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城向着前而行,天邊月色落下,絲毫的靈異沒有,片刻的詭冥不見。月色如水般在地上流淌,看起來很是漂亮,有着一種舒適的感覺,而月色下,影子也是被拉的很長,他向着遠處而行,漸行漸遠。
峽谷內,依舊是上演着一幕幕的詭異畫面。早就該消失掉的婆婆,也就是那個鍾離月,此刻突然出現,看着徐城背影,低聲喃喃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這峽谷已然被封印了萬年,還有什麼東西能出來了呢?真是好奇啊?”這鐘離月說着,手指不斷擺動,周圍鈴聲響起,每一個鈴聲,都帶着絲絲滲入骨髓的殺意。
徐城身影慢慢消失,鍾離月的殺意也慢慢盪漾而起,隨後鍾離月,絕美的容顏下,撲哧的笑了下,最後看了眼徐城消失的背影道:“罷了,且看你是什麼東西,這世道太平靜了,也是該讓這平靜變的混亂些許了。”
鍾離月說着,聲音帶着陣陣鈴鐺聲音,竟然掉頭向着那峽谷內部走去,身影踏着月光,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視乎根本看不見她,或者她根本比這些不乾淨的東西還是要詭異。
....
徐城慢慢走着,當鍾離月完全消失的時候,徐城後背,被靈氣控制的毛孔再也抑制不住,冒出細密汗水,在被夜風一吹,冰冷入骨。
徐城手指間牢牢握着的青玉劍也是鬆了些許。
徐城感覺一向很準,所以殺意,他是能夠感覺到的,他雖然不知道在那麼強大的殺意下,這個鍾離月爲什麼放了自己,但不用搏命廝殺,總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的。
走出來這片地界,前面依舊是一片月光海洋,他首先要知道自己到了那裡。
月光下。
徐城找到一個低矮的平地坐下,拿出鍾離月給予他的那張地圖,伸出手來,打出靈訣。地圖化成一道流光,緩慢展開展開,顯示在徐城眼前。
看了幾眼,徐城不僅苦笑一下。
因爲這條道路雖然又被風沙改動了很多,這地圖也是在不斷改動,所以徐城大體上還是能夠認出來的,這地方在地圖上的位置,赫然是散發着猩紅色,絕對禁區,這禁區直到到了後面的山洞末端,才停止下來。
“看起來這鐘離月一開始,便是有着預謀的了,自己和南宮文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徐城回想着,他們一項項謀劃,頓時覺得,這個鍾離月更是深不可測起來。
“血肉泥澤在仙魔淵的最深處,這裡偏向於魔淵的,絕望平原,再前面則是葬龍山,穿過葬龍山,便是血肉泥澤,再次向着前面就是仙淵,再往前面,便是無盡仙河,再往前是那懸空之仙城了。”徐城低聲看着,腦海之中,第一次對於這仙魔交界,年年廝殺所造成的這片地界,有了明確的印象。
“那麼血耳靈花....”徐城順着整個地圖看去,道道細密的線條,延伸間,也是在不斷的變化着。若是沒有魔城之上的那個靈鏡,映射虛空,洞察一切,在這樣的地方,任何人都會迷失,再後來也就是化成一灘膿血,或者一地白骨罷了。
“在向着前面三十里,血肉泥澤,最外圍血澤之中。”徐城看了眼,明白那鍾離月還真是沒有騙她,不過他看着前面月光,卻是有些猶豫,但是片刻便是笑着低聲喃喃道:“罷了,罷了,此行百里,如今已半五十,若不是去看看那血耳靈花,那麼實在遺憾,如此,何談金丹大道呢?”
徐城踏步而去,身形更加灑脫,月光下,徐城影子很長。但是徐城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影子外面,逐漸模糊,整個影子竟然在月色下慢慢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然變成了一個披着長長的頭髮的女子的影子,影子亦步亦趨跟在徐城的身後。
.....
葬龍山。
傳說之中是沒有葬龍山的,後來,仙魔兩道廝殺,魔妖聯合,仙佛儒聯合,各憑手段,爭奪這中州靈脈之源,更是各自道統之爭鬥,讓這天地變成魔道世界,還是仙道世界。
魔有大魔,想要依萬千修士之血、成就魔道道統。
仙有真仙,想要萬千魔頭,俯首奴役世人,成就仙道道統。
妖有大聖,求大自在,自當不受奴役。
儒有賢人,當教化世間,讓任何人都守聖人之道。
佛道卻是想要在萬道爭鋒之時,渡盡世間,讓這世界,成爲一位另一個極樂。
所以便是戰於此,三千年血戰。
仙魔死亡,化成仙魔淵。
聖人損落,化成無盡聖海。
佛陀涅槃,化成涅槃崖。
這裡也成了一個不得重生,不入輪迴,不脫紅塵、不容六道之地。
而這個地方,便是妖族一大妖,一頭萬年修爲,只差一層妖劫,難便可以成爲天妖存在的蛟龍,損落之地。骨骸不化、屍體不腐,血爲護山之河,骨骸爲葬龍之山。
徐城拿着地圖,走到臨近葬龍山的地方,特意看了眼,關於葬龍山的一些描述,沒有達到的之前,他疑惑着,神話他看的很多,但卻和現實很不一樣的。
他以爲這山也如此,但是當他看到這葬龍山,也就是這中州之中,距離仙道最近的山,也是最爲神秘的山的是時候,終於明白,神話有時候,還會是真的。
徐城仰望這山,山不大,因爲徐城見過十萬大山。山不高,因爲北域有不周之山,接連天地,雖然倒下,十不存一,但仍舊,恍如擎天之柱。
但卻都是沒有這葬龍山,有這般蒼涼味道,讓人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一種悲涼。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悵然而淚下。”徐城雖然不至於留下淚水,但是一瞬間也是被這樣的荒涼之感覺,所震懾。鬼魅在這裡不敢橫行,妖靈在這裡不敢顯示,恍如只有天地和這山獨存。
徐城走進之後,卻是發現悲涼之氣,逐漸消失,但更多是滄桑,恍如飽經滄桑的老人,在講述着自己曾經過往,豈不知道他的過往,早就被世人變成了傳說。
再次走進些。
徐城便是皺起了眉頭來,因爲荒涼是這山的感覺,而貪婪卻是人的本性。
血腥味道,令人作嘔哦。讓人瞬間,便是從那種對於天地感悟中,醒悟回來,回到現實之中。現實中,可是沒有什麼荒涼,只有無盡的殺戮和卑鄙在上演着。
前面幾十把刀子,不斷交錯,血肉被翻開,頭顱被甩出,鮮血落的滿地都是,頭顱則是“咕嚕嚕”到了他腳下,徐城沒有躲開,而是拿着腳,將這人頭擺過來,看了眼頭顱上的眼,眼眸仍舊帶着毒辣的色彩,直勾勾的看着徐城。
“盜匪。”
徐城擡頭,看着這般打扮,也知道這幾十人到底是什麼人。
修行是人,所以人類的職業,在修士之中,也是不斷有着傳承的。徐城擡眼看去,幾十人包圍二十幾個人,一個陣法,搖搖欲墜,每一個在裡面的人,都是要推出一個,纔是能夠保證,陣法裡面能夠有容身的地方,而容身的地方,在現在便是活着的機會。
徐城看了眼,轉身就要離去,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要管。而是他覺得麻煩,而且對於這些人,他真是絲毫沒有管的慾望,可是人不找事情,事情有時候是卻是會一頭的撞上來。
最前面的匪徒,優哉遊哉的看着那陣法裡面的人,此刻發現了徐城,然後回頭看了眼,道:“路過的,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殺了他,然後取走血耳,免得節外生枝。”匪徒低聲道,聲音冷漠,說着要殺死徐城,彷彿就是捏死一個螞蟻。
徐城看着前面的光滑如鏡子的刀子,突然笑了,對着那前面的匪徒道:“你說什麼?”
攔着徐城的匪徒是一個滿臉絡腮鬍須,只有一個眼睛的匪徒,此刻獰笑着道:“我說,你這張小白臉,恐怕要白白死去了,若不是兄弟們今日有事,恐怕還能夠在你身上享受一二。”
徐城突然笑了,手指間水火瓶子道:“沒有問你,但你說了,那不好意思了。”徐城笑呵呵的說着,手指間的水火瓶子,卻是帶着一陣勁力,向着那人腦袋上砸去,速度極快,甚至比話語還快。水火瓶子,何止幾斤幾兩,恐怕現在的重量,已然如同山嶽,用來砸人,當真是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砰。”
頭顱就像是西瓜一下子的炸開,然後徐城拿出手指彈了下,紅的、藍的、白的腦漿和其餘的什麼東西,都是被徐城打到了遠處,撒了一地。
徐城再次雲淡風輕的道:“你剛纔說什麼?血耳靈花?”
那匪徒的老大一點沒有懼怕的意思,低聲看着徐城道:“呦呵,沒有想到遇到了一個硬點子,不過現在想要入夥殺人,卻是晚了,因爲沒有一個人能夠殺了我的人,再次離開的,所以小兄弟,你當真是很有趣,只可惜你要被做成的人幹了。”
徐城不理會,而是掉頭看着那不知名陣法裡面的人道:“這樣吧。我和你們做個交易可好。”
“什麼...什麼...什麼交易?”
徐城道:“幫你殺了這幾十人人,然後你們要做的很簡單。”
“要做...做...啊。”這人話語沒有說話,因爲太過急迫,卻是一下子被旁邊的妖嬈女子,擠了了出去,然後便是看到了一個鬼頭大刀,從頭顱上落下,頓時臉色發白,褲襠之中不斷流淌着東西出來的,溼騷的味道,和這裡的氣氛倒是很符合了。
鬼頭大刀停住,徐城不知道什麼的時候,已然到了那人的身邊,擋住刀子,一腳給他再次踹了回去,驚起一陣的怒罵聲音,徐城繼續道:“無他,將東西給我就好,就當是保護費了吧。”
“答應他。”旁邊的妖嬈女子,衣服已然被汗水浸透,像是沒有穿着衣服一樣,可以看做胸口上面的凸起,和裡面褻衣,此刻頓時急不可耐的對着那身邊男子道,也顧不得那男子身上不斷的傳來的濃烈氣息了。
男子機械似的道:“好好。”
徐城笑了下,眼睛掃了一下那女子,低聲道:“希望你能夠守承諾。”
徐城話語沒有落下,幾十把刀子,便隔空而來。
鬼頭大刀在上,幾十個小鬼的咆哮生生震耳。
徐城笑了下,低聲道:“不自量力。”
說着青玉劍一動,不躲不避,竟然用着一個劍向着幾十個刀子,拼殺而去。
那匪徒首領此刻笑着道:“當真愚蠢,鬼門刀,一把便是能殺了這凝道期的小白臉,現在幾十把下去,不成肉醬就不錯了,現在竟然還敢不躲,恐怕是那個世家的弟子,腦袋已然被女人的脂粉給灌滿了。”
“大王你說的是。”
事情有時候卻不是會向着一個人的想法上發展。
徐城現在的修爲只是凝道期,但是吞噬兩個人後,他已然不知道,自己除了沒有元丹,和普通的元丹期有什麼區別了,所以他看着那幾十把刀子,雖然沒有把看上去都很是懾人,但仍舊可以坦然面對。
但是陣法之中的那些人頓時面色慘白如同紙張,因爲那大王一席話,說着也正是他們所想,所以人都開始低聲埋怨起來那個女子和那個說出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