糊糊,差點沒記住。絞盡腦汁回憶了一下,才堪堪想起對方名字,似乎是叫蘇惜水。
名字好像還‘挺’好聽的。
他嘟囔一聲,撥通了電話。也許是因爲號碼陌生,也可能是在忙別的事,起碼響了六七下後,對方纔接通,響起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喂,請問是胡先生嗎?”
這都能猜出來?
胡司明有些意外,頓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是。”
妹子似乎覺察到了胡司明的少許驚訝,解釋了一句道:“這個號碼算是‘私’人號,除了家人很少有人知道,所以看到有陌生號碼,猜到是你。那個,相親的事……”
她開了個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居然停住了。
胡司明其實也是第一次相親,乾咳一聲,主動道:“畢竟是長輩的意思,要不這樣吧,咱們找個地方見面談一下。不管願意不願意,給家裡都算是一個‘交’代。”
“……也好,那就這樣吧。”
妹子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大概覺得胡司明說的不無道理,便點頭答應下來。隨後,她約了一個時間和地點。
傍晚六點半,凡德西餐廳。
凡德西餐廳在臨州的名氣‘挺’大,胡司明雖然是隔壁的平城人,也曾聽說過。地段位於城市的黃金區,裝飾的很有味道,主廚也是法國請來的。就算進去小坐一下,基本上也要幾百塊。若是請上幾位好友,再開瓶夠年份的紅酒,隨便幾千塊都算是少的。
這樣的高檔餐廳麼?
如果換成半年前的胡司明,說不定還真要仔細一下。電子競技的職業選手,聽起來‘挺’風光的,其實收入並不算太高,當打的年紀也有限。沒有拿到什麼大型賽事獎金的話,一年收入能有個二三十萬,就已經算是相當豐厚了。不過,現在麼,哼哼!
加入學院後,胡司明就已經跟平凡這個詞絕緣了。
當然,有錢是一回事,對方選這個地點見面又是另外一回事。畢竟,兩家的長輩關係非常好。這種情況下,就算心裡不怎麼願意,也不應該太難爲男方纔是。可這位妹子倒好,直接就將見面地點定在了一個高檔的西餐廳。胡司明估計,要麼是比較愛慕虛榮,要麼就是跟胡司明一樣,不喜歡相親,想借這樣的手段讓他知難而退。
會是哪一個呢?
胡司明並沒有多想,反正他自己也沒有願意的想法,直接同意了人家說的地點。
於是乎,大年二十八的晚上,外面已經是年味十足的情況下,胡司明隨手撈了一套西裝,揮手招了輛出租出‘門’了。
這年頭,年輕人去相親穿西裝,還是坐出租車去的,簡直就是傻帽。要是遇到一些眼光比較挑剔、比較時尚一些的妹子,直接就會被打入“又土又窮”的行列中。不過,這也正是胡司明想要得到的結果。
話說回來,這位蘇小姐其實是老爸從初中一直到大學的老同學家的孩子,兩人光同桌起碼坐了六七年,‘交’情那不是一般的深厚。正因爲如此,對方隨口一提的時候,胡司明的老爸便立即答應了。這種關係,推脫不見肯定是不行了,胡司明身爲死亡學院的學員,又沒有隨便找普通妹子的想法,所以只好給對方一個壞印象。
‘女’方看不上咱,那可就不能怪他了。
由於蘇家恰好就在臨州,胡司明也不用特地趕回平城,坐出租不到半小時,就抵達了凡德。
看到胡司明是做出租來的,外面等待的停車員和‘門’童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良好的素養,還是讓他們熱絡的招待起來。胡司明反正是不差錢了,隨手塞了一張紅鈔,倒是讓‘門’童有了意外驚喜。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呢!
畢竟是高消費,哪怕是飯點,凡德一層的客人也只坐了一半。胡司明在前臺詢問一下,便在指引下登上了二樓西側的包間。
昏黃而又柔和的燈光,復古的英倫風裝飾風格,還有安靜坐在椅子上的蘇惜水。
她出乎意外的年輕,估計頂多也就二十歲。身上穿着一件橘紅‘色’的‘毛’呢外套,中款的雙排扣設計,‘精’致剪裁,盡顯主人時尚甜美的氣息。或許是包間裡的溫度比較高,她並沒有扣扣子。透過敞開的外套,可以看到裡面黑白搭配的圓領棉襯衫和領巾。長長的頭髮蓬鬆盤起,‘露’出雪白耳垂上的銀‘色’耳墜。託着下巴的左手腕上,帶着一串琥珀‘色’的項鍊,在吊燈的燈光下發出純淨而又柔和的光澤,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很有時尚氣息,也很貴氣的妹子。
見到了本人後,胡司明倒是有些明白對方爲什麼不願意了。又年輕又漂亮,家境也好,恐怕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要不是家裡長輩的關係,估計人家肯定不會來相親的。可不知道爲什麼,胡司明隱約從她身上感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說熟悉,也不太對,畢竟兩人是第一次見面。準確的說,應該是同一類人。
對,就是這個形容詞。
胡司明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冒出這麼個念頭,不由得有些奇怪。暗暗搖了搖頭,他拉開椅子坐到了對面,開口問道:“蘇惜水小姐?”
“是我。”跟電話裡是同一個聲音,不過親耳聽到,有一種別樣的韻味。她擡頭看了看胡司明,捲翹的眼睫‘毛’忽閃一下,神情很平靜,看不出是滿意還是失望:“晚上好,胡先生。”
“額,你好。”
本來胡司明是明確抱着拒絕目的來的,可親眼看到妹子後,發現的確很漂亮,甚至也很符合他的審美觀,倒是沒有那麼反感了。至少,多聊一會、一起吃頓晚餐也不錯。
因爲之前一直打職業比賽,悶頭研究dota,他很少和妹子單獨在這樣的環境中見面,更不用說是相親這種‘性’質了。開了個頭後,胡司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聊什麼話題,便拿起服務生的菜單推了過去,準備先點餐。
“點餐麼?”
蘇惜水猶豫了一下,準備伸手接過菜單。但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有短信提示音。
“蘇醬,有按我說的話做嗎?保管你能打發那個相親的男人!”
朋友的短信,讓蘇惜水暗暗嘆了口氣。她看了胡司明一眼,心裡說了聲抱歉,然後把菜單推開,示意服務生先下去。
“嗯?”
胡司明有些疑‘惑’,不明白她的舉動。
蘇惜水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高冷一點,聲音也變得更加尖銳:“那個,飯就不吃了。既然是相親,咱們就直奔主題吧。首先是瞭解一下雙方的條件,我問你,你有車嗎?”
這麼幹脆的拒絕啊,連飯都不吃了?
胡司明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還是十分配合的給出回答:“沒有。”
蘇惜水本來已經想好,如果胡司明回答有,她就拿出朋友的那輛粉紅雷克薩斯lfa的鑰匙。不過既然沒有,這一步就可以略過了。
“那,你有房子嗎?”她繼續問道。
胡司明很老實的回答道:“現在還在外面租房子。”
老實人從不說謊,胡司明的確是在租房子住,只不過租的是一個月六萬的三層‘花’園洋房罷了。
沒車也沒房?
這好像跟自己老爸說的不太一樣啊!
蘇惜水雖然有些意外,但胡司明給出這麼配合的回答,倒是讓她放心不少。來之前,她還在猶豫到底該怎麼回絕胡司明,又不至於讓家裡長輩難過呢。現在好了,沒車也沒房,這真不能怪她挑剔。
想了想,她按照好友的關照,又提出了第三個問題:“那,收入怎樣?”
胡司明‘私’下里揣測,光是前兩條,就足以讓妹子判自己死刑了。只不過,對方雖然語氣不善,但胡司明卻感覺不到她真的有輕視或者看不起之類的,更像是不合格的演員在努力念劇本。
不過,好孩子都是誠實的,胡司明繼續實話實說:“收入這個東西,不好說吧。有時候表現好了,可能有獎金,平時幾個月都拿不到錢,只管飯。”
是真的!
胡司明加入學院以來,五個月一塊錢都沒拿到,只能吃學院的標準餐。當然了,離校的時候拿了一百萬美金什麼的,那是另外一回事。
“很好。”
蘇惜水心裡暗暗點頭,沒房沒車沒收入,這下可以跟家裡‘交’代了。不過話說回來,自己這位相親的對象‘混’的也太慘了點吧,畢竟看上去氣質還‘挺’不錯的。沒車沒房可以理解,剛工作的年輕人都這樣。可幾個月拿不到錢,只管飯,獎金也不是固定的,這樣的工作居然也能招到人?
什麼‘混’蛋公司這麼吝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