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神主的做法確實夠絕夠狠,之前被傳送離開的陸地神仙,分別於各個界面出現,全部獨自一人,面對着浩瀚並無出口的世界。
而在沉淪之域的外域,無數的天魔類,不分等級的高低,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黑洞傳送,紛紛返回到它們的故鄉,並且直入其內的被分別傳送。
於陸地神仙的所在的界面裡忽然出現,然後不由分說的一擁而上。
看來神主真是機關算盡,就是要無限制的消耗他們。
老乞丐於半空顯化,幾乎是沒有停留,他在被傳送的一瞬間,便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所以當其獨立顯化於一界之際,毫不猶豫的施展出貫穿位面的大神通,未等那些天魔臨身,便已經消失不見。
而在一片冰天雪地裡,再次出現的他,神念放出的剎那,立馬鎖定住了一個方向,身形一晃的直接瞬移了出去。
並在一團劍意涌動的冰雪平原上出現,慕容雲煙的身影,已經映入了眼簾,還有那些圍而不散的此界天魔。
慕容雲煙已經看見了老乞丐,其大魔屍仙的形態,依舊沒有解除,而他的出手,就不像慕容雲煙那般,一劍是一劍,一擊是一擊,快而精準,絕不走空的一擊必殺。
卻是直接控制整片區域的天地靈氣,那些圍而狂攻的天魔類,無論形態的大小,有形或是無形都在一股異常突起的空間之力的作用下,被禁錮在了原地。
老乞丐眼中厲色一閃,背後的七色羽翼,忽然往後一震,繼而再行衍化出無數的翎羽之刃,紛飛而下的化成了成片的彩光,驟然閃現在天魔類的近前,再行擊殺的時候,沒有切割撕裂的聲音,卻是在無聲裡殺戮着。
慕容雲煙已然收劍,並不需要她的參與,對於幾乎能夠等同於神主的力量的老乞丐來說,雖然不能控制天魔,但要是擊殺,那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前輩可是找到了其他人?”慕容雲煙淡淡的問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她作爲上一任的崑崙掌教,所知道的事情,可不是能夠被一般人所知的。
當年這人一步登天於崑崙山,有與天叫戰的輝煌經歷,本應該是一位死透了人,卻依然活到了現在。
至今爲止,崑崙宗還保存着,老乞丐那一劍登天時的記錄影像。
這個老傢伙,恐怕是整個修真世界裡,活的的最久的一位。
對於他的傳說,也僅僅流傳於道門高層裡,就如同自己宗門最大的那位叛徒一樣,都是修真世界裡一個相對禁忌的話題。
“你這裡是第一站。”老乞丐身後的羽翼重新恢復成了原有的形態,至於那些天魔類,皆是被斬殺殆盡。
“還得找尋其他人吧。”慕容雲煙只是隨口一問。
黑暗神主既然擺下了此局,作爲他們這些外來之人,自然是要接招,不然的話,死的可就是他們。
“不急!”老乞丐身形忽然的一沉,居然就此落了下去。
慕容雲煙略皺眉頭,不過在這位大能修士的面前,是一定要擺出一個後輩的禮節的。
白茫茫的一片冰雪平原上,老乞丐席地而坐,手中則是多了一壺酒道:“容老朽喝完它再說!”
慕容雲煙並未答話,只是坐到了一旁,四周全是一些開始腐朽的天魔屍體,亦然有些留有血肉的。
前者是被老乞丐所殺,彷彿所有的生命氣息全部被抽離了乾乾淨淨,而後者則是她的一劍所殺,二者的區別極其的明顯。
“老朽這一輩子,看盡了修真世界裡的興衰成敗,唯獨看不懂的,就是你們崑崙。”
慕容雲煙聞言看他,老乞丐的臉上光潔白滑,哪裡還有溝壑皺紋,如若不是徹底的白化,真如崑崙記錄玉簡裡,那位登天一戰的偏偏佳公子一樣。
“崑崙宗於洗劍閣的時代而言,算不得太大的宗門,可誰能想到,那個時代的遺物,只剩下了崑崙和老朽啦!”
慕容雲煙聞着那淡淡的酒香,確實是很香……
“比如說這萬佛宗,本是天下第一的佛門大宗,誰曾想會被後來的金輪法寺所取代,就和洗劍閣一樣,都毀於魔主之手。”
說到這裡,老乞丐仰頭喝了一口酒,慕容雲煙卻道:“即便後來有了大魔宗,一代魔主最終還不是自困於琅琊秘境裡不出來,直到那個人出現以後,魔主才重新出世的。”
“你這崑崙掌教不白當啊!”老乞丐哈哈一笑:“你說的那個人,是許麟吧!”
慕容雲煙沒作聲,老乞丐卻又喝了一口酒,不像先前那般大口大口的喝,而是僅僅只抿了一小口:“他也算是我半個徒弟,就跟你那師弟李小意一樣!”
慕容雲煙聞言,臉色鉅變的不再鎮定,目露吃驚的看向了他。
老乞丐卻不在乎的說道:“正魔兩面,一白一紅,黑暗時,他是另整個修真世界裡的修士,皆是聞風喪膽的血魔,光明時,卻是當時崑崙宗最爲出色的門人弟子。”
這一點慕容雲煙確實是認同的,當年無論是重新復出的魔主,還是有過登天一站的老乞丐,都無法和他的光輝所比較。
老乞丐接着道:“那個時代,是屬於他的,不是我,也不是魔主,當時的天地,受限於四目人所創造出的孽靈魔神的限制,卻是將整個修真世界當成了維持自身存在的養料,所以……”
“打破它!”慕容雲煙接過了話茬。
老乞丐微微一笑:“不錯!”
“您當時覺着許麟能?”慕容雲煙其實是想說,當初的許麟或許不該被他所選。
但是老乞丐卻搖了搖頭:“不是我選的,而是在下的那位老朋友啊!”
慕容雲煙反應極快,迴應道:“魔主?”
“嗯!”老乞丐又開始大口的喝酒,如果他的經歷,公佈於世,定然會成爲一段不朽的傳奇。
因爲他爲了整個世間,做了太多太多,可身在此事當中的人,或者說是經歷過這所有一切的,只會覺着,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純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