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臉色都是異常難看,其中一位綠袍修士怒道:“閣下管的也太寬了吧?我們兄弟也是要吃飯的,天天給人賣面子,這仙路還怎麼修?前幾天剛給柳生面子,現在又要給閣下面子,那我兄弟自爆金丹,不修仙,修鬼得了!”
最近風暴島航道出問題,連續大半年都沒有生意,好不容易逮着謝歡這一波航船,結果不僅沒收入,老大還被重創,損失了一波。
這三名結丹修士實在沒錢了,出來到四處海域轉轉,想找幾個修士打打牙祭,好不容易遇到花鈴,一番苦鬥下眼見就要得手,誰知又遇上這個煞星,都是一肚子窩火。
關鍵這個煞星還只有假丹境,更讓他們一陣不適,怒火中燒。
“可是……三位是搶劫犯啊,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
謝歡一陣無語。
“搶劫犯怎麼了?你不偷不搶?我就不信你沒搶過錢,只不過我們搶的是活人,你起碼搶過死人的錢吧?”
另一名修士怒懟道。
“我那是繼承,怎麼能說是搶?”
謝歡爭辯道。
“哼,巧舌如簧,隨伱怎麼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都是從別人那拿來,做不道德的事,居然還看不起我兄弟了,況且死者爲大,你這種拿死人錢的行爲,更是惡劣,更是爲世人所不恥。”
那名修士冷笑不已。
“三位故友教訓的是,看來我應該像三位一樣,改成從活人手裡拿錢。”
謝歡目光一冷,打量着三人身上的裝備。
“這廝太惡劣,兄弟們,一起上,就不信拿不下他!”
那名綠袍修士怒喝道。
“正是,此人一看就是滿身寶貝,繼承了他,我們幾年都不用出來幹活了。”
那名利嘴的修士冷笑着說道。
雖然謝歡幾招就擊敗了章九峰,但三人覺得有取巧之嫌,章九峰也過於大意,畢竟謝歡的境界擺在這,他們自覺三人聯手下,勝算還是很大,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
那名綠袍修士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見,空中只剩一件巨大的綠色袍子,疾飛而來,不斷變大,要將謝歡捲入裡面。
另外兩名結丹也同時出手,顧不得花鈴,一人掐訣下,手臂變得形如怪物,從遠處抓過來。
另一人從儲物袋中祭出一塊木質的牌子,當空一閃,就化作三段青木,激射而來。
謝歡五指張開,一道冷月新輝在掌心暴起,然後光芒一閃,轉月金輪已在數十丈外,巨大的綠袍被劈成兩半,血濺長空。
裡面的綠袍修士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發現自己被劈開了,驚恐的慘叫一聲:“啊!——”
綠袍就裹着兩段屍體墜向大海。
花鈴正要大喊“小心”,這三人的實力都不俗,就見綠袍修士領飯盒了,頓時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喊不出來。
另外兩名修士眼疾手快,立即反應過來,怒氣頃刻間全消,化作巨大的恐懼,這才知道眼前這煞星擊敗章九峰絕不是運氣,“嗖嗖”兩聲,就化作遁光逃走。
一人連那木牌也不要了。
另一人更離譜,手臂還未擊在謝歡身上,就顧不得收回,直接震斷此臂,逃之夭夭。
“反應好快啊,難怪一直作惡,還能活到現在,不容易。”
謝歡目送兩人離去,然後伸手一抓,空間極度扭曲,那三截青木紛紛改變方向,又匯聚到一起,變成木牌,落入他手中。
“咦,居然還是塊變異木元素。”
那木牌沉甸甸的,上面有着紅紋,周邊鑲玉,裡面涌動着生機與火焰的力量。
謝歡反手收入戒子,再望向海面上漂浮着的綠袍修士屍體,伸手一點,將他的遺產繼承了,面帶愧色的說道:“還是沒能從活人手裡拿錢,慚愧慚愧。”
花鈴沉默了。
假丹秒殺結丹……
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但終究是保住了性命,鬆了口氣,露出微笑,感激道:“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不必,我只是跟你條件交換而已。”
謝歡擺擺手說道。
花鈴想到之前的事,慚愧道:“都是我一直胡攪蠻纏,感謝道友不計前嫌。”
謝歡白了她一眼,沒吭聲,但那意思很明顯,你還知道啊?
花鈴還是假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明顯有羞愧,轉移話題問道:“道友可是去靈汐島?”
“正是。”
謝歡回道。“那確實是巧了,正好順路。”
花鈴覺得頗爲尷尬,聲如細蚊。
“既然如此,那便同行吧。”
謝歡一揮手,海鱗之魚撲騰了下,就落在謝歡腳下,操控着水元,往靈汐島方向飛去。
花鈴急忙跟上。
她認出了謝歡乘坐的法寶,曾在柳生的寶庫中見過。
此魚可大可小,變大的時候能夠乘坐數十人,她剛經歷一番苦鬥,靈力枯竭的厲害,想上去乘坐,但現在魚背只有數尺寬長,只能盤坐一人,而且對方也完全沒有邀她的意思,只好跟在後面尾隨。
過了一陣,花鈴的靈力實在消耗的厲害,便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寶,但相比海鱗之魚實在相差太遠,很快就落下一大段距離,甚至連海鱗之魚的尾花都要看不到了,只能收起法寶,連吞十幾枚丹藥,再次施展遁術追上。
謝歡看出了她的窘態,但不爲所動,甚至打開海鱗之魚上的禁光,他與魚立即被一圈水元包裹,形成一個獨立的屏蔽空間,外界看不到裡面的端倪,只能看到一個水球貼在海面上飛速前進。
距離靈汐島,以這海鱗之魚的速度,也還得二三個月,他打算好好修煉一下,但在這之前,先得把阿南給他的那些“垃圾”清理下,這些自然不能讓花鈴看到。
那可是幾百位修士的遺產,其中不乏結丹修士。
他的身家在外海算是頂級土豪了,可在內海,小富都未必能算上。
這天地間的許多頂級資源,甚至都不能用靈石來衡量,隨便一件的價值都無可估量,抵得上一個大宗門,譬如他的真如自性。
所以賺錢這件事與修仙一樣,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謝歡花了七天時間,將那幾千個儲物法器整理了一遍,即便沉穩如他,都抑制不住的激動,這筆意外之財,比波波島上所得,除去那幾件靈寶後還要來的大。
估價至少五十億下品靈石以上。
不過內海的靈石單位基本是中品靈石,除以一百。
其中不乏他用得上的大量珍貴材料,包括煉劍、服丹、鍛體、修心,以及結丹需要準備的東西。
還有一些可以提升天賦的天材地寶,他不吝惜的直接當場吞掉,微微運功之下就消化吸收。
至此,他的身家除掉自用的剛需外,超過一億中品靈石,這在內海也算得上是小富。
他突然想起當年在落霞島,和寧九九第一次做任務時遇到的那個修士——皮影飛,嘲諷他們這些三無修士,只知道埋頭苦幹,老實巴交的做任務,是一輩子也不可能築基的,此話雖然誅心,卻是無比真實。
他的財富得益於三次飛躍,一是天荒殿內,將愈和煦、閻無極等人的財產都繼承了,二是波波島上,把波爾擊殺的那些修士的遺產繼承了,三就是阿南隨手給的這些“垃圾”。
每一次財富的獲得,都是大批頂尖修士的遺產,無異於連續端掉幾個大宗門,不可謂不肥也。
整理完後,謝歡心情大好,看了一眼還尾隨在後的花鈴,雖然帶着假面,但也能看出臉孔無比蒼白,在竭盡全力的跟上。
這才一揮手,將水元散去,讓海鱗之魚變大幾倍,讓花鈴過來休息。
花鈴狂喜不已,連連稱謝,聲線都不穩,隱隱顫抖。
這樣兩人一前一後盤坐在魚身上,往靈汐島疾去。
兩月後,進入到靈汐島海域,修士的身影也開始變多,能看見各種各樣的法寶在海天之間馳騁。
謝歡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海中的靈氣在逐步增強,彷彿駛入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池子。
又過了半月,終於見到一座巍峨的巨島,外形上看像一把巨如意,整體被雲霧繚繞,施展靈目神通望去,能看見裡面的山巒疊翠,以及瓊樓玉閣,和漫天飛行的修士。
“這就到了靈汐島,謝公子,路上所言之事,不知公子考慮的如何?”
花鈴望向謝歡的臉龐,眼中流露出極大的期待。
“我若是有意向的話,會通知你的。”
謝歡淡淡說道。
花鈴的眼神變得失望,無奈的說道:“若是公子有意向,一定要儘快通知我,否則過了時間,就錯過了。”
兩人在寶魚上互加了商會的銘牌。
謝歡除了有風語幽葉外,還有商會的普通貴賓牌,花鈴見那銘牌的等級還沒自己高,略微愣了下,並未多問。
風語幽葉的持有者,可以在全部四大海域連通,而普通銘牌的持有者,只有雙方都在一座有云商商會的島上時,才能互相聯繫。
“會的。”
謝歡還是平淡的點點頭。
似乎對花鈴先前在寶魚上提的一件事,興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