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聲暴喝,一名老者站了出來,臉上帶着怒極而笑的神色。他想不明白,是什麼人給了這年輕人底氣,一名氣者十階的人,也敢大搖大擺地欺上門來。
何有志就好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見到這站出來的老者,眼睛裡沒有驚喜,反而是恐懼。惹怒周離的後果,不是何家可以承擔的,而二長老絕對是火上澆油。
周離淡淡掃了對方一眼,尊者的層次,超級強者,卻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的壓力。
不要說他們只是踏進到尊者纔不久,就是頂級的尊者,周離也不知道見過多少了,怎麼可能會有壓力?
“你們何家,必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平淡的話,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和拒絕,甚至這平淡的語氣裡,隱藏着的是一股濃濃的殺氣。
爲首的這一個白髮老者,他看到周離的一瞬間,估計蒼老了數十歲一樣,臉上出現了一絲灰敗。若是這時候他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他就不配當這家主了。
當他看到何有志落到對方的手裡時,就知道完了。
何有志負責什麼事情,他最爲明白。
“何家……”一絲苦澀涌上心頭來,當初答應時,他就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卻的抱着僥倖。
一時間,何秦有一種失力感,恨自已的貪圖,恨自已一時抵抗不住誘惑。
“住口”何秦出聲,將所有何家的聲音全給壓了下去,他揮了揮手,說道:“全都退下,回去繼續修煉。”
在何家裡,身爲家主的何秦的威嚴,無人敢反抗,一個個雖說不甘,卻不得不退下。他們不明白,對方如此侮辱了何家,爲什麼家主還能容忍對方站在何家大院內。
其實算起來,他們認不出周離來,也是正常。
周離的名字,在這廣平城中絕對是如雷貫耳,但真正見到過周離的人反而不多。
他們現在認不出周離來,並不奇怪,相信整個廣平城中,能夠認出周離來的人,只是佔了其中的一點而已。這一點中,絕對不包括何家這些普通的子弟。
周離倒也不急,就這麼站在大院裡,任由這些何家子弟如水退去。
等到所有子弟退去後,大院中,只剩下何秦的一應何家核心人員。
“周家主……”
何秦儘量保持着一個家族家主的風範,可是在周離的面前,他卻不知道這一種風範,根本無從談起。周離的地位,不是他能相比的,如果說周離是一縣之長,他不過是一個村書記,連個鎮長也稱不上。
這一句周家主,已經盡是卑微之意。
“我需要一個解釋,否則,何家沒有必要存在廣平城了。”周離眉頭一揚,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發冷。
何家包括下人,上千口人,卻彷彿在這一刻,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被人決定。
當場,何秦就傻眼了:“周家主,饒命啊,何家知錯了,不,不關何家的事,是我一時糊塗,纔會犯下這一種錯誤。我願意賠償周家的損失,只要周家主能夠放過何家。”
臉色急劇大變的何秦,剛剛保持着的一絲風度,早就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裝出來的風範,只是沙灘上的沙雕,一衝就消失。
跟過來的何家長老們,大多數是知道怎麼回事,像這二長老,卻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詭秘的一幕,讓二長老抓狂了,他吼道:“家主,你……讓我殺了這狂妄的小子。”何家是什麼地方,豈是什麼阿貓阿狗就隨便過來威脅的?他當他是誰,連何家也敢威脅?
至於這個什麼周家主,一個氣者層次的家主,這種家族,也配稱家族?
在二長老的心中,根本無法將眼前的人與廣平城的周家相連起來,畢竟何家與周家,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
“知錯?一句知錯,就讓我放過你們何家,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周離冷笑起來,說道:“當初做事的時候,爲什麼你們沒有想到過會有今天,爲什麼當初就不知錯?”
一句話,問得何秦啞口無言。
何有志更是癱軟在地面上,不知所措起來。
而知情的長老們,無不是臉色灰敗,一個個打着哆嗦。
周家的根基現在絕對可以說是公交車行,自已等人的行爲,就像是挖人家的祖墳一樣,人家怎麼可能會原諒?連江家這樣十大家族中的一員,也在周離的怒火中煙消雲散,何家又算得了什麼?
他們沒有想到過殺了周離,但殺了周離有什麼用?真正讓他們忌憚的,是周離後面的頂級尊者。
頂級尊者,捏死他們何家,只需要一根手指頭就足夠了。
“周家主,我們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巧,不是真的想與周家爲敵。”大長老不知所措地說道,他卻是“卟嗵”地跪了下去,爬到了周離的面前:“周家主,放過何家,我願意任憑周家主處置,這是我一手包辦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二長老見到大長老竟然跪了下去,簡直不敢相信,吼叫道:“大哥,你這是於什麼?”他一扭頭,死死地盯着周離,指着周離:“小子,你死定了,就憑你也配讓我大哥下跪?”
“不憑什麼,就憑我是周離。”
周離淡聲回答,但這一句話,卻是霸氣無比。
不錯,在廣平城中,周家能夠被稱爲第一家族,將王家拉了下來,就代表着周家驚人的實力。
而身爲周家的家主,周離的大名,在廣平城誰不知道?
哪怕是普通人,說到周離,他們沒有見到過,卻不妨礙人人盡知是周離是周家的家主。
“你是周離?”二長老吃驚無比,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知道了這年輕人就是周離,二長老終於將一切想通了,怪不得人家敢直接打上門來,視何秦他們爲草介。這人是周離的話,一切就解釋得通了,在人家的眼中,何家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
就算是他是周離又怎麼樣,就這麼無視何家?
堂堂的何家大長老,卻向周離跪下,若是傳出去,以後何家還有什麼顏面見人?又怎麼在這廣平城呆下去?
“泥人也有三分氣,周家主,不要欺人太堪。”二長老倒是硬氣,厲聲說道。
周離掃了一眼何秦,說道:“讓這人給我閉嘴。”
沒有猶豫地,旁邊的何秦卻是閃電地一巴掌拍了過去,當場就將二長老的臉打得血肉模糊一片,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直接將二長老給掀翻在地上,足見到這何秦的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恐怖。
“來人啊,將二長老扶下去。”何秦卻是一揮手,自然有着子弟過來,將已經暈死過去的二長老給架了下去。
何秦的實力,遠在二長老之上,尊者二階的實力,絲毫不遜色於縱山宗的餘龍則。
這一巴掌,何秦知道,肯定是不能含水份的,他需要表一個態度,做給周離看。
“周家主,我們……”何秦惶恐地說道。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的話,何秦絕對會散盡家財,也要買上一顆。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怎麼可能會有後悔藥?
周離還是冷冷地站在大院裡,他臉上沒有表情,就這麼盯着何秦,冷笑說道:“何秦,你還沒有認清現在的情況,這一件事情,是你們何家可以承擔得起來的嗎?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
何秦心裡打了一個哆嗦,他當然知道周離所指的是什麼。
可是何秦怎麼敢說?若是真的說出來,何家一樣是完了,另外一家,同樣不是何家能夠惹得起的。夾在中間的何家,其實不過是人家眼中的棋子而已。
“周家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一件事情,是我們何家做的。”何秦一咬牙,還要嘴硬到底。
周離樂了,笑了起來,說道:“何秦,看來你是當我周離好欺負了。哼,如果是你們何家的話,給你一個膽,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除非你瘋了,或者是想將整個何家給葬送掉。想好了,有些東西,亂認領,會死人的。”
周離的話,又是讓何秦心裡一突。
旁邊的長老們,一個個眼巴巴望着何秦,現在何秦的回答,可以關乎於何家的生死存亡。
眼前這一位主,可是連江家也可以從廣平城抹去的主。
何有志更是嚎啕大哭:“家主,您就告訴周家主,否則我們何家完了,真的完了。”他可是看到過周離兇殘的一面,興和會裡的十數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還映在他的腦袋中。
“不要以爲你們不說,就可以扛下來,這一件事情,後果之嚴重,不用我說,你們也可以想象得到。”周離並不急,他緩聲說道:“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個,整個何家爲這一件事情陪葬,第二個選擇,說出誰指使你們的,我可以只追究少數人,放過何家其他人。”
兩個選擇一出來,何秦眼中盡是惶恐。
這兩個選擇,都是何秦無法接受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他必需做出選擇,因爲他已經別無選擇。
相比起整個何家被人屠殺一光,第二個選擇,就不難選擇了。至於說出這幕後是誰,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已經不在何秦的考慮範圍內了。反正再壞,能壞得過第一個選擇?
心中傳來了一絲悲劇,何秦挪動着嘴巴,費了極大的力氣,這纔是說道:“我說。”
這兩個字一出,整個像是泄氣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