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這些天裡,冷心悅門前緩緩的飄落下厚厚的一層樹葉,從前門庭若市的場景,早已蕩然無存,許多人對他的熱情,也都逐漸的化爲了冰雪。
一場繁華落盡,剩下的,或許只有秋的蕭瑟。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這裡顯現的太過實際,一切都是如此的現實與淒涼。
冷族,他也該離別了,再次回眸,他看見了曾經的那一道道熱情洋溢,此時的他,不由得苦澀的一笑,而他也將去告別一些曾經所謂的‘朋友’,他不知道,曾經的,是否依然如故。
走過人生的道路,回眸間,曾經的自己,遇過多少起伏;看昨日花開,燦爛如陽,卻見今朝凋落,淒涼如秋,誰能自主。煙火如花綻放,讓人怦然心動,過後的碎屑漫天飄散,華麗的落幕,淒涼的落寞。
一場繁華落盡,淒涼冷清,門可羅雀,和從前相比,多了一些蕭瑟,多了一些寂寞。
房門外,落葉凋零,冷心悅喂喂咳嗽,如星河的血水,染黑了雪白的手帕,看的人是那麼的觸目驚心,看着如此寂靜的小院落,不由微微嘆氣。
人生,就好像是一場美麗的大海,高潮低谷,連綿不斷,猶如那豔麗的花朵,雖有絢爛,但也會有那孤獨落幕的一日。
中州依舊如往昔一般,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川流不息,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而當冷心悅再次來到外界時,他的感覺卻是大不如從前。
在數日前,世人皆知,全都如衆星捧月一般圍着他,招呼不絕,恭賀不斷,笑容麻木,定在了臉上。
然而在今日,也是依舊應人矚目,根本就無人在上前與之招呼,冷淡無比。
轉身想要離去,卻是發現身後有人指指點點,議論不斷,更是有人冷嘲熱諷起來,冷心悅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反駁,也沒有懊惱,世態炎涼,人生百態,如今,他卻是全都體會到了。
“這個弒神體完了,隨擾亂了天地法則,進入涅槃境界,卻是生命無多,時日不長了,可悲,可嘆,唉。”
“嘿,看來如今靈界的寶貝是不可能在嫁給他了呢,冷族等同於被抽了一耳光,靈界絕對可以當面拒絕冷族,到時候我們可以看好戲咯。”
“看來諸多聖王子和年輕一代的諸強也可以吐一口氣了,終究可以放下他們心頭的那顆巨石。”
“傲世諸雄又能如何?殺遍十方又能怎樣,任你一代豪傑,天大英雄,到頭來,老天要你走,你又能如何相抗?”
……
冷心悅獨自走在街道上,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沒有反駁,沒有皺眉,更無冷眼,也就在此時,他大口咳血,卻是無人上前攙扶。
他收起手帕,獨自前行。
一個漆黑的夜,一個人獨自坐在屋子外,手中拿着帶血的手帕,依舊在咳血,此時,果兒緩慢走進,見狀,急忙摻扶着冷心悅,屁顛屁顛的,說是攙扶,還不如說是抱着他的大腿,若冷心悅真的倒下,估計她也要被壓住。
只見她眼中飽含着淚水,手中一閃,曾經給到冷心悅的那顆璀璨的小東西被她拘禁了出來,趴着冷心悅的身上,塞在他嘴巴中。
此刻的他沒有想到,在他最危難的時刻,果兒會過來看他,還讓他吃下果兒色彩斑斕的珠子。
此時的果兒沒有在說話,只是擦拭着淚水,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冷心悅愕然,此時的他卻是一陣感慨,天真無邪的果兒,果然比那些有私心的人要好的多,他想到了許多,此時的他還是覺得,果兒依舊比那些人要單純的多。
冷心悅此時感覺到,一直很淡情的他,卻是心中多少有點發澀,到最後,卻是隻有果兒一人,在冷清的夜,穿着單薄的衣衫,前來看望他,讓他那多少有點發酸的心,多了一絲溫暖。
冷心悅其實更不懼怕死亡的降臨,只是在星空的另一邊,自己的父母到底如何了,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地球,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完,他也很想去完成。
神秘組織,黑衣人,父母莫名消失,等一系列問題都還沒有解決,天空中,微風拂動,兩道人影出現,紫炎兄妹來了,兄妹兩身受重傷,見到冷心悅後,直接倒地,冷心悅趕忙將兩人摻扶着,進了房間。
“還好,都不是什麼要過嚴重的傷。”
“冷心悅,你這小子……還真讓我們操心,給你。”
紫炎無痕直接拿出了手中的一顆靈丹,其中生命力強的可怕,當他拿出來後,整個房間中充滿了生命的力量。
紫炎雪舞此時說道:“爲了你的傷,我們……噗……跑去了閉月羞花宮,偷取到了……宮中最爲寶貴的丹藥,足以生死人肉白骨,快快服下,可延長几日。”
說罷,紫炎雪舞也昏了過去,冷心悅鼻子一酸,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期,居然有人冒死盜取家族中的絕世仙丹。
這份恩情,讓他不知用什麼來報答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風清嘯兄弟兩也來到了冷族,直接跑進冷心悅的房間,龍嘯天更是早已昏死了過去,而風清嘯原本一身雪衣飄飄,風采奪目的他,也是滿身傷痕,他直接拿出了一顆珠子,要冷心悅快速的服用。
冷心悅此時淚水橫流,他不知在用什麼放肆來表達此時的恩情,而風清嘯依然風輕雲淡的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爲兄弟兩肋插刀了,若是爲了女人,我想*兩刀。”
他看見身受重傷的紫炎雪舞,眼中有點蠢蠢欲動的感覺了,故此這樣說道。
事後,冷心悅才瞭解到了,原來,他們也是爲了這件事,帶出了部落中的三件至寶,直接進入了生命禁區,九死一生,才找到傳說中的絕世仙珍。
雖然沒有真正進入,只是在禁區外圍,但也讓他們損兵折將,粉碎了兩件至寶,更是讓聖兵徹底破碎,化爲了殘缺。
這是不可估量的損失,但他們也是爲了和他們生死與共過的冷心悅,這樣做了。
而這顆水晶球,名爲靈心,孕育在禁區的神泉之中,千年難得結出一顆螞蟻大小的,而他們卻是拿回了一個拇指大的靈心,很顯然,這是孕育了不知多少萬載歲月才能結出的天地靈粹,足以延長人的壽命百年,足以比的上一顆仿仙樹了。
要知道,遠古的帝尊一生也就伴隨着一株神樹,而此時風清嘯給冷心悅的則是一顆足以和半神樹相媲美的天地靈粹。
它所散發出來的強大生命力絕對可以和紫炎兄妹冒死盜取而來的絕世仙丹相媲美一二,可想而知,他們爲了冷心悅,付出了怎樣的心血。
冷心悅感激涕零,無以言表,在他生命無多的時候,在他輝煌即將消散的時候,卻有着這樣的朋友,義不容辭,冒死給他送來如此價值連城的絕世神藥,他感覺到,此生,有他們足矣。
冷心悅此時,也不再感到悲哀,他由衷的感覺到了一種溫暖,一種來自兄弟的手足之情,他抱起果兒,微微的一笑,笑容是那樣的甜蜜,因爲他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有這樣一批兄弟。
在所有人都在擠兌他,冷嘲熱諷的時候,他們卻是真正的出面相助了。
次日清晨,冷心悅起的很早,他把身上衝關時,所剩無幾的一些神材拿了出來,攝取了當中的生命力和精粹,注入了紫炎兄妹和風清嘯兄弟的體內,讓他們的傷,也快速恢復了過來。
一大早,冷心悅和他們四個,來到大街上,紫炎雪舞則是很溺愛的抱着娃娃般的果兒。
而他剛一來到大街上,卻是有人對他指指點點,更是冷嘲熱諷,在冷心悅旁邊的幾人都眉頭微皺,龍嘯天則是聽不下去了:“你是像死了?是麼,老子在這修煉界混的時候,你他麼的還是一個撒尿捏泥人兒的小兔崽子呢,還敢在這大言不慚,收你做奴隸吧。”
龍嘯天倒也乾脆,直接伸出了手掌,一把抓住那冷嘲熱諷的中年人,這段時間以來,龍嘯天一直在修煉,此時他的境界早已超過了冷心悅。
直接而暴力,將那人摔在了地上,頓時就聽見骨頭噼裡啪啦的作響,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冷心悅也是勸了他,不然可真要下殺手了,許多人看到了這一幕,都不由得生出了異樣的心思。
有人則在嘆息,幾天前的那桀驁不馴的弒神體,放出瞭如此話語,敢和天下年輕一代強者爭雄,而今卻是這般,就算旁邊有人幫忙,他也不想在來惹事。
幾人就這麼在大街上一直走着,先去賭石坊,在去了拍賣場,最後更是去了當鋪,許多人不明所以,都認爲他生命無多了,在安排着後事。
紫炎雪舞此時緩緩開口:“人心啊!”
當他們一羣人,來到小酒館,赫然發現了幾天前拉攏冷心悅,想要請他去大酒樓去吃飯的幾名青年,此時卻是看着他,一聲冷哼:“弒神體原來是如此廢物,白交了一場,浪費了我的一頓飯錢。”
“算了,我說柱兄,就當是拿去打發叫花了,喂狗了,算了。”
“想死?”紫炎無痕也單單兩個字,那人不敢在開口了。
“轟。”
虛空抖動,來人手持王者殺器,想要對冷心悅進行絕殺,此人不可謂不狠,在快要逼近時,徒手丟出了兩件王者禁器,在虛空中引爆了,響聲聚集來了許多修士。
一時間,這裡就被圍的水泄不通,人滿爲患。
“看,有人想要在這個時候絕殺弒神體。”
“果真好膽,恐怕這人不想弒神體有鹹魚翻身的機會,想要眼看着他去死,還動用了王者兵器和兩件王者大殺器,這不可謂不狠啊。”
“嘿……弒神體這小子,在劫難逃。”
衆人紛紛說着,此時紫炎兄妹和龍嘯天兄弟也都來不急防禦,對方有備而來,實在太快了,若是觸及殺器,必將生死道消。
而殺器在蒼宇中爆碎了開來,當一切煙消雲散後,從裡面走出了一個人,只見他步伐輕穩,沒有任何一絲錯亂。
身上的衣服,更是沒有一絲破洞和其他色彩,有的只是純白無暇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