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島上,人與人都是敵人,一見面時必然刀光劍影,即便不是也絕不會彼此交換消息。所以這導致了某人如魚得水,始終沒有被揭開扮豬吃虎的畫皮。
包天這三天來,已經記不清收拾了多少想要偷襲或明搶他的弟子,對方都是存了殺唸的,他又何必枉做好人?自然是全都沒留活口。這些弟子都是把包天當成了落單的大肥羊,卻沒想到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個個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細數戰利品,包天已經累計得到了九品寶劍六口、八品寶劍兩口、七品寶劍一口、六品寶劍一口,八品九品的也就罷了,七品寶劍是得自姚驚天的綠毒劍,六品寶劍是尹家女弟子的秋鴻劍,打劫三天,倒還是姚家三兄弟是最大的肥羊。
除此之外,包天還得到了一樣特殊的法器,這是一個小小的鐵丸,看起來就像是個鳥蛋,捏在手裡也是輕若無物,但是包天知道這鐵丸的價值絕對遠在那六品寶劍秋鴻劍之上。
但是讓包天不滿意的是,竟然這些弟子的手中都沒有骸骨,就連遺物都沒有,更別提法器了。
怎麼會是這樣?包天大感疑惑,既然宗門安排下來這個任務,自然不可能是想把這批弟子以此爲藉口逐下山去,小島上肯定是有骸骨遺物的。但是爲什麼卻沒人尋到呢?
包天分析了兩種原因出來,一是可能這些弟子都沒有盡心去挖掘尋找,而是把希望都寄託在打劫別人身上了。二是骸骨遺物有限,目前都被這批弟子之中最強的幾人所掌握。
包天自然也是懶得去親自挖掘,這小島上註定了不可能有什麼寶物的,只不過是個戰後遺棄的孤島罷了,所以他還是決定坐收漁翁之利算了。
到了第四天頭上,包天一邊美美的喝着酒,一邊晃晃悠悠如同閒逛一般到了某處山林,忽然聽到山林之中傳來打鬥之聲。
看起來是有“同道中人”啊。包天不禁會心一笑,這種時候自然是要選擇“鶴蚌相爭漁翁得利”方案。
包天收起了醉態,循着那打鬥之聲行去,約莫還有百步左右時,包天便放出了青紗帳。青紗帳是從衛莊太上長老衛仁雄手中得來的,已經被包天煉化了。
這青紗帳歸類爲防禦型法器,效果就是能夠讓被籠罩着的人身形模糊,如果隱藏在茂密的叢林中或者漆黑的夜裡這種特殊環境,再加上隱藏氣息、隔絕感應等功用,就能得到等同於隱形的效果。品級不高,卻很實用。
包天將青紗帳披在了身上,頓時隱匿了身形,就算是近在咫尺都未必能辨認出來。包天便放心的穿過了茂密樹林來到了那打鬥之處,這裡由於激烈的打鬥已經空出一片空地來。
打鬥的雙方,包天竟然還全都認識。
一邊是一個青袍弟子皮膚白皙,生就一副女兒相,十分俊俏,搭配上手中摺扇看起來就彷彿翩翩公子般飄逸。他雖然孤身一人,但是一手風系法術使用得爐火純青,以一敵二也絲毫不落下風。
正是那保劍峰的天才弟子盧玉飛,風金雙系的地靈根,是本屆弟子之中的佼佼者。
另外一邊是兩人,一個是身穿綠袍,手執短劍,是一個外門弟子。他身法輕靈,雖然不是進攻主力,但是卻頗懂得抓住機會,給予盧玉飛偷襲,雖然對於盧玉飛而言構不成威脅,但也能夠適當爲同伴減輕點壓力。
另一個卻是個身穿青袍的內門弟子,戰鬥中他的臉上、手上以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浮着淡淡的綠氣,盧玉飛的攻擊大半都是被他接下來了。
這人正是問劍峰的水、木雙靈根張勁鬆,同樣是本屆弟子之中的佼佼者。
而地上還躺着兩名身穿綠袍的外門弟子,兩人都是被地上的藤蔓牢牢捆住,藤蔓就像是巨蟒一般絞斷了他們的骨骼,這兩個弟子已經是口噴鮮血被活活勒死在地上了。
這很顯然就是張勁鬆的手段,由此也可判斷出這兩個外門弟子都是盧玉飛一夥的人。
盧玉飛雖然以一敵二,但是由於他御風而行,來去如飛,是以還是比較輕鬆的。一邊打鬥,一邊還能分心出來對張勁鬆責罵道:“好你個爛木頭,明明已經藉助丹藥恢復了通靈境修爲,還要假作跌落到了運氣期,真沒想到你看起來濃眉大眼忠厚老實的,卻是個奸詐小人!”
像他和張勁鬆這樣剛剛進入通靈境中期的修士,其實境界最是不穩固,一旦真元種子消耗過度,就可能跌落到通靈境初期去,甚至可能跌落到運氣期。若是到了通靈境後期,擁有上百的真元種子,便少了這份擔憂。
盧玉飛本以爲張勁鬆在施展了“踏草如風”的道術之後,已經跌落到了運氣期,所以是想打落水狗的。
卻沒想到張勁鬆竟然藏有後手,有一枚可以迅速恢復真元種子的丹藥,使得張勁鬆修爲已經恢復到了通靈境初期,雖然還沒有恢復到他全盛時的修爲,卻已經不是盧玉飛揮手可殺的了。
盧玉飛帶了兩個同伴要截殺張勁鬆,張勁鬆扮豬吃虎,趁盧玉飛不備,反先下手爲強的殺死了盧玉飛的兩個同伴,導致盧玉飛此時十分被動。
越想越氣的盧玉飛在破口大罵之後整個人騰空,雙腿輪番踢出,如電閃雷鳴,正是他家傳的道術風神腿,“唰唰唰”,每一腿踢出都帶出三重青色腿影,眨眼間幾十腿踢出,便是漫天腿影,氣勢逼人。
張勁鬆雙手一合,頓時兩側參天古樹的無數枝條電射而至,就彷彿一根根長矛交織刺來,“轟轟轟”一連串巨響,卻是將風神腿盡數封在了外面。
“臭鳥人,分明是你想趁我跌落境界時欲行不軌,卻沒想到我已經恢復了修爲,還有臉說我是小人?我看你纔是小人!有種等我恢復了通靈境中期修爲時,咱們一對一的上爭鋒臺,拼個你死我活!”張勁鬆抵擋住了盧玉飛的一輪進攻之後,反脣相譏。
爭鋒臺是天劍宗專門給弟子們解決矛盾的地方,相當於生死擂臺,是可以正大光明單挑的地方,即便打死對手也不會被宗門責罰。
“哈!你還真以爲我奈何不了你呢?”盧玉飛其實久攻不下已經壓力很大了,但是仍故作輕鬆的搖着摺扇,邊打邊笑道:“就算是以一敵二,小爺一樣在此收拾了你們倆!還用得着上爭鋒臺?”
這純粹心理戰術,可惜張勁鬆並沒有上當。張勁鬆哼了一聲:“不怕閃了舌頭,看看到底誰收拾誰!”
正在此時,一隻身體只有拇指大小的玲瓏小鳥忽然從叢林之中飛了出來,這隻玲瓏小鳥一身碧綠羽毛,若是不仔細時在叢林中很難發現牠。
小鳥一雙大眼睛十分黑亮,頗爲通靈。牠飛向了盧玉飛,盧玉飛便倒飛出去暫時脫離戰團,人在半空便伸出一根食指,讓那隻玲瓏小鳥飛來恰好可以落在他的食指上。
那隻小鳥嘰嘰喳喳的對着盧玉飛一陣叫,就像是在述說着什麼似的。盧玉飛連連點頭,忽然嘴角浮現出一絲成竹在胸的笑容。
“唰唰唰——”
無數老樹枝條彷彿一根根長矛當空刺去,盧玉飛將手中摺扇向着下方一扇,頓時生出勁風如同無形的大手將那些枝條盡數拂盪開去。
“張師弟、劉師弟且住手,聽我一言!”盧玉飛抓住這個機會開口叫道,張勁鬆雖然是二打一,但修爲上差了層次,仍然頗感吃力,往往防守七次攻擊三次。好在他也沒吃虧,聽盧玉飛如此說,便招呼了那持短劍的劉師弟一起住了手。
“盧玉飛,你有何話說?”張勁鬆終究比盧玉飛實誠一些。
包天在暗處不知爲何心中有種要糟糕的感覺,隱隱覺得盧玉飛叫停與自己有關。
盧玉飛微笑着扇着扇子,手裡託了那隻玲瓏小鳥,道:“張師弟,別人或許不知,你該知道我這隻暗鶯吧?”
張勁鬆頓時臉上綠氣浮現:“你什麼意思?炫耀你家世好過我,我爭不過你是麼?來來來!要打便打,別以爲我現在只有通靈境初期實力就不敢與你一戰!”
“……我不是那意思。”盧玉飛白臉一紅,連忙辯解道:“當初買下這隻暗鶯,也不是要與你賭氣,而是我真心喜歡這隻暗鶯,所以纔不惜千金一擲。可不是存心以財勢壓人……”
張勁鬆臉上消了綠氣,重新露出一張黑臉,冷哼了一聲卻沒再言語。
“你知道的,這暗鶯聰慧,貼身培養調教,便能與主人心意相通。而且擅長監視、跟蹤,一身翠綠羽毛,體形又小,在山林之中是最適合的眼線。在與張師弟你交手之前,我便派出這暗鶯在附近監視着,一旦有人靠近便來通知我。”盧玉飛說到這裡頗爲自得:“本意是想不被人看到我與你的戰鬥,卻沒想到有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