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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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寒知道明年將是神州大陸迎來大變革的一年,修道界是否還會保持如今的格局,這還尚是未知之數。試問許寒又如何願意將這個小丫頭帶入這個萬劫不復的泥潭呢?

許寒在剛纔龍兒說這番話時,也曾想過不拒絕,可那樣讓龍兒跟着自己一起去過那種飄忽不定的生活,許寒真的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可如果強行拒絕呢,拍拍良心說。許寒心裡也大有不捨之情。畢竟兩人這一次時隔數年才見面。,

阮玉龍年紀還小,還體會不到剛纔許寒那一番話的深層含義。修道修道,世人都說神仙好,可是又有幾人看到過神仙呢?那些只不過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說罷了。

時光荏苒。光yīn如梭,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哪怕是修行到了金丹之境,時間的流逝也是相當快的。如果要真有個數十年乃至二十年都無法見面,那兩人對對方的思念,已不知要深到什麼地步。

或者有人會說。再這一二十年內,許寒大可以再度來天音堂找阮玉龍。但是有一點需要考慮的是,兩人畢竟都是修者,且不說可能各自在突破境界的時間會各自錯開。使得數年不見一面。

如果僅僅只是許寒自己,那麼萬一遇到什麼突破需要閉關的話。那時間可就說不上有多短多長。在這種情況之下,許寒禁不住有片刻的走神。心神不定之下。也是在權衡着。靈狐還沒有找到,自己身單力薄,真的可以保護這個天之嬌女嗎?

小姑娘似乎看出了許寒心裡的矛盾,所以這一會兒她愈堅定了自己的態度。甚至見許寒沒有馬上答應,她還伸出小手握住許寒的胳膊,柔情動人的問道:“許寒哥哥。龍兒不會答應的。上一次你就把我留在了臨海城。這一次,說什麼我也要跟着你。好不好嘛,就讓龍兒跟着許寒哥哥一起浪跡天涯。”四海爲家,這真是一個浪漫萬分的理想。許寒心中感嘆。可以現在自己的能力真的可以實現嗎?

“你這丫頭啊,還真是不讓我省心。”許寒溫柔的撫了撫小姑娘散落在額前的頭髮,他心中一時還難以抉擇,只得柔聲開口解釋道:“橫豎我也要在你們天音堂還要呆到年底。這個事情以後再做商談吧。反正不管以後能不能一起去闖蕩神州大陸,至少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我可以陪着龍兒在天音堂裡住上一段時間。”武

阮玉龍雙目含羞的瞥了他一眼,隨即嬌笑可人拍起了柔嫩的小手,興奮不已說道:“原來許寒哥哥也是來觀禮的啊那真是太好了,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和許寒哥哥在一起,龍兒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了。”

“你這丫頭真是一點都沒變。”許寒又是不禁噗哧一笑,他在心裡爲這句話嘆息的同時也在想着將來如何跟這個傻丫頭解釋自己的一切。

韓龍兒還是那個美麗善良的小姑娘,時間的流逝並沒有改變什麼,如果說改變。那麼唯一的變化,就是她的身高吧。這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僅僅沒有怪自己當初把她丟在臨海城,也沒有被時間沖淡她對自己的思念,甚至只是得知今後幾個月能夠和自己在一起,她就能覺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如此情意,當真讓許寒有種羞愧之感。

許寒暗暗的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提升境界,如果是自己能夠早rì達到不需要看任何人臉sè的地步,那就可以帶着龍兒周遊神州大陸了。許寒在心裡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許寒暫時將心頭不必要的情緒都拋了開來。

還是先把煩惱的事情放一邊吧,人生得意須盡歡,無論怎麼說,現在暫時還可以跟龍兒相處一段時間,這已經讓許寒感覺到很高興了。轉頭笑了笑,看看天sè已然不早。許寒拍了拍這丫頭的頭,嘿聲道:“丫頭,還在牀上呢,趕快起來吧。再過一會恐怕就要吃晚飯了。”

龍兒經過許寒提醒,才察覺過來現在天sè已晚,懊惱的拍了拍頭,然後可愛的朝許寒吐了吐舌頭,她輕輕推了推許寒,道:“真是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都快過去了啊許寒哥哥快出去幫龍兒招呼一下李婉師姐。她事情那麼多在我這裡乾等了一個下午,會怪龍兒沒禮貌的。好啦,許寒哥哥乖。趕快出去啊,我好穿衣服起牀。”

阮玉龍見許寒還有些不太高興的臉sè,終是說出了讓他出去的目的。聽龍兒這麼一說,許寒也是茅塞頓開。心下澄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他跟小姑娘道了個別,然後便從小姑娘的閨房裡走了出去。

許寒心中琢磨着,現在倒是應該去感謝李婉一番。如果不是她自己可是沒這麼容易就見到龍兒這丫頭呢。只不過來到樓下的客廳,李婉已經是不知去向,待許寒問過伺候龍兒的兩個丫鬟,才得知這位大師姐因爲有客人到來。不得不趕去迎接奉陪。

許寒的這番感謝之詞,自然無法說出。不過好在自己還會在天音堂內呆上幾個月的時間,想着以後總能見面。自己再去道謝也不算遲。許寒這樣想想,便把這個念頭先放到了一邊。在樓下的客廳坐了下來,等兩個丫鬟奉上了香茗,他這纔有時間打量阮玉龍在此生活了兩年有餘時間的住處。

此時靜下來心來,觀察屋內佈置,不得不說,對於阮玉龍這樣天賦卓絕的潛力弟子,天音堂還是給予了很大的照顧。單從這客廳裡的佈置,便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許寒欣賞着小姑娘的閨房,看的很是高興。突然眼光一亮,回頭一看,只見小姑娘手牽着裙襬,在自己面前宛如翩躚的蝴蝶轉了一圈。然後眨了眨眼道:“許寒哥哥,我漂亮嗎?。”

許寒忍不住笑了笑,神sè欣喜,由衷的誇獎道:“我家龍兒就是神州大陸上最美麗的美人了,任誰也沒有龍兒漂亮啊。嘿嘿。這麼一打扮。你是要讓許寒哥哥挪不開眼神。還是想讓我從此不想再走出你這裡。龍兒真是美麗啊。”

小姑娘甜甜的笑道,臉sè嗔怒的說道:“又欺負人,不過呢最好讓許寒哥哥一輩子都留在龍兒身邊。”說完他趕緊移步過來挽住許寒右臂後,接着朝站立在一邊的兩個丫鬟吩咐道:“韻蓉小花。你們兩個不用跟着我,我和許寒哥哥去對面食堂吃飯啦。”末了,她纔再度朝許寒甜甜一笑,道了聲咱們走吧。便拉着許寒出了客廳。

許寒來的時候將那羣女孩嚇回了屋這林園裡面可謂是一片安靜,但是出去的時候這裡卻已恢復了平常的景象。有些人也許是要趕去吃晚飯,也有些人可能在忙什麼事,總之出了龍兒的小院兒,許寒看到的就是一片人來人往的情景,而同樣的,阮玉龍一臉溫柔的挽住許寒的場景,當然也被很多女孩兒看在眼裡。

“哎呀,龍兒師妹跟着個男人,很柔順的樣子啊。”

“嘖嘖。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誰,居然能夠得到咱們天音堂當代第一天才的青睞。真是走了好運啊。”

“纔不是呢,我看那男的也挺不錯啊,龍兒師妹這是找到了好歸宿吧。”

“好了,這也不盡然吧,得看看他到時候能不能夠頂那幾個人的壓力,要是他做個沒膽鬼,那纔好笑呢。”

“噓,大家別議論了,肯定有熱鬧看,咱們一起跟着吧。”

很顯然,對於阮玉龍居然旁若無人挽着許寒手臂的事情,這些天生都愛八卦的女孩子們非常驚奇。在各自表了議論之後,那不知道是誰的提議立即得到了多數人的附和。因此當許寒兩人順利走出林園居所的時候,他們身後二十丈遠的距離,已是跟了一羣不下百數的年輕女孩兒。

“龍兒,她們跟着咱們做什麼啊?。”許寒那時候根本沒有去收集別人的議論,好不容易跟龍兒相聚之後,他可是一門心思都放在這小姑娘的身上,至於其他不相干的事情,自然就不會忽略掉了。因此不經意瞧見了這種情況,他心裡頓時忍不住感覺到詫異:就算。哥是千年來第一個進入林園的異xìng,你們也不用像看猩猩一樣圍觀吧。

對於許寒的這個問題,龍兒皺了皺小鼻子,迴應道:“誰知道她們幹嘛。不過這都已經酉時,可能也是同樣要去吃飯吧。”

“哦。那不管她們,咱們走吧。”許寒一向也是對很多事情比較粗心大意,因此聽到龍兒如此一說,他便笑着點了點頭,遂不在理會身後的一羣女孩兒,兩人一行很快來到了主殿前的山顛,然後通過對面的那條山路。下到了許寒早先被李婉安排住宿,也是天音堂弟子活動之用的那個食堂之中。

如果說先前許寒沒注意身後女孩兒們異狀的話,那麼當他和龍兒進入這個食堂之後,他頓時就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別的不說。單單只是每個看到自己和龍兒手臂相挽親密樣子的人,都露出了非常奇怪,而且明顯對自己上下打量,然後作搖頭狀離開像是不看好自己的樣子,許寒就能夠感覺出其中的怪異之處。

這個時候許寒自然並沒有開口向龍兒詢問。而是獨自在思考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一直跟龍兒一起來到天音堂弟子的用膳食堂,出現三名看起來有十七八歲的女弟子,怒氣衝衝一字排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並且開口說話的時候。許寒總算爲自己的這個疑惑尋找到了答案。

這些人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要是按許寒以前的心思。一定是要把這些人給大卸八塊的,他這麼久沒跟阮玉龍見面。心中很是想跟小丫頭敘敘舊,說說話。不想這幾個人卻是如此不知好歹,一心要尋事挑釁。

許寒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本來不想跟她們這些女子一般見識,可心中又多少有一些不甘。再看到她們那猙獰的面目,心中更是有無數的火氣了。

“阮玉龍,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爲師父向着你,你在這宗內就能橫着走。”這幾個女弟子一個生着鴨蛋臉,一個是瓜子臉,另外一個看長的比較黑。這幾人中似乎以瓜子臉那人爲。因此攔住許寒兩人的時候。也正是由她開口說了話。當時許寒正思量着問題。因此沒來得及迴應這三個女人。倒是阮玉龍先一步皺起了眉頭,道:“李師姐,你攔住我是什麼意思?。”

她用了一句跟對方相同言語的反問,很明顯就有跟對面三個女人針鋒相對的意思。

這句話。也讓許寒從思量中清醒了過來,看着龍兒似乎很不耐煩三個女人的樣子,他同樣是皺了下眉頭,心忖龍兒應該不是這樣對人不耐煩的xìng子啊。難道這幾女做了什麼她特別討厭的事情嗎?如此想想,他就想要將小姑娘護在身後,有什麼問題自己來跟對方解決便是。

不料他身形還未移動,那爲的韓姓女子便直接朝他一指,對着阮玉龍喝道:“阮玉龍,你居然挽着一個男人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什麼意思啊你,難道萬大哥還不如這個rǔ臭未乾的小子不成。他追求了你那麼久你連個好臉sè都沒給人看過,卻跟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如此親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話。頓時就讓許寒對着三個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有了一個直觀的瞭解。

敢情這三個人竟是爲了一個男人在鳴不平啊。從來只聽人說狗拿耗子叫多管閒事,還真沒聽說過有什麼女人,居然爲一個男人追求另外一個女人不得而找事。要知道縱使這三個女人喜歡那什麼姓萬的傢伙,看到自己跟龍兒在一起她們應該無比開心纔是,怎麼就會讓她們生出找龍兒麻煩的心思出來了啊!頗爲怪異的瞅了那韓姓女子,許寒都有些鬧不懂,這人的腦袋究竟是什麼做的。

這時候,龍兒聽到對方如此的言語,更是感覺到頗爲不耐煩,道:“李師姐,我喜歡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你這麼氣勢洶洶的攔住我又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喜歡那姓萬的就要成全他的一切,甚至還要管到我的頭上來不成,前幾才我可是給過你面子,若是你再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得……。”

說到後來,阮玉龍卻是並沒有將話完全講明,但任誰也能夠聽得出來,她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的地步。

許寒自是不願意龍兒真個在天音堂內鬧出什麼向同門出手的事情,所以聽到這裡,他便決定接過手來。往前走上幾步直接站到了龍兒的前面,他緩緩說道:“這三位天音堂弟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但是還麻煩你們讓開路,別耽誤了我倆吃飯的興致。”

許寒說話的語氣充滿着輕蔑,讓人聽起來,就像是眼前的事情,根本還沒有他和阮玉龍的吃飯重要。這番吃果果的藐視,讓在場的人一陣咋舌。衆人指指點點的議論着許寒,這人是誰啊?居然跟阮玉龍那個天才在一起,並且還很親密的樣子,難道他們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七百七十三名弟子依許寒吩咐隱匿於越國南方,分別不過數月。許寒道:“去看看也好。”

海船在寧河中又走了十餘rì,河道慢慢變窄,已有些不太方便,衆人便下船登陸。爲免惹人注意,放出馬車,尋匹老馬拉車,丫頭們坐車,男人們趕車。

許寒有些感覺不便,每次拿出馬車都要尋普通馬匹裝相,得尋機會找個可以拉車的妖獸,打定主意下次回五靈福地時問林森索要。

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居住,許寒一行循河而上路過許多村莊集鎮,在他有意搜尋下,一直沒發現天雷山弟子氣息。張天放嘲笑他:“連個聯繫方法都沒有,蠢笨。”

越國南方地域寬廣,方漸道:“許是住在別處。”反正大家都沒有事做,就在越國南方慢慢打轉就是,七百多結丹修士,任是哪家強大勢力也不敢說得罪就得罪。

許寒一行四十人,除卻方漸不空外,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無比的憊懶,其中以張天放爲尊。一羣人懶得不像話。別的修真者努力尋求的大道,一心苦修的正果,他們統統不在乎,人生百年,或千年,無非那麼回事。即使如天地般長久。可是也如天地般冷漠孤單。未免太過無趣。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吃飯是爲了活着,活着不是爲了吃飯。許寒等人就是這樣,他們修行是爲了長生。但長生不是爲了修行。說白了,什麼印證大道修成正果全與他們無關,連想都不想,他們只想多活個幾十幾百年。多溜達溜達多轉悠轉悠,無愧於心的好好活一次。

現在他們就在溜達,一座城市一座城市的溜達。丫頭們喜歡熱鬧,每逢入城都會集體閒逛,許寒幾個男人就尋酒樓坐飲等候。由於丫頭們年輕貌美,期間也會遇見些不開眼的地痞流氓或紈絝滋事,都被丫頭們轟轟烈烈教育一頓,揍成豬頭一樣趕走。如果這樣那些混蛋還不開眼,拉扯大隊人馬想要繼續囂張,便輪到張天放出馬。首惡一律宰之。

許寒低調慣了,但是這次也沒攔阻。總有些人壞到出乎他的想象,囂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當街行兇,強搶民女,等等等等各種罪惡多如天花。讓他直接懷疑越國的朝治是否公允公正,越國皇帝是不是個昏君。

不過是在城市間遊走,不過是走的慢一些,便見過太多人間慘劇,見過當街殺人的麼?幾個壯漢殺一個老頭,而衙役就站在一條街外看着他們殺人。見過把女人當豬一樣養麼,需要時拉出來使用使用,不需要時宰殺了喂狗。見過鬧市偷拐幼童麼,甚至直接搶人,父母發現後直接被賊人攔住,只能眼睜睜看着孩子被擄走。

和這些罪惡比較,天雷山的滅門大仇都算不得什麼了。畢竟入道是逆天,修行是弱肉強食,互相間的打殺其實也是一種修行,踏上修行路就是捨棄凡人命,這是所有修真者自己的選擇。但是百姓何辜?他們只想平安一生,卻總有滔天罪惡禍及到身。

看的多了,便也麻木了,心情從憤怒逐漸變得平靜,但是那股殺意不減,越見罪惡就越想見到更多罪惡。也不急着尋找天雷山弟子了,現在許寒只想做兩件事,一件是去都城皇宮問問皇帝老兒平時在做什麼,一件是再多走走多看看,自然也多殺殺。

若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這些人膽大妄爲到何種程度,不過是因爲一羣美麗丫頭在街上逛,就能被賊人惦記上,就能牽連出許多罪惡。記起在齊國永安郡之事,想起越國寧河水患之事,近來又見到許多罪惡,讓許寒感到惶恐,是不是每個人心底都有無限yīn暗?

無人知曉世間有多少罪惡,但是許寒知道誰該死,他在越國南方一路遊走,便是一路血殺,只要與他善惡是非觀念衝突的,只要他忍受不了的,統統該死。這一點張天放做的很好,對他來說,殺人和吃飯沒有太大區別,始終踊躍替許寒殺人。

一路殺人,不到半年時間,整個越國都知道有羣少年男女疾惡如仇,但凡見到不公現象就是殺人了事。這樣的結果百姓自然和樂,官府如臨大敵,修真道友只當他們是神經病。

殺的人多了,有許多是官府中人,甚至牽連到修真者,麻煩便慢慢變大。許寒一律不管,蒙卻是非心的全部該死。他沒想到的是越國正道六派居然派人來殺他,他們打的旗號是這夥賊人兇狠殘暴殺人如麻,百姓難安官府難治,當替世人除去惡徒。

此時許寒正笑對這批修士,一共六十多人,六大門派都有來人,七個結丹修士,其餘全是築基修士,有人見過許寒,小聲告訴同伴他的來歷。修士聽力好,他一人說話,所有人都能聽到,一聽眼前的殺神竟然是天雷山遺徒,六十多人十分配合的老老實實站着發呆。

許寒淡聲道:“但有不平事,凡有禍害心,皆該死。”說完話領着丫頭們輕鬆從六大派修士身邊走過。才走兩步,心神一陣恍惚,體內靈力猛地擴散,透體而出,以一個大圓環的形狀向四方波動,靈力jīng純雄厚,壓的人難以透氣。

六大派修士愣在當場,許寒想幹嘛?難道要殺人?可是在強大壓力下,身體無法動彈,只有滿腦子胡思亂想讓自己更加害怕。丫頭們同樣不得動彈,只不空輕輕低誦聲佛號,方漸運靈力抗衡可以稍動,結丹以下修爲皆被困在當場。

許寒身上靈力一圈圈一**向外擴散。速度越來越快。壓力越來越大。體內雄厚靈力不受控制瘋狂往體外跑,短短一刻鐘時間,靈力跑光,四肢百骸再無半點靈力。體內空空如也,而向外擴散的波動還在,一層層揪着體膚臟器扯動。許寒感覺疼痛,仰頭髮一聲喊。喊聲淒厲,用盡全身力量,伴隨這聲悽喊,腦中轟的一響,體內經脈同時一顫,向外擴張,丹田靈臺等處變得更結實有力,經脈擴寬許多。

經脈變寬,向外擴散的波動停止,改成向回縮。適才放shè出去的靈力以更快速度被吸回體內,不大一會兒全部收回體內。但經脈和丹田等處猶有富裕,稍顯空蕩。而四野顯然沒有這麼多靈力給他補充,便見胸前神淚輕輕一跳,逆轉靈力送入許寒經脈,一個周天運過,體內充滿靈力,許寒長吐口氣,身外壓力消失,衆人可以zì yóu活動。

不空微笑道:“恭喜道友進階。”大家這才明白,許寒居然在大街上走路的時候突破了,實在讓人感到憤懣,尤其張天放大喊大叫:“你進階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苦思這半年所作所爲,許寒啥也沒幹,就是四處溜達胡亂殺人,但只是動動嘴皮子,人可都是我殺的,狂喊道:“不公平!人是我殺的,爲什麼你進階?”

許寒微笑還禮,心中所悟甚多,輕聲道:“修行不過如此。”是啊,世上有資格說這話的人不多,誰能有他牛,說句話走兩步就突破了,而且還是元嬰初階的突破。

張天放跳起來踹他:“叫你狂,叫你狂。”許寒晃身閃過,他說的修行不過如此並不是真的狂,而是對入世歷練的體味。修真者都知道閉觀苦修停滯不前時要入世歷練,但怎麼練卻是沒有定法,許寒整個一濫好人偏是以最殘忍的殺戮進階。這一路閒遊見過太多黑暗事情,讓他對世人失望之極,芸芸衆生不是兇殘的就是膽小怕事的,真正有膽怒而拔刀的少之又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眼看良善在罪惡面前一次次退讓,迫使他動了殺心,半年時間少說殺死上千人。可是殺人容易,明白道理困難,到現在他也想不明白世間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壞人?

好在他想的簡單,既然不明白那就繼續殺,剷除罪惡,殺到沒有壞人爲止,哪怕是引來全天下修真者和自己作對,也要堅持下去。正是所謂正道六大派修士的意外出現,讓他執念的良善與道心吻合,就順便的碰巧的躍升一階。

他這一順便碰巧,六大派修士全傻了,這樣也可以進階?想起自己天天苦熬修煉,數月數年甚至數十年得不到一點提升,而眼前這個混蛋溜達溜達也能進階,心中的不平衡達到頂點。衝許寒拱手道別,用最快速度離開,跑出老遠老遠纔敢扯脖子大罵,發泄心中怨氣。

許寒進階,說起來還要感謝六大派弟子的攔截,琢磨着該給點丹藥酬謝,沒想到一大幫子人抱個拳就騰空離去,根本不給他機會,心道我又不是老虎,跑那麼快乾嘛?

方漸走過來笑道:“恭喜恭喜,說句話就嚇跑一大堆人。”許寒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不平衡,哈哈,天才都比不過我,就讓你不平衡。”方漸知道他是故意使壞,呵呵一笑不說話,顯得寬容大方很有風度。

大夥兒稍微說了會兒恭喜的話,然後繼續前進。隨着他們一行人的惡名遠播,越國各階層的壞人集體良心發現,踊躍做好事彌補往rì錯誤。誰也不知道這幫殺星何時出現,凡事還是小心爲妙。他們老實了,壞人都轉xìng了,張天放就不用再殺人,大夥兒又東轉西轉倆多月以後,終於找到天雷山弟子暫居之處。

越國南方有四條大河,其中一條叫可蘭江。可蘭江左面有座中等城市叫蘭城,蘭城另一邊是高山,整座城市依山傍水,風景很是不錯,七百多天雷山弟子就住在蘭城。他們在城裡高價買了三間並排的院落,在城外買下好大一個農莊,在山間修築道觀,全部弟子分成三撥,各居一處休養生息。爲免去旁人注意,所有弟子都換掉白sè長袍。罩以各種布袍蔽之。

他們以爲自己低調。但是這麼多人進入蘭城。已然惹得各方勢力注意。蘭城附近有兩個小修真門派,一個武林世家,還有大大小小十來家黑幫。

在弟子們住下幾個月之後,兩個修真門派發現他們修士身份。其中一個宗門派人來談。兩幫人一方刻意低調,一方存試探之意,彼此相處還算融洽。

越國南方修真門派多是魔門,蘭城附近兩家修真門派見過一家。另一家卻沒安好心,門內高手來人打探,神識查知是一羣築基修士,就打算全部吞下來壯大實力。

修真者講究弱肉強食,魔門弟子更是如此,在誤以爲天雷山弟子修爲低弱之後開始佈局,又經過幾個月打探,沒發現這些外來人有什麼厲害之處,那個魔門終於決定動手,然後很快迎來悲慘結局。滿門上下五百多人集體被抹殺。

拼殺中,天雷山弟子也有百多人受傷。不過有許寒的生命丹,一羣傷號隔rì即好。

輕鬆滅掉一個門派,在衆魔門中引起不小轟動。雖然四大魔門三傷一殘閉關不出,但越國南方各地還散落着百多小門派,尤其臨近蘭城的一些門派爲生計考慮,不得不聯合到一處研究對策,對是該出手打壓還是該聽之任之進行商議。

不想在他們商議的時候,黑幫又與天雷山弟子產生矛盾。天雷山弟子和魔門打架是修真者之間的爭鬥,平常人不得見,黑幫當然無從得知。他們找天雷山弟子的麻煩緣起於城外莊園和山間道觀。

蘭城十幾個黑幫,有一個黑幫控制木料沙石等建築材料,控制山林樹木收取錢財,還有一個黑幫的經濟來源是問莊園收稅。天雷山弟子不知道這些,買了莊園沒去交保護費,在山上建道觀也沒從黑幫手中買木料,矛盾便出來了。

倆黑幫派人去強索,可是結丹修士怎麼可能向平民低頭,幾句話打發了之。黑幫幾人不忿,動手打人,反被揍成豬頭丟到野外。這些人捱打後回幫裡找人出頭,兩大黑幫自動聯合到一處,派出全部力量攻打田莊。

要說黑幫勢力不小,兩個黑幫居然湊出一千五百多人,比被滅掉的那個魔門宗派的人數還多,圍住田莊後吵鬧不休,舞刀弄棒的叫囂着要殺人。

莊園裡留有三百名天雷山弟子,本來大家都是結丹修士,不愛搭理一羣沒水平沒眼力沒本事的混混,可是這羣混混圍住莊園後開始罵衆位修士的先人,當時就有部分人怒火上揚,準備出去殺人。幸虧掌門瑞元得知消息飛快趕來,強行壓制住衆人。他告訴大家:“我們的目標是發展壯大,恢復天雷山威名,我們的敵人是金家藥家和四大魔門,沒必要和一羣俗人認真。”

衆弟子雖大多不滿意,但是掌門命令得聽,於是各自散回居屋打坐,順便弄個結界隔絕內外,外面就是吵破天也全聽不見。

黑幫分子吵吵鬧鬧,終於開始動手。他們原本想擺出威風嚇住莊園裡的人,讓這些不肯掏錢的土鱉們自動投降,主動送上錢財,沒想到演了半天戲,嗓子都喊冒煙了,莊園裡也不出來個人配合配合,幾個老大不樂意了,決定給土鱉們好看,於是文戲變成武戲,混混們進攻田莊。

這會兒瑞元站在莊園大門後面一勁兒撓頭,掌門沒當幾天,事兒倒是不少,滅門大仇沒報,明裡暗裡有無數敵人對他們一衆殘餘弟子虎視眈眈不懷好意,門內有幾個高手對自己有意見,門外要重新建立天雷山威望,蘭城三份基業纔剛開始就先後有修真者和混混們來找麻煩,已經殺了一撥修士,難道混混也得殺?

遇到問題,自然不自然的想起許寒,事情擱給他,一定是撒丫子逃跑,跑了百十來年也不膩的慌,想到這不由一笑,這個師叔哪都好,就是沒有正型。

瑞元纔想到沒有正型,大門就開始沒有正型了,被一羣人胡亂撞開,散成一塊一片的,連門框都被扯開半邊,呼啦啦擠進來好幾百人,拎着刀猛衝過來。

瑞元感到爲難,怎麼辦?真的動手殺人?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莊園外響起聲大喊:“擋路的狗崽子給我讓開!蘭亭王家辦事,三息不退者殺無赦。”

聽到這個聲音。瑞元笑了。真熱鬧啊。蘭城一共這麼三幫勢力,黑幫和修真門派都見過了,也都有矛盾了,現在該武林世家出場了。蘭城王家在南方武林中很有威望。在城外蘭山上築亭七座,以天罡星陣佈列,命之爲蘭亭,是王家大本營所在之地。

瑞元置辦的莊園距離蘭城五里路。距離蘭亭五里路,道觀也建在蘭山上,不過距離王家還要五里路,按地理位置來看,蘭城,莊園,蘭亭和道觀四處所在分別相隔五里排在一條大路上,而現在黑幫就站在田莊前堵住大路。

隨着門外遠處一聲高喊,黑幫人像得命令般齊刷刷站定,全部望向老大。看老大如何決定。倆黑幫老大心道:出門沒看黃曆,怎麼碰見煞星了?手一揮喝道:“散開。”

於是很兇猛很兇惡的混混們瞬間變成乖孩子。老老實實散到路旁,讓出中間十幾米寬的道路。他們敢圍攻莊園跟修真者叫囂,是因爲無知者無畏,不知道瑞元等人的身份;但是他們知道王家的可怕,那一家子高來高去的武林人殺人都不犯法,官府看見都不敢捉拿,何況他們一羣只知道欺軟怕硬的混混。

不過兩息時間,千多名混混神奇般的迅速退到路兩幫,三息時間,打遠處飛快馳來一匹黑馬,馬上坐着個黑衣青年,剽悍jīng壯,看見路兩邊站着這麼多混混,心裡不滿意喝道:“再退!”馬不停蹄,向前急馳。

有混混話多,低聲嘟囔句:“十多米了還退,這麼寬的路不夠走的?”聲音低微,稍遠點兒便聽不到,可是黑衣青年聽到了,馬不停,頭不回,反手丟出枚銀針,只一下,發牢sāo那人額頭出現個小洞,忽通一聲摔倒在地,片刻後流出鮮血,人已死去。

黑衣青年殺人後面sè不變,好象殺死的只是個螞蟻,快馬得得從大道那頭消失。黑衣青年走掉,黑幫混混剛鬆口氣,從來路傳來轔轔車馬聲,三輛馬車在兩隊騎士護衛下向蘭城進發。道兩旁混混趕緊再提起jīng神,像士兵目送將領那般紋絲不動,目送馬車離開。

瑞元微微一笑,王家好大的排場。

王家的排場他曾經見識過,當初來蘭城時,爲求和本地勢力拉近關係,特意去王家拜訪,不想王家人根本不見他,只讓下人傳出句話,蘭亭周圍五里不可以擅闖,其他無所謂。

當時瑞元很鬱悶,蘭城幾大勢力都調查過,黑幫混混沒必要在乎,不去,兩個修真門派是魔門,不去,只拜訪一個武林世家還被拒,以他結丹期高階的修爲一門之尊的身份求見個俗人居然吃癟,說不生氣是假的,於是做出決定,你不是說五里範圍麼?我就一東一西各距五里建一田莊建一道觀把王家夾在當中,憋屈死你。

不過第二天就反應過來做錯了,實在沒必要和普通人置氣,便懲罰自己閉關誦讀三千遍靜心訣纔算了事。所以此時見到王家囂張跋扈,仍能等閒視之,甚至有心情猜測這麼些人匆忙趕路,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等王家馬車消失在道盡頭,混混們重新聚攏向田莊猛衝。而早先進入田莊的幾百名混混已經開始動手了,像一團蒼蠅般散開,挨個屋子搜尋值錢的東西,當然,也有幾十號猛人衝向瑞元,他們決定先搞死對頭再說,免得夜長夢多。

瑞元不想和俗人計較,做最後努力喊道:“住手。”聲音帶上道門清音,希望能喚醒混混們。混混門被震的一陣恍惚,迷迷糊糊中逐漸恢復清醒,待一眼見到格格不入的瑞元時,殺心又起,再次撲過來。這些混混還真執着,瑞元無奈,開始動手殺人。

一千五百多人,如果全搞成傷號,善心是有了,麻煩也肯定少不了,只要有個別幾個人賊心不死,蓄意報復,萬一牽連到修真門派,又是另一樁麻煩事,他們已經滅掉一個小魔門,再動手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瑞元可不想學他的倒黴師叔許寒一樣天天被人追着打,所以對這些混混要麼不動手,動手就直接弄死,絕掉後患。

一下盡屠一千五百多人,就算許寒和張天放倆人廝混江湖多年殺戮無數,也從沒有過如此大手筆,尤其這些人還只是普通人。瑞元卻不管這些,既然下手就不留情,一人一劍在人羣中穿梭,似光如電白衣閃現,一刻鐘不到,地上只剩一千五百多具屍體,和一站在屍體中間的白衣人。

這些倒黴的黑幫混混們連逃跑都不能夠,被禁制圈住,眼睜睜等着被殺。

黑幫上門搗亂,有好奇的天雷山弟子出來觀看,一見之下被掌門嚇住,剛剛還告戒我們不許衝動,他衝動起來卻比誰都可怕!有人低語道:“掌門怎麼了?”另一人接道:“鬼知道,不過掌門肯定很生氣。”“你怎麼知道?”又一人插話問道。“廢話,一千多人,讓你舉着劍一個個殺你願意不?”那人回話道。修到他們這種境界,有的是法術可以瞬殺這些人,一羣人咋舌道:“掌門太殘忍了。”

瑞元確實有些生氣,一堆俗人看不出我的身份就看不出吧,可我低着身子上門拜訪被拒,好心勸告不聽,一個王姓的武林世家,兩個地痞混混組成的流氓黑幫,居然全拿自己不當回事,就是普通人也不至於如此吧?加上門內有四位不弱於自己的師兄弟並不是很服自己,所以千般不高興化做千劍刺出,一劍劍屠戮千多倒黴蛋。

殺機沖天,血光也沖天,莊園外變成修羅場,瑞元收劍枯站會兒,發覺自己又做錯件事,前次爲俗人生氣已是不該,這一次又爲俗人發泄心中憤懣,長嘆聲,學佛士說句話:“罪過,罪過。”開始收殮屍體。

天雷山弟子見到,跑向掌門一同收拾慘厲場面。瑞元低嘆一聲:“我自己來。”這個時候,許寒趕着馬車到了。張天放嘖嘖稱奇:“比我還猛,不錯不錯,這個掌門乾的不錯。”許寒白他一眼:“閉嘴!”

他們早已發現瑞元,也發現千多名黑幫混混,但是並沒在意。許寒以爲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瑞元是掌門就要一力承擔。卻是沒想到瑞元一激之下憤怒發狂,劍斬千多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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