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回答,當日我放開她,是我此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放開她後,我反而覺得自己更快樂。畢竟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我,是我一直纏着她不放。有時我只是奇怪,像我這樣的男子,她爲什麼就是不喜歡。人哪,或許得不到的,就會是最好的。”頓了一頓,水緣笑着又道,“如今的我們,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我感覺自己老了,居然會跟你說花兒的事。你呢,這輩子別想出宮,我們兩個,就老死在一塊兒。有你陪着我,我此生,足矣!!”
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心莫明一震。原來在他心目中,我李悠兒,這麼重要。
“可我有你,卻不滿足。”因爲,他還有許多其他美人。若我也有同樣的美男後宮,說不定我就會感到滿足。
“你這貪心的傢伙。”水緣並不生氣,沉聲而笑,似乎很開心。
水緣跟我在一起,他很開心。想到這點,我又覺着,自己也很開心。
“我沒有很貪心。反正無論將來會怎樣,你一定要待小六小七好,否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在我心裡,最重要的人,還是那兩個孩子。只要他們好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放心吧,他們也是我的孩子。悠兒,有一件事你沒告訴我。”待走到寢室門口,水緣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行,直視着我說道。
我頓覺莫明,“什麼事?”
“我說我喜歡你,你還沒告之我答案。”水緣的眸子,帶着小小的期盼。
張了張嘴,看到他略帶緊張的樣子,我不禁失笑道:“我的答案不重要。”
“重要,你告訴我。”水緣擋着我的去路,“不說,不准你看小七,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她。”
又來了,拿我最在意的人來威脅我,死性不改。如此,我更不會如他意,“目前我對你,沒有喜歡。”淡淡地拋下這一句,我便將怔住的水緣推開,自己走進內室。
看到草兒懷中的小七,我便伸手抱過孩子,笑道:“我不在,她有沒有哭鬧?”
“纔沒有。娘娘不在,小公主反而聽話——”草兒的話突然打住。福了福身子,便迅速退出了內室。
當然,定是水緣出現,把草兒給趕走。
小七剛到我手上,便睜着烏溜純真的眸子看着我。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眸。這個小傢伙將來長大,不知會像誰呢?
“小七的眼眸,像你。”水緣湊過來。看了好半晌,他才說道。
我疑惑地看向他,奇怪他似乎知道我心裡有着什麼疑問,居然能第一時間說出來。
“她的眸子本來就像你。悠兒,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眸子,很美很動人?”水緣對我笑得明媚,這話聽起來,沒什麼誠意。
“說話可別昧着良心。”我涼涼地回了一句。
“我說的可是實在話,千真萬確。悠兒,你確定,現在你對我沒有喜歡麼?”一瞬,水緣又將話題扯回。
“沒有,再說多少遍,還是同樣的答案。”我看了水緣一眼,說道。
目前對他,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反正不會對他生厭,他不在的時候,也不會特別想他,就這麼簡單。
“既如此,那我要努力才行。”以爲水緣會生氣,結果他卻冒出這麼一句。
我徑自逗小七玩耍,水緣就站在一旁看,似乎不嫌膩。又坐了好半晌,他這才離去。他依依不捨的模樣,看起來很可笑。
“皇上不捨得離開娘娘呢。會不會又是娘娘把皇上趕走?娘娘,這樣不好,只會令皇上跑到其他美人的懷抱。你不知道,其他妃嬪都在打皇上的主意。”水緣一走,草兒這個小老太太又在我跟前唸叨。
“草兒,這回不是我趕他走的。是他自己說要批閱奏章,這才離開這裡。”我趕緊申冤。
“真的?”草兒不大相信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我有些無力。面對這樣一個宮女,你能拿她怎麼辦?知道她是好心,但這樣長期唸叨,我的耳朵怎會不生繭?
草兒接過我手中的小七,帶她出去玩耍,而我,則趁機休息一會兒。
直到感覺有視線投在我身上,我才睜開惺鬆的睡眼,瞧進對方的眸中。
能感覺到他傳達給我的情意,雖然只是很簡單的一眼,我卻看出來,這個男人對我有情。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批閱奏摺嗎?你整天往霧花宮跑,哪有什麼心思處理國事?”我率先打破沉默。這樣相互對視,又不能當飯吃。而且我這張臉,沒什麼好瞧的,不知道他爲什麼瞧得這麼專注。
“是啊,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既可以不耽誤國事,又能與悠兒培養感情,這樣悠兒會快點喜歡上我,這樣我們就能……”
“行/房是吧?”我接下水緣的話。
水緣的眸子一亮,笑得燦爛,“知我心者莫如悠兒。悠兒,我覺着我們應該先行/房,這樣更能培養感情。魚水之歡,這是……悠兒,我的話還沒說完,這是要去哪裡?”
他那些話,我真聽不下去。雖然與他相識不是一日兩日,可他每回將牀弟之事掛在嘴邊,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急色鬼投胎。
說也奇怪,一個這樣的色胚,爲什麼對着那些比我貌美許多的美人會無法動慾念?
看着那書桌上的所有奏摺,我疑惑地看向跟在我身後的水緣,問道:“你將這些奏摺搬到這裡批閱?”
“是啊,這就是我剛纔說到的好方法。這樣我既不會耽誤國事,又能與你培養感情,二者都不落下,多好?”水緣笑得無賴。
我點頭,“是個不錯的方法。可你說批閱奏章,到現在沒見你有動作,只知道與我說話。既如此,我到外面走走,等你將奏章批閱完畢我再回來。”
美曰其名是兩者皆不誤,其實,他哪樣都沒做好。水緣是帝王將相的材料,卻總不將心思放在上面。如今又老是纏着我不放,這樣下去,若有一日亡國了,我還不得成爲那個紅顏禍水?
怎麼想都覺着自己責任重大,不該讓他任性妄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