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之上,李小意悠然自在的躺在其上,沒人撐船,水波不興的也不需要。
左右四周,雖然不是青山綠水,滿眼的荒山野嶺,空氣裡吹的也是陣陣的涼氣,但是李小意不在乎。
就在剛纔,他親眼看到法華老道士氣的七竅生煙,怒火攻心的轉身離開,他是不懂什麼風水,雖然這個龍氣玄之又玄,但是進的又不是自己的肚子裡。
關我屁事!
他是這樣的想着,然後身形飄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遠處的上空,不見了蹤影。
京城,道門六宗的弟子,第一次在明面上發生了內鬥,並且已經波及到了凡人。
最讓人詫異的是,龍虎宗居然向蜀山劍宗亮起了劍,雙方忽有死傷,但是對於這場爭鬥,無論是龍虎宗,還是蜀山劍宗,都是閉口不提。
如果這件事在修真界成了大傢伙修道之餘的談資,那麼接下來發生的,可就是聚焦了所有修者的目光。
由於道門的不作爲,寧陵州基本上已經被魔宗完全的佔據,原有的宗門,都選擇了遷移,誰也無法單獨面對擁有一位劫法真人的大魔宗。
但還是有不少,寧可宗門被滅,也不願意離開自己故土的強硬派。
而那些離開的,只能找一些偏遠地區,重新紮根立派,還很容易受到當地勢力的打壓,因爲麪餅就那麼大,你來了,原來的人,可就吃的少了,這種事誰都不願意。
也有不少的宗門,行至半路,就被別有用心的人,偷襲暗殺,所以現在的修真界,是真的很亂。
作爲道門的領路人,蜀山劍宗對此始終以沉默應對,這就給大家一個不太明確的信號,也算是默認魔宗正式立足於修真界,它不說話,沒人願意去惹魔宗。
並且還有龍虎宗的小插曲,很多人都認爲,道門的分崩離析,已經不遠了。
而作爲道門六大宗門裡的崑崙宗,卻意外的有所作爲。
在魔宗尚未完全穩定寧陵州的局勢時,崑崙戰隊曾經有過一次突襲。
雖然沒有給大魔宗造成太大的損傷,卻也將不少的宗門,遷入到崑崙所管轄的地界。
對此沒有誰會認爲崑崙做的不對,即使道門裡,也有不少人,覺着崑崙宗就應該這樣做,甚至還有人,認爲崑崙此次派出的人太少。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兩宗的仇怨太深,從有魔宗的開始,兩邊便是對立面。
並且在崑崙宗最爲輝煌的時候,與魔宗之間更是不死不休,一直到了現在,兩個門派同時沒落,相對比較,大魔宗的崛起更快一些。
但在那些小門小派的眼裡,崑崙的作爲,纔有大宗門的氣象,自然歸心,畢竟家園被佔,誰也不想做無根的落葉,飄零沒落。
崑崙的山腳下,一個白頭青年,略顯瘦弱,他仰着頭看那崑崙山,安靜的望了許久,有弟子路過時,面色一喜的上前問安。
李小意也沒什麼架子,閒聊幾句,順便了解一下崑崙宗內的情況。
畢竟整個山門的輿論風向,其實還是掌握在這些底層弟子的這一邊。
因爲他們的基數龐大,又沒有上位者那麼多的花花腸子,心思單純的將自己對一個話題的傾向性,表露無疑。
就比如這一次的崑崙出征,底層的弟子大多都是讚揚和稱頌,很少有不和諧的聲音。
並且大家都還年輕,一身熱血正無處發泄,雖然修道一心求個自在無爲,但是又有幾人能做到那樣。
而得到最多稱讚的就是掌教真人慕容雲煙,年輕弟子不僅僅是對其外貌上的仰慕,還有發自心底的欽佩。
李小意似笑非笑,慢慢的上着層層的臺階,這個女人,可真會收買人心,幾乎已經做到了潤物細無聲的最高境界。
崑崙這一次不僅帶動了人氣,崑崙內外無不念着她的好,還狠狠地打了蜀山劍宗一巴掌。
又讓外人說不出崑崙宗的不是,雖然有心人都能看出這一點,畢竟誰也不是傻子。
但是崑崙宗是真的出手了,你蜀山劍宗當了啞巴,崑崙宗則是在表明勢不兩立的立場,和其舉棋不定,有着明顯的差異。
他嘆了口氣,原本的好心情,頓時又差上了不少,甚至有了煙消雲散的跡象。
這個女人外表是柔柔嫩嫩的,內在確實是鐵石心腸,最重要的是她能忍人所不能忍,懂得伺機而動,要不就趴着一動不動,只要一動,肯定要你半條命。
他想着這些,身邊見到的人,一聲聲“小師叔”的叫着,他點頭回應,好半天才走到了半山腰,再擡頭,那座宮殿依然屹立在雲海之上。
好高啊!
重新振奮心情的李小意,深呼吸了一下,腳尖點地,踏空而行,不多時便已經來到了雲海殿。
剛一落地,就見到了等候自己的溫婉兒,李小意挑了一下眉毛,後者躬身行禮,然後帶着他往雲海殿裡走。
“對了,我見到你娘了,她很好,讓你放心。”
這個話茬一出,溫婉兒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一下,然後低聲的道了一聲謝,這丫頭有個強勢的母親,卻有着截然不同柔弱的性格,真是一點都不像啊。
李小意自然再無話說,溫婉兒也是一樣,兩人沉默的走進了雲海殿。
琴聲悠揚,不再斷斷續續,音準也很不錯,這倒是讓李小意有些意外。
打眼瞧去,那個熟悉的背影,依舊坐在白玉石臺上,小梨就坐在身旁,見李小意來,無聲的行了個禮,然後拉着溫婉兒退了下去。
琴聲也就此斷了,慕容雲煙也不回頭:“幾日不見,這一身怎麼都是女人的香氣。”
李小意無所謂的走到她的身邊,然後坐下,並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腦子裡卻是在想,難道這娘們跟蹤了自己?
“忘憂宗的霓虹道友給我傳了信,佳琪那丫頭我也見過,怎麼樣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下?”
李小意臉色古怪,沒想到慕容雲煙說的竟是這檔子事兒,而不是他在皇宮裡乾的齷蹉事。
“大魔宗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困擾了他很久,當時沒問,是因爲還有所懷疑,至於現在,他是徹底的信了。
“這很重要嗎?”慕容雲煙撥動着琴絃。
李小意看向雲海,從七彩金環內拿出龍炎液道:“這茶太苦,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