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過多少痛苦,便會得到多少快樂。請放心吧,聖河是公平的,它奪取過你的,也會一絲不苟的還給你。”
隨着魂海最後一道意識的湮滅,楚天彷彿是來到了天國;在這裡,有人對他呼喚,說着奇怪的話。
周圍霧濛濛的,他實在是睜不開眼睛。彷彿他在被一座大山壓着,透不過氣來,很壓抑也很沉重。
“天國原來這麼壓抑嗎?”楚天迷糊的疑惑着,天國應該是很自在的國吧,爲什麼還要這麼壓抑呢?
不過也是伴隨着楚天的疑惑,漸漸的他卻感覺到四周有絲絲奇怪的氣息向他滲透了過來,瞬間他便感覺那壓抑和沉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美好的舒爽。
那種氣息緩緩的進入他的感識,減輕着他的壓力。
他就這樣享受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恍惚的驚醒了過來。
隨着楚天的驚醒,他四圍原本安靜游泳的魚兒迅速驚走,眼前的景象也終於震撼到了他。
在這裡,真的是美若天國。這個世界是透明的,楚天看不到水,但卻能夠感受得到,他的四圍,遊動着許多五彩斑斕的魚兒,而往下則是青山大地,高大而乾淨的樹木,林中潛伏着的獵物與獵手……
“嘶!”
這幅場景,楚天竟然曾經見過……
“難道我沒有死?”楚天腦袋猛然一震,他想起來了,自己在進入聖河之前,曾經從一隻鷹的眼睛裡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隨着他的驚覺,他再次看清楚了。在遠處,有一面幾淨無瑕的水面,那水古井無波,彷彿它是世間最溫順最美好的畫卷;但是看着那溫馴的水,楚天的心中卻是異常的後怕,因爲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好像就是死在那水中的。
但也奇怪的是,現在他正沐浴在這別樣的河水之中,這河似乎是在天上,雖然不高,但卻已經凌空。而他的身上,除了衣服破爛了之外,渾身竟然沒有一點傷勢,甚至他的魂海和元海也是充盈無比。
他的身體沒有一絲不適,渾身沒有一點污垢,彷彿他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健康無比。
“我過了聖河了嗎?”楚天驚喜無比。現在的狀態,是他修元以來最完美的,他的修爲依舊是三星人境,沒有增長,但他卻是知道,這已經是三星裡面最尖端的境界了。他的魂海也是異常的清明,往前那種吸納了鬼氣修煉的不適感半點也不在了,這一刻,他甚至感覺自己是世上最正派的人。
在他體內,所有原本損傷斷裂的臟腑和筋脈骨骼都已經完美癒合,甚至於他的肩胛鬼骨都已經和身體完美癒合,全身上下,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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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多少痛苦,便有多少歡樂。”楚天玩味着這一句話,難道這就是自己渡過聖河的獎賞嗎?
楚天尋思着,猛然的他又想起了杜景瑞的話,他說過,這次的聖山有聖露洗禮,那洗禮,能夠治癒他換魂後的不適,徹底的替換掉楚天的靈魂。難道他說的就是這個嗎?
縱然想起杜景瑞的話和打算會讓他後怕,但楚天的內心依舊欣喜,不面對過那些痛苦,那誰又會享受到而今的歡愉呢?
這神奇的聖水,能夠剝奪人的一切,可是它卻也能夠治癒人的一切;這些就好像聖河的水浪一般,能把人拋上天,也會把人摔下地。
而不管怎麼說,楚天算是渡過聖河了,並且他也得到了比他付出的更多的回報,他無可挑剔了。
就在這裡,楚天找出了衣物換上。聖河水已經平靜了,那也就是說,聖河裡已經沒有人了,他們要麼已經過河,要麼已經被河流淘汰。只是不知道武盟的人怎麼樣了,他們若是過了河,又得到了什麼樣的好處了呢?
收整好了一切,楚天便又下了地面來,憑着印象中的方向,去尋找聖河。
也是隨着他的奔走,一種別樣輕快舒爽的感覺再次襲遍他的身體。他現在的行走步伐,比之前更快迅疾了太多;看來聖河對人的改造是全方面的。每個人都知道聖山就是聖途歷練的最後一程,但現在看來,那最後一程並不一定就是好處最大的一程,因爲楚天相信,這聖河給人好處,定然不輸那聖山。
一路而來,這裡的精緻都是美若畫卷,奈何楚天無心欣賞,他只想早到聖山。
他的速度不慢,但依舊花了大半日的時間方纔趕到。
或許是他在聖河花費了太多時間的緣故,他也是最後一個到聖山的。楚天最關心的,自然是葉靈兒還有武盟的人,不過好在並未發生意外,葉靈兒她們都安然無恙,此刻,她們正在那“聖山”之下徘徊,似是在商討如何登山。
也隔的老遠,但是楚天依舊無法窺探這聖山的全貌,但那震撼卻是極大的。說它是聖山,或許有些不準確,因爲這乃是一座寶光閃閃的金山。像是自然生就,也像是有人刻意打造。
山很高,擡頭看不到頂,但是卻可以清晰的看見那一級級棱角分明的臺階,那臺階似乎就是爲了讓人容易登頂,臺階很多,數不過來有多少。而在那看不見的山巔之上,卻有強烈的金光落下,這光線只照耀金山。
而此刻,已經有一些聯盟的人在往聖山高出爬去了。
“靈兒。”
楚天躍上前去,右手把葉靈兒攬入了懷裡。
被楚天哥哥保住了,葉靈兒又激動又難受,但她還是強忍着不落淚。
“楚天,你來了,我們還以爲……。”
見得楚天,李知恩他們也很開心。楚天可是他們當之無愧的主心骨,楚天不在,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但現在楚天來了,這裡又將是他們的主場了。
掃射了一遍衆人,楚天的目光又落在了水言的身上。
“小小和清兒,她們沒有走出來。”雖然楚天什麼也沒有問,但是水言卻知道他要說什麼。一路而來,雖然危險,但武盟並未減員,可是現在她從北境帶來的夥伴卻少了兩個。
楚天依舊沒有說話,他們一行,除了水依依,便是十二人。水依依生病了,他有義務照顧好她的朋友,但是也在這最後一站面前,她們沒有堅持住。
這自然不能怪任何人,因爲在聖河裡,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若是你的信念不夠,那是很難走出來的。那樣的危險,楚天最是感同身受。
十二人,走了兩個,現在還剩十人,雖然不太愉快,但是他們卻已經算好的了,因爲楚天粗略的看了一下,從聖河彼岸活着過來的,大概只有一半人。
這是一個很大的死亡率,而他們武盟的人,在衆多聯盟裡實力本來就是墊底,而他們卻只損失了兩人,已經很不錯了。
感傷完了,楚天便又緩緩擡頭,看向了這偉岸而華麗的聖山。
“這就是聖山了嗎,還真是偉岸那。”楚天輕輕嘆氣。修元不易,特別是在帝邊這般偏遠的外域,能夠找到一處聖途這般的歷練之地更是不易,但是這段聖途之上,卻不知埋藏了多少人的屍骨。
“楚天,這裡就是聖山,上山就是朝聖。聖光是從山巔灑下的,聖光的洗禮很強,越往上越強,而走在最前面的人將要承受極大部分的聖光,所以我們必須換人來引路。”水言這麼解釋,倒並不是她在自作聰明,認爲楚天不懂這些。相反,她很聰明,她知道楚天的能力和勇敢,若是她們不說,那麼楚天肯定會爲她們帶路,他會替她們擋下全部聖光。
可是,一路而來,他已經那麼辛苦,她們又怎麼會忍心。
“這樓梯有幾級?”
“一百級,哦不對,是九十九級。不過它越往上走階梯便會越小,所以在前面的人也就會擋住最多的聖光,行走也會艱難。不過在前面的人也可以攻擊後面的人,不讓他們朝聖。我聽說以前歷練的人有能夠走上九十級的,那是帝邊最爲強悍的驕子,像我們這樣的,能夠上去五十級就已經很滿足了。”
“好,我們出發吧!靈兒,你來帶路。”
楚天很少花心思研究這些,所以他確實也是初次聽說。不過,只要看到這聖山的形態,他便已經能猜測到七八分了。
而身爲哥哥,他不再嬌慣妹妹,而是殘忍的讓葉靈兒來直面危險,讓她給大家帶路。
對於楚天哥哥的殘忍,葉靈兒卻是欣然應允,楚天讓他帶路,她反而很高興,因爲她知道,這代表着楚天開始相信她的實力了。
就這樣,葉靈兒第一,楚天李知恩第二,其她人在後,他們就以這樣的隊形步上了這偉岸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