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林青山關切道。老道張千笑着擺擺手道:“沒事!沒事!”張千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林青山扶着他,兩人站在石欄邊,看着遠處的雲海,月光下依然顯得如此美好。“林師弟,果然青年才俊啊!早前我還有些不大信,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不過也好,總算咱們道門出了你這麼個青年才俊,我看今年的三教交流會可要有看頭咯!”
“三教交流會?”林青山聽到三教交流會,心中泛起疑問,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會?但總聽師傅說起,此時倒興趣更加濃了。張千休息片刻,臉色也好轉很多,之前交手林青山那一擊很有分寸,並未用暗勁,即使受傷也並不嚴重。
“三教交流會啊!是我們道佛儒三教,五年一次的道法交流和武術交流,到時會有許多佛門高僧儒門大儒前來我們武當,自然也會有許多像你一樣的青年才俊,一起比試武功探討武學!”老道張千道。
林青山聽了之後,嘴裡唸叨:“這麼說,到時候會有很多高手出現了?看來挺好玩!”想到時候可以跟很多高手過招,林青山心中有些激動。張千盯着他看了看,摸了摸鬍鬚呵呵笑道:“好小子!還真是個武癡,跟我年輕那會一樣,一聽說有架可以打,興奮的能睡不着!不過我老了,你可真是個天才,這麼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化勁巔峰,哎……我練了快一輩子,也不過纔到達化勁巔峰!哎……”
林青山看着老道張千,見他滿臉的失落,心中實在不忍,安慰道:“師兄過講了!我這點功夫根本算了不什麼……”
“什麼?你這點功夫?照你這麼說,我老頭子豈不是就是廢材了!”張千擡槓道。林青山一聽趕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呵……行了!別解釋了,我知道你沒有壞心思,今兒我很高興,看你和我老千又聊得來,走,去我那喝點茶去?怎麼樣?”張千拉着林青山的手道。林青山聽了也十分高興,忙點頭道:“當然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走!走……”說完張千拉着林青山的手,林青山攙扶着他向着一個道院走去。張千所住的房間,是後庭一處靠近花圃旁邊的木屋。房間不大可是環境不錯,窗外就能看見淡然的雲霧和月光,窗臺下的花草昆蟲嘖嘖鳴叫。
張千往竹椅上坐下,指着對面的竹椅,道:“坐坐坐……到我這裡就別客氣了!”張千一邊說着,一邊熟練的擺弄着茶具。林青山左看看右看看,旁邊的木架上擺着許多經書,拿出兩本看了一眼,全是道家經書,這些書有的他小時候在山上看過,有的則從未見過。對此他並沒有多大興趣,而是又走到窗戶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快過來坐下,嚐嚐我泡的茶!”老道張千擺了擺手道。林青山這才走了過來,抿嘴一笑,又仔細看了看張千,見他氣色好了很多,這才放心自己沒有把
他打的太嚴重。張千似乎也看出他的擔憂,把一杯熱茶端着遞給他道:“放心好了,我還沒有那麼容易死!”林青山聽了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好香的茶!”林青山喝了一口,驚喜道。張千聽了也頗爲得意,點了點頭道:“好喝吧!這是咱們武當山上自己產的茶,只有幾棵長在後山的懸崖峭壁上,而且每年只產出那麼一點點,叫碟香茶怎麼樣?再喝兩口!”
“碟香茶!”林青山又喝了兩口道。張千又給林青山倒滿了杯子,繼續說道:“青山!我看你剛纔翻了兩眼我那些經書,怎麼就不看了?平時除了武功典籍之外,對咱們道經你似乎並不上心吧?”張千這一問,帶着試探的口氣。但他的話正好一語中的,林青山即使小時候在山上,也是對於武功典籍更爲上心,平時也有做功課讀些經書早課。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早就忘了也差不多了!
“呵呵……”林青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笑了笑。張千也同樣笑了笑,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道:“青山師弟,雖然武功上進步非常,可是咱們這道家經要你可不能忽略不讀啊!要知道多少先聖沒有一個一日不經?且不說咱們道門,就論人家少林禪佛,即使達摩院首座高僧武功再強,不也要每日研讀佛經?武功練的是身,而這經書道法則練的是心吶!”
張千這一番話,彷彿驚天霹靂,直接打在了林青山的腦袋上,他彷彿意識到什麼?自己此前努力修煉武功,追求更高更強的境界。可突破化勁之後,進步則越發的困難,雖然說明白修煉之法,可是卻心中猶如住着一個看不見的心魔,時不時的在心中騷亂自己,迫使自己無法心定。
雖然這種情況並不常常發生,可突破化勁巔峰之後,步入抱丹境界,每天需要站樁行氣,這種修煉最考驗心智,隱隱的煩躁心魔,越發的強烈了!而今天無意間經老道張千這話提醒,頓時心中大悟。
林青山暗暗道:“難道真的是因爲這個,師傅說要玩拳,萍兒說要體悟外界,感動……”
張千見林青山愣住不語,以爲自己的話是不是重了,趕忙尷尬一笑,道:“青山師弟,剛纔我的話可能有些過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呵呵!來喝茶,喝茶!”林青山卻忽然咧嘴一笑,道:“呵呵……沒有!沒有!你說的對,讓我想明白了些東西!這些都是您老的藏書?”
“嗯!是的!”張千說。
林青山又走到書架前,道:“師兄你說的一點沒有錯,我確實是太久沒有好好看看這些道經了!你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看了看張千,手卻已經伸向了書架。張千聽了呵呵一笑摸了摸鬍鬚,道:“好好……你看吧!隨便看!”
林青山這才大膽從上面拿下兩本,回到竹椅前坐下,打開書照着燈光,看了起來!張千繼續泡茶,時不時的瞅他兩眼,漸漸的張千因身上有傷有些困
了,見林青山依然捧着經書看着。便不願打擾他,輕步走到牀邊,上牀躺着去了。而林青山則目不轉睛繼續看着經書,對於這些他曾經看過的經書,不知爲何此刻更有一番體會,與童年在山上看的感覺完全不同。
真叫一個越看越有滋味,體會出許多人生道理來,也因此忘記了困睡和時間,一晃眼竟然看了一夜,窗外的月光換成了日光,幾聲鳥叫傳來,這才把林青山驚醒!往四周看了看,見老道張千已經躺在牀上呼呼睡着,而窗外遠處火紅的太陽漸漸升起,嶄新一天開始了!
林青山伸了伸懶腰,把經書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來活動一下,也驚歎於自己竟然能夠看上一夜!最讓他驚奇的是,竟然只是覺得一晃眼的時間,並未覺得很長時間。而那本經書卻已經看的還剩十多頁,不由的笑了笑,把兩本經書拿上,在桌子上留下一個紙條,寫道:“張師兄,借書一閱,望莫怪!”
回到自己房間的林青山,依然不覺得有什麼睏意,雙膝盤坐在牀上,繼續拿着經書看了起來!又過了一個時辰,把剩下的幾頁看完,深呼吸一口氣!把經書放下,走到院子裡,準備開始練功。
這些經書大多是教人心靜悟道,講究的是天地之道,自然法則,林青山受過高等教育,對此理解也頗爲不同。看着遠處煙雲滾滾,紅日高升,頓時起了拳勢,雙臀緊夾,脊椎大龍抖動,五臟齊鳴,虎豹雷音,根骨齊鳴,身隨風動,閉目雙眼感受自然,感受風吹過,雲飄然,樹葉風影的晃動……
耳聰目明,全身毛孔張開,觸感十分靈敏,彷彿能夠感受到,整個人置身於的浪潮裡,它是真實存在的,它是有生命的,它的呼吸就像陣陣風,它的熱情就像烈日火……
釣蟾勁,吐納行氣,全身的氣血被調動,跟隨周身盪漾的風,富有節奏的吐納,在身體內流淌,彙集丹田之內,形成如萬條洪流,奔騰至大海之中。而在這大海之中,漸漸形成一個一個的圓形漩渦。
整個過程既枯燥又乏味,一點一滴不斷重複整個過程,一連數個小時都是如此。若是沒有強大的精神支持,恐怕真的會因此走火入魔。練了三個小時之後,林青山散了功,長吐一口白氣,腦門全是汗粒,轉身走進房間,擦掉汗水,這才感覺有些疲憊,趟上了牀休息了。
一連幾日林青山不是看經書就是練功,飯菜都有專門的小道士送過來,師傅李平海似乎有許多事情,經常要跟許多年紀不小的長老們談事情,林青山也不想打擾他老人家,乾脆自己一個人苦讀練功。
時不時的張千主動過來看望,兩人偶爾也交手切磋,但都沒有像之前那樣下重手,都是點到爲止。而這武當山上的變化則十分明顯,許多大殿樓閣都被裝扮粉刷,而且陸陸續續來了許多生面孔,看樣子都是遠道而來。見到這種情況,林青山只好詢問老道張千,是什麼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