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平原南側。
吳氏部落的先頭部隊已經安全抵達,並且在沿途已經做好標記,後續大部隊和之後的糧草輜重都會陸續趕來。
吳降說道:“咱們先在這附近找處靠近水源的平地作爲營地。”
吳岐收起手中旱菸,吐着菸圈對自己身後的小隊說道:“吳恆帶隊,一會兒和我出去探探路子,看看營地附近有沒有黑狼那些崽子的蹤影。”
吳恆內心竊喜,心想一會兒趁着探路的時候向銀背森林的方向打探打探,先摸清楚進入森林的路線,然後再做計劃。
分配好任務後吳降在帶領先頭部隊簡單地搭起了帳篷,清除了這片空地上多餘的雜草,避免晚上生火發生危險。
吳岐則帶着他的小隊向營地四周勘查起來,吳恆領着幾個事前早就商量好的幾人向西探索去。
在離開營地有一段時間之後,吳恆吹起了口哨,各自在附近不遠的幾人紛紛向他這靠攏過去。
“都到了吧,你們各自負責的地點一定要仔細勘察,速去速回。”
幾人接頭後沒有多餘的言語,吳恆立刻重複了一遍待會要多留意的幾處地點,看看這幾條路線裡哪一條進入森林最快,並且要仔細勘察是否途徑兇獸領地,他們雖然年輕,但是他們這個小隊絕對是部落年輕人裡的佼佼者,否則也不會單獨被吳岐拎出組建一隊。
他們幾人這次的獨立行動,只想着速去速回,儘量不要影響到部落正常冬獵,他們渴望力量但也知道冬獵對部落的重要性,所以要避免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
命令下達地十分迅速,說完衆人就四散分開,向着自己的目標地奔去,時間有限,此次只是簡單勘察,一會兒還得趕緊趕回營地,不能讓吳岐吳降他們猜疑才行。
吳恆此時一邊向西邊摸去,一邊在心底盤算着種種計劃。
沒過多久吳岐已經回到了營地,後續有幾人也陸陸續續趕了回來,分別與吳岐說着所勘察到的情報。
回來的幾人都表示沒有在附近發現黑狼部落的蹤跡,他們應該是還未到達瀚海平原。
吳岐在心底沉思,雖然黑狼部落的黑山靠近瀚海平原的北側,但是瀚海平原處的水流是從銀背森林流出,自西北向東南流去,大多不冬眠的獵物都是聚集在瀚海平原的中部西部和南部,可是平原西部緊挨銀背森林所以大多沒有在那邊安置營地的,而中部又是衆矢之的,容易被另外兩個部落給針對,所以黑狼部落往年都是來南側與吳氏部落或者木花部落當鄰居搶地盤的。
都城下令允許冬獵開始後的七天裡就可以準備祭祀天神,第八天就可以出發上路,吳氏部落有幾年在路上耽擱了一天半日,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那物產豐富的地界就會被黑狼部落給佔據,吳氏部落這幾年沒少吃過這種虧,每年誰先到這誰就佔據着主動權。
這也是潘達下令糧草輜重衆人不必等他們,必須在天亮之後立即出發追趕前方部隊的原因。
陸續有人回來,吳岐通過目前的信息沒有發現其他兩個部落的蹤跡,看來今年他們吳氏是最先到達這裡的。
這個消息還是極爲關鍵的,至少主動權現在掌握在他們自己手裡。
現在還有包括吳恆幾人沒有回來,等得知全部消息後就能在今晚做出今年冬獵的初步計劃,進一步搶佔先機。
沒過多久吳恆幾人也都風塵僕僕趕了回來,見此情形吳岐也沒多想,只當是第一次作爲斥候部隊沒掌握好附近地形路線罷了。
在得到了所有小隊成員傳回的消息之後,他與吳降彙報了情況,吳降也爲今年首次嘗試的這種冬獵模式表示肯定。
他們往年都是全體族人一同上路,連帶輜重一體,只有小部分斥候在前先行探路傳遞信息,所以趕路十分緩慢,年年都不如其他兩個部落。
今年在選拔冬獵成員的時候由吳岐提出要組織斥候部隊,並且將原本整體部隊分爲三部分進發,由先頭部隊騎快馬先行上路,在前方做好標記,將一路危險排查出來保證後方部隊的安全。
其次是速度稍緩的步行隊伍,是人數最多的隊伍,也是擁有像郎中廚師等等特殊技能人員的隊伍,在先頭部隊勘察好地形之後火速追上,在他們的基礎上搭建好營地。
最後則是輜重隊伍,由緩慢的牛車拖動,每年也幾乎都是因此而耽擱時間,所以今年將他放在最後,只派一支精英部隊護送,其餘戰鬥力偏弱或沒有特殊技能的族人就分到這一支隊伍裡,在前面兩支部隊所勘察過的行動路線上基本可以保證安全。
吳降先是肯定了這個良好的開端,剩下的還得等後續部隊趕到再說,眼下他還有個別的問題要與吳岐探討。
“今年黑狼部落和木花部落都沒蹤跡可尋,是否是他們兩個部落都選擇今年進入銀背森林,所以才遲遲沒有趕過來。”
“你分析的這種情況也確實有可能,黑狼部落今年去銀背森林是可以預料的,兩年後血脈大會上他們要是想有所收穫今年明年的冬獵就必須有所收穫才行。”吳岐一邊思考着吳降的觀點一邊分析着。
“但是,木花部落沒來的話,我是有點想不明白的,咱們冬獵的三個部落綜合實力來看他們最低,如果貿然進入銀背森林肯定有着不小的風險,而他們部落向來以穩重著稱,應該是此次在路上耽擱,想必明後日就會到達。”
確實從地理位置上來說,木花部落離銀背森林要比瀚海平原近得多,如果真如猜想,那現在這種情況也是合情合理了。
總之,現在他們是第一個到的,先把活動範圍控制在今天勘察的地區,不管那兩個部落何時趕到,就要趁此先機去打好窩子,下好套子。
“今夜得早些休息啊。”
傍晚時分。
李煊他們已經走了一天,在潘達的帶領下兜了好幾個圈子,中間甚至走了一個多時辰都在圍着大山繞圈圈。
李煊和季希聊聊天聊得口渴,想要喝水時才發現不遠處的那條小溪,他倆上一次口渴時也是在那喝的水。
季希聊疑惑道:“潘達,你不會是不認路吧。”
“老爺子是怎麼放心讓你帶着我的,你不會真的不認路吧?”李煊也吐槽着潘達。
潘達對自己的方向感有着強烈的自信,他絕不相信自己會迷路,直到李煊拉他找到了那個被他一刀劈開當板凳的石墩,潘達這才露出尷尬的神色。
“我好像確實是領錯路了,但我方向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聽到潘達如此無力的解釋,衆人也相信了潘達確實是不認路。
後來由記得木花部落冬獵路線的木花三人組帶頭,潘達留在隊伍後面殿後,速度這才提高了不少。
但是前面領頭的木花三人組並未開心,他們在後方殿後還可以瞧見潘達那強者的英姿,此時再向後看去定然會讓潘達覺得他們三人左顧右盼難當大任,不能肩負領頭的任務,有損了在潘達內心的形象。
潘達倒還好,在部隊的後面還樂得清靜,在前面領路耳邊時常圍繞着李煊和季希聊談論八卦時那磁性又夾雜着猥瑣的笑聲,甚是煩人。
在走到一處地勢開闊的小山頂時他們決定今晚就在此過夜,等明天天亮再繼續趕路。
李煊說了一路,這嘴也說累了,但是這肚子裡的墨水還充沛的很,畢竟他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在互聯網上什麼沒看過啊,豈是一個窮山溝裡的少族長可以比的。
經過了這一路的暢談,季希聊的眼中不僅僅將昨夜一刀斬狼的潘達視爲偶像,李煊在他眼中甚至還猶有過之。
李煊可不像老酋長那樣,爲了他們的身心健康,故意在講述故事時將其中那些少兒不宜的地方給自動省略過去,李煊那可是聲情並茂地給他講着各種他之前未掌握的“知識”,和從未知曉的武術“動作”。
三人行必有我師,古人誠不我欺啊!
季希聊想着吳氏有着李煊和潘達二人,一個通曉許多古怪知識趣聞,一個武力卓絕生平罕見,此二人絕對會在氏族大會上闖出自己的名號。
可如果只是在氏族大會上闖出名號來,這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李煊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有了可以深度溝通的朋友,這還是讓他很激動的,他這一天也不僅僅只是給季希聊講些桃色故事,還聽他說了不少關於血脈和肉身的知識,此刻他也決定嘗試一下,在清晨喝下那異狼心頭血後,他體內系統提示他能量已經飽和,想必他現在再去訓練,對身體的提升無疑會是巨大的。
李煊也沒有多想說幹就幹,他和潘達說了一聲就往這旁邊已經快乾涸的河牀走去,想要找些重量足夠的巨石暫時充當槓鈴練一練。
這裡的石頭還真是很多,但大多不太符合需求,要麼就是太小毫無作用,要麼就是太大根本搬不起來。
最後還是向潘達求助,讓他拿刀給自己劈兩個石頭玩玩,正好讓他看看是如何進行健身的。
“潘達,你把這個石頭中間捅個眼。”
“誒,對,你再把那個木棒穿進去。”
“不是,石頭放在兩邊,不是中間,你沒見過槓鈴嗎?”
“不對啊,你好像確實沒見過槓鈴。”
……
“去他孃的,我來給你當苦力,你還嫌我笨。”
潘達被李煊的一頓嘴炮攻擊受不了了,馬上就準備撂挑子不幹了。
“彆氣嘛,潘達,打是親罵是愛,雖然我不喜歡男的,我也不愛你,但總歸我這也不算什麼打情罵俏啊。”
潘達的腦子被李煊這一句話給說宕機了,什麼玩意,東扯西扯的,老子幹還不行嗎。
李煊把嘴閉上,沒過一會兒兩副重量不一的槓鈴就做好了。
一個是按照李煊要求的尺寸和重量,另一個是潘達按他自身的力量打造的。
李煊準備練腿,之前在村裡的健身房時就練了二頭和胸肌,還沒嘗試練腿帶來的快感。
他完全沒考慮到明天還要跋山涉水走上一天,就是心血來潮準備練一發腿。
在潘達打磨槓鈴的時候,李煊將旁邊兩顆枯樹做成了深蹲架的模樣,在與他胸腔持平的地方拿刀挖出了一個凹槽留着一會兒放那槓鈴。
“潘達咱倆給這個槓鈴擡上去。”
李煊準備給潘達展示展示是如何健身的。
只見潘達他低腰屈膝,雙手緊握槓鈴,雙腳一個蹬起藉助蹬地的力量用那動作極不標準的高翻,一個人輕輕鬆鬆將那槓鈴放在了上面。
這給李煊看的是目瞪口呆,潘達的動作有着極大的問題,剛纔那個動作沒有挺直腰桿反而是以一個含胸駝背的姿勢來做,特別容易傷腰,但另一方面又感嘆潘達力量之大,完全是憑藉自身身體的本能毫無技巧就將這最起碼200KG的槓鈴給放了上去。
“可以開始了嗎?”潘達見李煊呆若木雞,還以爲出了什麼狀況。
“開始之前還是得誇你一句。”
李煊朝槓鈴杆走去,在彎腰低頭架在杆下的時候,朝潘達豎起了一個發光的大拇指。
“牛逼。”
說罷,原本那嘻嘻哈哈的神態蕩然全無,說到李煊平時雖然是個不正經不靠譜的大男孩兒,但是一提到訓練那可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尤其是他自己訓練的時候,彷彿那東海定海針南山不老鬆,風吹雨打滅不了他心裡的那團火,而這團火也只有他訓練的時候纔會熊熊燃燒。
哐噹一聲,槓鈴出架。
在一個極爲標準的姿勢下,李煊做起了深蹲,下去的時候控制着速度保持上身紋絲不動,起來的時候又如同天雷迸發一個加速就站了起來,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到他的膝蓋並沒有完全打直,這是爲了防止膝蓋受損,李煊始終保持着這個節奏,一旁觀看的潘達雖然不知道這個有何用,但是隨着李煊的這種節奏,一股無名的力量在他體內也開始涌動起來。
“槓鈴深蹲202KG,進度1/20。”
隨着李煊的再次訓練,這個他已經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讓李煊沒想到的是,這個系統可以輕鬆地計算出他這槓鈴的重量,原本他只是大約估摸着得有200KG沒想到還多出了一點。
原本這個重量他做十次都費勁,但是他在這連續幾次升級之後,這個重量對他來說也沒那麼恐怖了。
沒一會兒就已經標標準準地做了十個,現在李煊的股四頭肌已經開始有了反應。
李煊本來就是想頭幾個先試試重量,當他發現他可以很好的控制離心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升級他是十拿九穩了。
“槓鈴深蹲202KG,進度15/20。”
後續的五個他加快了速度,離心依舊還在控制,但是速度卻稍微加快了一點,反而起來的速度沒有那麼快了。
不是他刻意爲之,屬實是做了十五個之後體力力量開始下降,沒有那麼多力氣支撐他保持最開始的狀態了,所以離心時的速度在加快,向心時的速度在減慢。
還有五個,越是到最後關頭越是容易泄力,行百里者半九十,訓練也是如此,唯有最後那幾次榨乾身體能量的過程才真正可以讓人昇華。
也只有做到了最後,纔不會讓之前所有的鋪墊付諸東流,將這種種苦痛痠痛咬緊牙關時面部的猙獰統統匯聚成自身的能量。
“蹲下是地獄,站起是天堂。”李煊腦海中沒來由地蹦出來這句話。
三個。
兩個。
還差一個。
李煊此時面部已經憋得通紅,鼻孔裡冒着白煙,嘴裡也不管什麼呼吸節奏了,只是貪婪地大口大口掠奪着氧氣,瞳孔放大眼神猙獰,一改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模樣,這一幕被正前方的潘達給看了個清清楚楚,這也讓他見到了李煊的這一面,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恭喜升級,當前等級沉香7。”
隨着心底的聲音傳出,李煊還沒泄勁,此時還不算完成了一次訓練,得安穩的把槓鈴放回到架上才行。
在他退槓的時候,李煊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體內的那股力量,比之前幾次要兇猛數倍,血液像是要從血管中炸裂開來,在他血管中涌動,一種莫名的力量似乎在緩緩打開,但又若隱若現,不是那麼好把握。
應該是他之前喝的那異狼心頭血所蘊含的能量,讓這次升級有了充分的養料,將他升級之後的收穫給拉到最大。
升級之後帶來的恢復和力量提升瞬間又給他帶來了力量,潘達在一旁看到有着瑩瑩點點的光芒在向李煊體內匯聚,李煊此刻沒有關注這些,否則他會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生熟悉。
潘達昨晚雪夜斬狼時也是這般情形,同樣的潘達當時也沒心思去注意這些。
“呼。”李煊長舒一口氣來,“爽啊。”
“潘達該你了。”
潘達先是將李煊剛纔用的槓鈴給拿下來,然後準備換上他的槓鈴。
潘達還是如同之前一般將他的槓鈴放了上去,不過明顯這次略有吃力。
在李煊的指導下,潘達也做起了槓鈴深蹲。
不過潘達是第一次做這個動作,明顯還沒掌握好要領,並且第一次就用這麼大的重量控制起來就十分費勁。
潘達總想找着剛纔李煊做時的感覺,那種節奏感,可是始終沒有找到,時而快時而慢,他第一次有了把握不住自己身體的感覺。
八個,也沒多做最關鍵的是要找對感覺。
潘達在一旁看李煊做時沒覺得有何難,但當他自己上去的時候才發現此中大有天地,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所以他還是抱着學習態度準備看李煊再來一次。
李煊也藉着剛纔那股力量想要嘗試再次突破,今晚在這就要連升兩級。
李煊不知道潘達給自己做的那個槓鈴有多重,但是從體積上看的話就比他原本那個要大上一圈,並且材質上也有所不同。
在沐浴着夕陽最後的一點溫暖之後,李煊將上衣解開,剛纔那一組訓練伴隨着升級導致他血液翻涌,此時他的身體早已經熱的快要過載。
隨着上衣解開,李煊將其丟在一旁,原本古銅色的肌膚此時透着紅色,那胸膛和左臂上的紋身此刻就像魔鬼的印記一般釋放着兇性,在這銀背森林當中,如果其他生物見到此等景象定會認爲李煊是那獨佔這片領地的兇獸。
潘達也是第一次見到李煊的身軀,那夜冬獵前的儀式他還是在村口站崗並未見到李煊衣不蔽體的一面,雖然他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被李煊的這副魔鬼般的身軀給嚇了一跳。
當冬天的寒風吹到李煊此時灼熱的身體上因溫差較大,產生了淡淡的白煙。
李煊再次走到槓鈴杆前,低頭俯身下去,此時那不僅僅是李煊了,那是猛獸是惡魔,是力量的化身,是兇惡的代名詞。
“槓鈴深蹲269KG,進度1/15。”
李煊完全沒想到潘達剛纔用的是如此之重的重量,這個重量早就突破了他以前的極限,哪怕是隻做一個在當時看來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不過這次他感覺還好,和剛纔做那202KG的比起來也只是略微吃力一點,但是這次升級所需要的數量確是減少了五個。
力量提升的如此之快,看來剛纔那次升級帶給他的提升果真是十分巨大的。
和剛纔一樣的動作,不一樣的重量,一樣的節奏。
還是這般美麗,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潘達心中在欣賞之餘也產生了疑惑,爲何剛纔的重量不如現在最後卻做得如此吃力,換了一個更大的重量他卻依舊能保持住剛纔那種將身體控制到極致的美感和節奏。
這是在他們從出生後就信仰血脈帶給他們力量的潛意識裡永遠也不敢想象的,他們只相信提升血脈的濃度和身體隨着年齡增長到青壯時期可以提升自己的力量,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其他的途徑可以提升。
在潘達看來老酋長的眼光還是那麼毒辣,李煊果真有着可以提升力量的秘訣,等這次冬獵回去有了李煊的幫助吳氏部落的衆人肯定能得到不少的提升,兩年後的血脈大會說不定真有機會爭上一爭。
這一會兒李煊就已經蹲了十個了,他的節奏還沒變化,體內還有着充沛的力氣,十五個果然不是什麼難事兒。
“槓鈴深蹲269KG,進度14/15。”
“槓鈴深蹲269KG,進度15/15。”
“又要升級了嗎,可是我還有力氣啊。”李煊第一次做到升級的進度已經完成,但是還仍猶有餘力。
他的腦海裡浮出一句話來:“健身啊,不能只看到眼前的目標,什麼是健身,突破極限纔是!”
李煊雖然已經完成了目標,但是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在他完成第十五次的同時,他馬上就開始了第十六次。
健身怎麼能只完成別人給你的標準呢,李煊的健身是始終追求突破自己的極限,他要打造出自己滿意的身材,有的人喜歡訓練划水,有的人喜歡養生式訓練,有的人健身的目的只想減掉小肚子,有的人健身只是爲了撩妹,這是別人的健身,而李煊他自始至終追求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突破自己的極限。
第十八次深蹲,他的雙腿開始略微顫抖了起來。
第二十一次深蹲,他上身赤裸出來的地方已經肉眼可見地變得赤紅,如同那等待噴發的火山,原本暴起的青筋此時在赤紅的皮膚下也同化成紫紅的顏色,好像一條條火龍般盤踞在他的手臂胸腔之上。
第二十四次在蹲起來的瞬間他嘶吼了出來,之前一直注意着吸氣呼氣保持動作的節奏,此時已經不顧一切地將這壓制了二十四重力道的聲音給徹底釋放出來,嗓音浩蕩明亮,響徹整片山谷當中。
這磅礴的聲音不像之前那巨狼陰沉的低吼,更像是一種如白日高懸,如山洪崩瀉,似獅似虎洪亮而憤怒的吼聲。
營地衆人聽到這聲如洪鐘般的嘶吼直直站起身來。
“難不成又是一隻兇獸?”
“好像在潘達和李煊剛纔去的方向。”
“不好,咱們趕快過去!”
衆人拿起武器,立刻向李煊他倆所在的河牀趕去。
李煊的第三十次深蹲,他的大腦裡已經一片空白,精神開始恍惚了起來,面前的潘達此時也變得模糊不清,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扭曲旋轉。
他的腦海中浮現了種種,從第一次踏進健身房開始,到完成了最初的減肥目標,從第一次認真學習着訓練和飲食,到準備去比賽,他健身道路上的所有畫面好像那走馬燈般一一在他腦海裡滾動。
“會員辦卡1080一年。”前臺的小姐姐熱情地給他說着價格。
“我是學生誒,不是有便宜一點的學生卡嗎?”年幼的李煊那時還頂着肥肥的肚子,雖然顯得少年老成,可臉上的稚嫩還是顯露無疑。
“學生卡是780一年哦,現金掃碼都可以的。”
這是李煊他第一次踏入健身房。
“老鐵們,雙擊屏幕點贊,把咱直播間的點贊數點到兩萬,我就把我這壓箱底的飲食秘訣教給你們。”這個肌肉練得還算可以的主播此時正敲着黑板等待着直播間的老鐵瘋狂的點贊。
“諸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借錢捧個錢場啊,小本本都拿出來,我準備開講了。”
那是李煊第一次認識到健身還需要好好配合吃飯纔能有顯著效果,也是他第一次認真學習飲食。
不過後來發現這個主播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安哥,我能拜你爲師嗎?”這時的李煊已經練得算是愛好者裡比較好的了,準備向職業發展。
“你感覺你能練下去嗎?”
“我能!”
“你要感覺你能,就行。”
李煊就這樣嘻嘻哈哈地拜了師,但是對待訓練可從來沒有嘻嘻哈哈。
“本場男子健體新秀組全場冠軍,李煊。”
“讓我們有請運動員登臺領獎。”
站在舞臺中央的李煊拿起了第一個屬於他的冠軍,這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獲得第四名的是,426號選手,李煊。”
“李煊,我和你說,現在時代變了,不是你厲害就能行的,你得有關係。”那副醜陋的嘴臉現在他還一直記得住。
種種回憶飛速在他腦海中劃過,伴隨着這些記憶,他的膝蓋又向上拔高了30釐米。
李煊的第三十次深蹲,完成。
“恭喜升級,當前等級沉香8。”
“恭喜突破任務極限,獎勵血液濃度10%,骨骼密度10%,壓縮肌肉體積10%。”
一股紅光從李煊體內發出,由內而外,他的身體漸漸如同琥珀一般透亮,肌肉如同水晶一般絲絲分明清晰可見,血液在好像變粗了的血管中快速地流動,從心臟處強有力地迸發到身體的各處,他身上的刺青此時就好像魔鬼一般盤踞在他胸前。
從營地趕來的衆人,見到這一幕差點就要匍匐下跪起來,這和都城內每次血脈大會時要祭拜的真武天神何等相似,赤紅的身體晶瑩剔透,被汗水打溼的頭髮被某種力量吹起四散在空中,原本明亮的雙眸此時已經被紅光所佔據,紫紅色的血管遍佈全身,這哪裡是個人啊,分明就是神。
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兇獸,這是天神來訪,萬物誰敢發聲?
就在李煊跟前的潘達也被李煊這一刻的形態所嚇到,他萬萬沒想到李煊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威壓。
他從一開始覺得老酋長被人騙了,想着一路上試探試探李煊,到發現李煊確實懂得不少但又對某些衆人都知道的問題懂得不多而奇怪,後來發現李煊確實很有意思,想着和他做朋友,一路上要好好保護這個武力不行,只會動動嘴皮子的慫包。
現在看來,李煊的戰力比他想象之中要高得多的多,單單是現在的這種狀態,非血脈純正之人是根本達不到的,而李煊此時還沒有覺醒血脈之力,等他覺醒血脈之力後,實力還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潘達此刻在心裡下定決心,這兩年一定要幫助李煊覺醒出血脈之力,希望兩年後他可以代表吳氏部落出戰血脈大會,讓吳氏拿回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東西,要讓老酋長開心啊。
李煊的身體一直在恢復,而且不單單是在恢復,體內的種種都有變化,他雖然感覺得不夠真切,但是也能察覺到變化,再結合着剛纔那句突破任務極限,李煊覺得這是他突破極限應得的獎勵。
他先把槓鈴放回架子上,然後開始感受起身體的變化,修復和提升一直在持續,但是是這幾次來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
他感覺血管在拓寬,血液正在不斷變得濃厚,心臟每次跳動泵出去鮮血的力量也在增強,肌肉有着被力量包裹住的感覺,隨時可能要如山洪傾瀉爆發出去,但是從視覺上可以看出來肌肉要比原來要更緊實一些,質感比之前也要強硬幾分,就好像之前比賽時由非賽季到賽季的變化。
最讓他感覺明顯的是他的力量,此時他雖然沒有活動卻仍能感覺力量彷彿源源不斷,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全身在這次升級中都進入到了充血的狀態,鼓脹的肌肉在不斷向外釋放着熱量,彷彿不這麼做的話他的身體就會因爲能量太過強大接受不了被撐爆。
“別愣着啊潘達,你一直看我是要偷懶不。”還在接受身體洗禮的李煊突然轉向一旁看了一眼呆呆站在那的潘達。
“我知道本帥哥很帥,但是潘達你也不能拿這個當藉口偷懶啊。”
潘達的思緒被他這一句話給拉了回來,心中想到什麼天神下凡,這不還是那個臭屁的李煊?
潘達笑罵道:“放你孃的屁,老子這顏值打你十個。”
可事實果真如此的話二十多歲的潘達也不會單身這麼久了。
聽到二人對話,之前沒敢靠近過來的衆人才意識到,那個彷彿神魔的生物竟然是李煊。
季希聊首當其衝,這比看到昨晚潘達刀斬異狼的時候還要激動,天下芸芸衆生,可以一刀斬狼者總歸是能找到的,可是這酷似天神下凡的身軀和這讓衆生不敢靠近的壓迫感,這輩子可能就只有眼前這一個了。
季希聊頂着巨大的血脈壓制力衝到李煊面前,但是沒有打擾他自身的恢復,他只是細細端詳着這副魔神軀體,仔細地在腦海裡記住每一處的細節,等到他回到部落一定要講給衆多愛聽奇聞趣事的姐姐妹妹們聽。
又過了一會兒,李煊體內的能量翻涌才慢慢結束,他的身體也漸漸恢復到了正常形態,但是與之前相比還是能看出很大不同的。
他肌肉的體積變小了一點,但是棱角刻度也更清晰了一些,顯露在皮膚下的血管更加清晰可見了,他古銅的膚色也變得更加發亮一些,整個人的氣質都得到了昇華。
李煊睜開眼睛看到圍在他身邊的這一羣人,他們眼神中流露出欣賞,崇拜和畏懼的目光。
他此時內心只有一句話想要吐槽:“這要是一羣前凸後翹身材火辣的小姑娘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