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輕柔,但馱者那燭臺,卻是速度很快。
羅睺此刻正在那魔殿正中心的一個屬於靈泉之眼的地方修行着,此刻童子敲門。
羅睺皺起眉頭,身後一個渾身月白的望月犀牛的影子,慢慢收了回去,無數道玄奧的詭異文字和線條之類的東西,也是一頓。
羅睺皺起眉頭道:“進來。”
童子走了進來,將那紙鶴和燭臺,向着羅睺雙手遞過去。
羅睺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子道:“死了?”
童子點點頭,恭敬的道:“發現後,宗門派出去的弟子所說的。”
羅睺道:“帶他們來見我。”
童子點了點頭,隨後離去。
羅睺在那童子離去後,全身屍氣則是再也控制不住,雙眼呈現出來一種碧綠顏色,手指甲,剎那間變的極長。
“呼。”
羅睺吐了口氣,屍氣收回,又從新化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不過隨後面色一冷道:“希望你是真的死了,否則..我要你知道死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鐺鐺。”
羅睺看着依次進來的幾個恭恭敬敬的弟子道:“有何異常?有何端倪?有沒有留影珠子?”
一連三問,衆人也都明白這祖師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所以都不敢怠慢。
一個弟子走上前去道:“弟子愚鈍,未嘗發現什麼端倪和異常,但有留影珠子,還望祖師過目。”
“做的不錯,都出去吧。”
羅睺擺了擺手,面色很是不好。
童子看了幾眼也不敢多留,只是緘默無聲走了出去。
羅睺看着那珠子上面的景色,眉頭卻是越皺越深,像是三道溝壑一般。
隨後羅睺剎那間將那珠子,摔在地上,珠子砰砰兩聲,化成碎片,羅睺卻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道:“死了?死了,死了哪裡能夠一劍殺了四個腦袋。沒死,沒死怎麼能夠精血全部失去。”
羅睺此刻當真是疑惑不解,他看着遠處懸空之上最高的山上,想要去詢問那個已然超透造化的祖師,但片刻腳步停住,他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
羅睺此刻向着遠處看去道:“傳令下去,通緝萬魔門叛徒,徐城,若有消息,三萬中品靈石,若能幫我抓回來,五萬中品靈石。”
童子在門口聽着牆角,此刻裡面跪下,臉色有些踹踹的道:“遵祖師令。”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徐城化身一條墨色長蛇,向着遠方而去,一顆元丹在紫府,當真是他心化自在,飄然入九天,徐城到了一處,身形一變,百丈蛇身消失。
渾身妖氣一動。
又是化成了一個原本的模樣,不過此刻徐城的模樣,卻是和前世有些相似了。
他用的是靈蛇蛻皮術。
講究的是從一個廢棄的身軀之中,從新孕育出來一個完整無暇、近乎相似佛門無垢之身那樣的和靈魂完全一體的身軀。
這也是上古一些時刻,妖族一些大妖不得已魂入人體,纔想出來的絕好的點子,不過這樣蘊含的極大危險,徐城他自己的天劫若不是那龍虎天劫。
恐怕其中的造化之力,還是不足以讓徐城破殼而出,化成這樣的近乎半妖之身的。
徐城臉色變得更加俊秀,但眼眸卻是有着一種的蛇的冷漠,但混合着那三年讀書的儒雅、溫潤的氣質,卻是有着難以言語的氣質,令人着迷。
徐城就在這裡盤膝而坐。
感悟着自己身體的變化,蛇身、人身,雖然可以變化而成,但終究是依人身爲本,徐城的妖身也不過是血脈在那天劫的造化之力下激發到了極致後的反應罷了。
而魔念訣,已然到了突破的邊緣。
魔念他化,他已然在這魔念訣的修爲上,要達到了那當年魔門老祖的那般境界,但修爲上恐怕還是遠遠不足的,不過一點魔念他化,徐城幾乎可以用着一種最爲歹毒,甚至比起那天都當年所用的手段,還有狠毒的手段,來進階空相。
徐城閉目思考着,思考着前路,也是將以前的所有積累都化成殺生的手段,在魔道之中生存,所有人早就不擇手段了。
那幾個老魔是所謂魔頭,但不過是修的是旁門的路子罷了,固然一時間速度飛快,但終究和魔門正宗的理念不同。
而徐城走的卻是魔門正宗的正宗,不過其中的妖族變化,卻是讓這這樣的正宗,憑空生出了幾分的妖道的邪意。
徐城從渡劫開始的時候,已然是第三年的末端,這在這裡有事端坐修行了十天,時間流逝到了第三年的末端。
徐城張開眼睛,拿出那應帝君給他那東西,將神識轉人其中,那信息明明白白的寫着,三年後的最後一天再次匯合,然後去殺了那老祖。
此刻卻是空無一人。
徐城有些無奈,難道他們會認爲自己當真死了。
想了一會,遠處卻是傳出來腳步聲音。
徐城身形迅速消失連着影子都是不見,雖然沒有化成大蛇模樣,但身軀婉轉流動間,卻是悄無聲息的潛行了過去,甚至到了一個正在交、配的兔子處。
這兩個兔子仍舊在興致勃勃,根本沒有發現從他們身邊遊動過去的徐城。
徐城身軀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此刻攀上了一顆大樹,看着樹下兩人,心頭也是涌現出來淡淡的親切之感,蛇雖然冷漠,但並非無情。
魔頭雖然視衆生爲螻蟻,但卻並非將任何人都看成螻蟻。
當然天道無情,魔能看清一切,仙道也早就看穿,只不過一個不想要隱藏,而另一個則是用悲天憫人爲幌子,行殺生噬道之事。
應帝君和申屠此刻在那約定的地點依偎着,小聲說着。
應帝君還是那般模樣,只不過身上的殺氣越發的重了,看起來已然不在收斂。
申屠反而更加老成,全身裹了一件黑色袍子,只是露出半張臉,另外半張臉卻是彷彿已然變得沒有絲毫的波動,彷彿已然僵化,只不過在黑布下看的不是和清晰。
不過申屠的全身氣息已然盡數的收斂,若是沒有修煉過殺氣感悟或者氣息尋找之人,估計即便是現在的申屠站在他們面前,他們已然找不到。
應帝君低聲道:“師弟已然死了。”
申屠道:“纔不會,玄陰宗就是他我最爲看不透。”
應帝君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看那樹上聽着牆角的人,不正是嗎?”申屠此刻突然玩味的道,一隻眼睛閃動出來七彩的神色,看起來很是詭異。
徐城從樹下爬了下去,然後立在二人身邊道:“恭喜申屠師兄,恭喜應帝君師姐。”
應帝君面色閃過一道紅潤隨後便是冷漠了下來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只是希望師弟能夠將那老狗大好人頭作爲我們兩個的這事情的禮物。”
申屠則是打量着徐城道:“師弟當真越來越讓師兄看不透了。”
“師兄說笑了,師弟不還是被師兄捉到了。”
申屠道:“師弟若不是露出一縷氣息,師兄哪裡能夠發覺呢!”
徐城笑了下,然後不語,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應帝君則是道:“老狗一定會過來的,這山無名,但卻有着一泉水,名叫化怨泉。”
徐城眸子露出不解神色。
申屠則是解釋道:“天都雖然用着我們北域三宗之血,成就空相之境界,但終究是不是正法,最後怨念引出,已然在他身上留下了隱患。”
“所以天都便是遍地尋找能夠解除怨力之毒的東西,而這泉水便是其中最爲關鍵的一個引子。”
應帝君淡然道。
徐城道:“老祖會來?”
申屠道:“他手下兩個人,一個是我們曾經祖師,一個是那被那祖師封印起來的那槐樹妖,而這地方,便是老祖所負責,而另一地方纔是那樹妖所負責的。”
徐城道:“他還受着信任。”
應帝君道:“老狗最後一劍,沒有刺出,不過卻是成了他的獲取信任法寶。”
徐城點了點頭道:“何時出發?”
申屠道:“午夜子時。”
三人都沒有說能夠殺或者不能夠殺,因爲心意已訣,或者都是對於自己的手段有着萬全的信心。
徐城遊走着,身形似乎沒怎麼動彈,但無時無刻不在和天地想和,腳步雖然很小,但速度確實極快的。
“這裡。”
申屠道。
應帝君也是看了眼天色,此刻落日已然慢慢下降,天上已然多出了幾枚暗淡的星辰。
應帝君點了點頭,然後道:“這裡有着一個陣眼,而這陣眼也是溝通着那靈泉和入口之地,所以那老狗絕對回來。”
徐城點了點頭道:“希望如此。”
而此刻申屠那邊的臉色卻是越加的僵化,彷彿已然失去的語言的能力,只是用着淡漠的眼睛看着四周,身上竟然有着點點死氣,漂浮而出。
雖然只有一點,但卻足夠讓徐城感到心驚。
徐城不由的想起來,應帝君曾經說過的話,申屠在煉一門邪功,需要一年,從現在的情勢看了,這邪功恐怕不會簡單,而且彷彿還帶着點點死靈之力在其中。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