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說：“快接電話。”
“知道，我這不正往出拿麼。”
青狼拿出手機看了看，說：“是我父親打的。”
“快接吧，有老爸就是不一樣。”白狼這話酸溜溜的。
青狼知道白狼是孤兒，是佟少飛把他從街上撿回來的。
白狼十多歲的時候在街上和一羣混混打架，他一個人自然打不贏一羣人，被打得頭破血流都不服軟求饒。
佟少飛當時剛做天狼社副社長不久，從街上路過的時候看見了，很欣賞他不服輸的倔強，下車趕跑了那羣混混，把他帶回了天狼社，還教他學功夫。
白狼視佟少飛如父如兄，對他極爲尊敬，但從不提他的家世，因此到現在爲止，青狼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會成爲孤兒的。
也許只有佟少飛知道，不過青狼是不可能問他的。
白狼轉身上洗手間去了，青狼接了他父親的電話：“爹地。”
老狼說：“兒子，你還好吧？”
“我很好，爹地好不好？”
“我也還好，只是年紀大了，你距離這麼遠，想看你一眼都遲遲見不着，你能不能回來？”
“爹地，我要和大哥在一起，還有白狼他們，我們這羣兄弟在一起出生入死十多年，我捨不得他們。”
“那你捨得你父母嗎？我和你母親年紀都大了，我們沒有別的要求，就希望一家三口能團圓。”
“爹地，”青狼依然堅持：“我會經常回來看您們的。”
“唉，”老狼嘆了口氣，問：“小紀夫在沒有？”
“大哥在。”
“你把手機給他，我跟他談點事。”
“好的。”
病房裡，佟少飛拿起一個蘋果削好皮遞給龔麗麗，龔麗麗撒嬌地說：“你給我喂。”
佟少飛好脾氣地劃成小塊喂進她嘴裡，她笑得甜甜地吃了，又拿起一塊喂到佟少飛的嘴邊，說：“飛飛，來，張嘴。”
佟少飛張嘴剛要接住，青狼跑了進來：“大哥，我父親要跟你說話。”
佟少飛轉過頭問：“你父親？在哪裡？”
青狼舉着手機說：“這裡。”
佟少飛把蘋果遞給龔麗麗：“來，你自己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龔麗麗說：“去吧，去吧。”
佟少飛走到青狼面前拿過手機，走到病房門外才壓低聲音接電話：“叔叔，您好！”
老狼說：“你好，你那裡現在方便說話嗎？”
佟少飛看看四周，白狼和青狼站在不遠處，其外沒有別人。他說：“方便。”
“嗯，你現在還好吧？”
“我很好，社裡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社裡現在沒事，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老狼說：“自從田野純一郎死後，天狼社一直沒有確定社長的人選，社裡的事務是我們幾個副社長在頂着，我們討論了幾次，初步定下的幾個人在能力上都有所欠缺，大家一致希望你回來出任社長一職……”
佟少飛立刻說：“對不起，叔叔，我既然退出了天狼社，就沒有打算再回去，所以社
長一職還請另選高明。”
老狼沉吟片刻，說：“美惠子在這裡，她想跟你說幾句話。”
佟少飛想起了他和美惠子的初戀，也想起了他和徐芊芊之間的恩恩怨怨，說：“好。”
過了一會兒，那邊傳出了徐芊芊的聲音：“小紀夫……”
佟少飛打斷她：“對不起，我是佟少飛。”
徐芊芊沉默了片刻，改口說：“好吧，佟……少飛，天狼社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回來好嗎？”
“對不起，”佟少飛回答：“我要跟我的家人在一起。”
“你……是不是還恨我？”徐芊芊的聲音有點傷心。
“沒有。”
既然離開了天狼社，以前的恩怨情仇都可以放下了！
兩個人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佟少飛聽着徐芊芊在那頭的呼吸聲很急促，顯得很激動的樣子，他清了清嗓子，說：“你把電話給老狼，我跟他說點事。”
“哦，”徐芊芊並沒有把手機給老狼，而是追問：“小紀夫……不是，佟……佟少飛，我以後能給你打電話嗎？”
佟少飛覺得拒絕這個在他的生命中佔據了十年之久的女人的請求有點殘忍，他稍微遲疑了一下，說：“可以。”
徐芊芊的聲音高興起來，說：“好，以後我們多聯繫。”
手機裡傳來了老狼的聲音：“小紀夫，如果你不回來接替社長職務，那你能不能推舉一個人？”
佟少飛說：“叔叔，我覺得你做社長就比較適合。”
“我不行，老了，”老狼嘆道：“天狼社需要年輕的血液，本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你不肯回來，我只能表示遺憾。”
佟少飛歉意地說：“對不起。”
老狼沉吟了好一會兒，說：“你看美惠子怎麼樣？”
“叔叔的意思是？”
“嗯，我的意思就是讓她接替社長一職，”老狼說：“她做事果斷，有頭腦，清除田野純一郎的時候下手也狠辣，如果她是男人，那做社長沒有一點問題。”
佟少飛說：“既然叔叔覺得她合適，就提她的名讓大家討論就是了，只要她有能力，與她是男人還是女人關係不大吧？”
“我是有心提她的名，但因爲她是女孩子，只怕難以通過，你在天狼社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你能提她的名，我想大家就都不會有意見了。”
“我……我可以提她的名，只是……”他怎麼傳達他的意思呢？
老狼說：“如果你同意提美惠子做社長，那你可以派青狼回來傳達你的意思。”
佟少飛想了想，說：“行。”
老狼說：“我還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叔叔請講。”
“我年事已高，做社裡的工作有些力不從心，等美惠子上任後，我扶持她一段時間，就準備退下來了，”老狼嘆了一聲，說：“我現在年紀大了，有些眷戀天倫之樂……”
佟少飛明白了：“叔叔，您是希望青狼回到您身邊？”
“是，”老狼說：“我退下來，美惠子也需要一批忠心之士幫她，我希望青狼能回來輔佐她，但我剛纔跟他說，他不肯回來。”
佟少飛說
：“叔叔，您放心，我一會兒跟青狼說，他會回來的。”
老狼感激地說：“小紀夫，謝謝你這些年對青狼的照顧。”
“叔叔不必客氣，青狼是我兄弟，我們相互照顧是應該的。”
“飛飛！飛飛！”龔麗麗在裡面叫起來。
佟少飛和老狼道了再見，掛斷電話先進去看龔麗麗：“怎麼了？”
龔麗麗問：“你躲在外面幹什麼？”
“我接電話。”
“接電話爲什麼要這麼久？是不是女人打的？”
“不是，是青狼的父親。”
“我不信，”龔麗麗嚷道：“你跟他父親怎麼會說這麼久？一定還跟女人說話了，是不是？”
佟少飛想起他的確跟徐芊芊說過話，這個不美於撒謊的男人臉紅了，爲了掩飾他的不自然，他轉頭看見蘋果，問：“你還吃不吃蘋果？我再給你削一個。”
龔麗麗說：“要。”
佟少飛拿起蘋果，龔麗麗看着他削，問：“青狼和白狼是你的什麼人？”
“他們是我公司裡的人。”
“那他們的名字爲什麼這麼奇怪？是你給他們取的綽號吧？”
佟少飛又得撒謊了，因爲他不想讓龔麗麗知道他走過黑道，他說：“嗯，白狼的名字裡有一個白字，青狼的名字裡有一個青字，我就叫他們白狼和青狼了。”
“哦，”龔麗麗又想起了他打電話的事情，眼睛盯着他削蘋果，嘴裡再次追問：“你剛纔有沒有跟女人講電話？”
“我……”佟少飛的手一用力，刀口劃破了手指。
龔麗麗眼見着他的手指被刀划過去拉出一道口子，冒出血來，急得叫了一聲，急忙抓過他的手要幫他止血。
佟少飛縮回手說：“沒事，就一個小口。”
“還小口，都這麼多血了。”
龔麗麗伸手按鈴，護士急匆匆跑過來，見佟少飛的手指流血，說：“哦，這點小傷，貼張創口貼就行。”
龔麗麗嚷道：“那怎麼行？萬一得破傷風了怎麼辦？要消毒，還要打預防破傷風的針。”
佟少飛見她着急，忙說：“我到醫生那裡去好好檢查一下，行了吧？你躺在這裡別動。”
這一陣忙亂，龔麗麗就忘了追問佟少飛打電話的事情，他也鬆了口氣。
吃過午飯，龔麗麗叫着要出院，她本來想在醫院多賴些日子，這樣就有理由讓佟少飛多陪陪她了，但她的四天假已經結束了，明天就要上班，她現在也該回家了，要不然她父母會着急。
佟少飛爲她辦理了出院手續，龔麗麗說：“你要送我回家吧。”
佟少飛點頭：“嗯。”
到了龔麗麗的家外面，佟少飛將車停下。
龔麗麗說：“你不下車？”
“不了，你回去吧。”
“都到了這裡，你不進去坐會兒？”龔麗麗拉他：“下車，我爸爸媽媽回來了，你正好見見他們。”
她不說見她父母，佟少飛也許還會下車進去看看，一聽龔麗麗說她父母回來了，佟少飛馬上打了退堂鼓，堅決不下車。
“我幾天沒去公司了，有很多事情要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