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折斷之後,由於受到了震盪,楚天摔飛了出去,最後撞在了武場外圍的柱子上,把那柱子都撞彎了下去,方纔止住身子。
也即便他很狼狽,但他還是立刻便翻爬了起來,他儘量控制住不讓自己嘔血,但體內強烈的氣血壓力還是讓他難以控制。這龍君魂太強了,他的元技也是這般的變態,而在和他交手之後,楚天終於認識到了自己劍上的破綻,不管他的元力如何強大,也不管他的劍道修煉的如何完美,但斷劍始終是上不得大臺面的兵器。
“注意他的右眼,他能看出你的破綻。”龍君魂依舊是淡定的模樣,適才的交手,楚天受傷不輕,但他卻未有半點損傷,不過他也沒有先出手攻擊楚天。倒是在這個時候,鬼氣瓶中的那位告訴了楚天關鍵。
龍君魂的右眼是一道元脈,並且那眼睛的天賦已經被他發掘,他不先出手,是在找楚天的攻擊破綻。
楚天的武技,是在不斷的實戰磨鍊中鍛煉出來的,並且他的出手也是極快的。可即便如此,龍君魂依舊能找出他的弱點,由此也可見他那隻眼睛的可怕。
“什麼,這個小子。”
儘管受了傷,但楚天很快就平復了下來,並且他做出了一個出人預料的動作。他扯下了一縷衣帶,蒙上了雙眼。
對於楚天這個動作,場外所有人都是難以理喻。全神貫注之下,他都已經打不過這龍君人了,現在他竟又蒙上了雙眼,他這是要尋死不成嗎?
楚天這樣的舉動,無人不表示吃驚,而唯一不吃驚的人,是龍君魂。他眉頭輕微皺起,心中對楚天的重視也更高了一分。這個人,似乎已經看透了他的能力,憑藉眼睛的天賦,他確實能捕捉到楚天的破綻,只不過那些破綻大多他都是從楚天的眼睛裡看出來的。最瞭解自己的人,永遠都是自己,而楚天能有這樣的實力,他的武技修煉已經是難尋破綻的了,並且他的出手也是快若驚雷,外人難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出他的破綻,並且出手攻破。
不過從楚天的眼睛裡,他一眼就能看到破綻。
而現在,楚天把眼睛蒙上了,他失去了最好的觀察目標。這個方法或許是破解他觀察最好的辦法,也只不過,對於一位擅長用劍的人來說,蒙上了雙眼,這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視覺觀察,看不見敵人,這是比暴露破綻更爲危險的事情。所以這一次,他先對楚天出手了。
而楚天,他在蒙上了雙眼之後,視覺確實黑暗了。不過這卻並不代表他看不到東西了,因爲他蒙上眼睛之後,在他的心裡,便又緩緩睜開了一隻眼睛。對於楚天來說,這隻眼睛的觀察力,已經超過了他的雙眼,因爲心眼可以看事物的實質。
現在,他能清晰的看到龍君人的每一個動作,他的腳步,他的手法動作,只不過他無法看到龍君人身體內部結構的動作。緊緊握起手中的劍,楚天心中默唸着數字。
“一,二,三。”
三字念出口,他的身子猛然一動,躲避開了龍君人致命的一抓;剛避開對方的手,他的身體便又迅疾移動,再次躲開了龍君魂的攻擊。
龍君魂的出手很快很快,而楚天的躲避也是很快很快。開始的時候,只是龍君魂對楚天出手,不過到了後面,楚天也能抽空還手了。
也只不過,楚天的出手也能夠被龍君魂看破,並且他也能很好的規避開楚天的攻擊。
“禁錮。”
他們二人就這般有來有回的在這武場上追逐,但鬥了許久他們甚至也未能觸及對方分毫。所以龍君魂換了手段,在躲開楚天一劍之後,他雙掌一合,保住了楚天的劍,隨即齒間咬出了禁錮兩個字。
隨着這兩個字出口,龍君魂的身上,黝黑的魂力散逸,以極快的速度,從楚天的劍,一直到他雙手。
這是某種魂咒,這魂咒所及,楚天便感覺自己的動作受到了桎梏。
“離魂。”
那桎梏雖不是特別強烈,但高手過招,哪怕是一點點的桎梏,也是可以瞬間分出勝負來的。並且在縛住楚天雙手之後,龍君魂體內,強大元力散發,元力化爲颶風,撕開了楚天遮住眼睛的布帶。
眼睛是距離魂海最近的身體器官,透過眼睛,便可直接攻擊魂海,甚至魂魄。
龍君魂面罩下的那隻眼睛,在楚天矇住眼睛的布帶化開的那一瞬便散發出了詭異的色澤,同時某種強大的力量也透過他的目光,傳達入了楚天的魂海。
“催命。”
不過,龍君魂離魂咒念出的同一瞬間,楚天也是注視向了他的雙瞳,同時念出了兩個字:催命。
他們二人,前後說了四個字,隨即便快速彈開,各自摔出了十餘丈後,趴在地上,各自嘔血。
最先站起來的是楚天,他的雙眼是閉着的,也儘管他閉上了眼睛,可他的雙眼卻是紅腫的,並且眼中還有鮮血流出。他的臉色慘白,額頭的青筋也是根根暴突,汗水一顆顆的從那血管之中被擠出來。
而在另一邊,龍君魂也蹣跚着爬了起來。他的雙眼也是閉着的,眼中同樣在流血,狀態和楚天的相似。不過他原本蓋着右邊臉的面罩此刻卻丟了,而除掉了那面罩,他的臉卻也讓人驚訝。
龍君魂人本來就高壯,並且他的實力之強悍程度,無人敢否決;他戴着面罩,很多人的理解都是他模樣奇醜,不敢見人,可不想原來他不僅不醜,而且長得無比的俊。男兒之中,論顏值,能超過他的,恐怕就唯有曹月月的表哥霍直心了。也只是,他戴着面罩,或許並不是因爲自己太俊了,而是因爲他右邊的臉上,刻了兩個黝黑的字:賤種。
這兩個字很粗俗,並且那字刻的並不漂亮。而若不是刻的是這麼粗俗的兩個字的話,那麼這兩個字還會更突顯他超人的個性。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閒暇去管自己的臉了,他輕輕咳嗽着,強行恢復體內翻騰的血氣。他確實想不到,這個楚天竟有如此變態的實力,他的身上全是底牌,全是超人預料的武技。從最開始的斷劍,到能化解人魂力的天荒地老術,再到心眼,乃至現在的催命,他這些手段,不管是哪一樣,若是拿出手來,都是了不得的。
並且他雖然修爲低,可他身上的魂力元力之澎湃程度,比之一般的上品元君也是不讓,而更爲恐怖的還是,楚天竟然不受他的魂力壓制,和楚天交手,他的修爲品階佔不到太多的便宜,這樣的一個人,是何等的恐怖。他三品元君時候便能戰九品元君,若他到了九品,那麼是否中武境的人他都敢一戰了呢?
氣血稍微平復了,龍君魂便又緩緩轉手到身後,拽斷了他背上鎖刀的鐵鏈。
他的動作很緩慢,不過這卻並非是他力竭了,而是他在尊重這柄刀。
“那是邪刀嗜血。”龍君魂拔刀了,旁邊有好事之人又連忙出聲,不過他們卻並非是想提醒楚天,而是在表達驚訝。
邪刀,嗜血。這柄刀確實自小就伴隨龍君魂,據說是他在外流浪的時候,有人送給他的,而後來,他用這柄刀殺過很多人,從那以後,他便用鐵鏈把這刀鎖了。可是今天,他又把這刀拔了出來。
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刀,從刀身到刀柄,從長度厚度到刃口材料,顯然都和市面上大部分的刀無甚區別。甚至它還不如普通的刀,因爲即便是普通的刀,只要保存的好,也是不會繡的,可這柄刀卻是繡了,甚至於它的刃口都還有些卷。
而也儘管這柄刀普通的讓人嫌棄,可是現場每個人的眼神都很忌憚。
“楚天,不要讓那刀沾到血。”場外,花骨然站起了身來,她雙手攏着嘴,提醒楚天不要讓龍君魂手中的刀沾到血。
楚天雖然看不見,並且由於受了重傷,他的心眼也閉合了,不過他的感識依舊很強,武場上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是能感覺到的。在聽了花骨然的話後,他端起斷劍,隨即放手朝龍君魂丟了過去;劍出手了,他人才跟着奔上前來。
龍君魂也是憑着感識戰鬥的,他雙手抱刀,猛的一刀朝楚天的斷劍劈了下去。楚天的斷劍術,已經修煉到沒有元力也會產生斷劍,只不過他的劍氣太弱了,那斷劍碎片只會濺射一次。不過這已經夠了。
龍君魂的刀本身就有些上不得檯面,現在被楚天一劍更是劈的捲了刃,並且楚天劍上散出的碎片還劃傷了龍君魂。另一邊,楚天躍起了身來,接劍再朝龍君魂刺了一劍,他的劍層層破碎,而在劍另一頭的龍君魂則是步步後退;最終他更是靠斷了武臺邊緣的欄杆而摔了出去。
龍君魂摔出去了,而在摔出去的同時,只見他手掌在那刀鋒之上一劃,隨即手緊緊的抓到了刀背之上。
“砰!”他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口嘔了數口鮮血。但他雖然摔的慘,臉上卻是帶着笑的,因爲隨着他喂血給手中的嗜血,那刀竟然換髮出了強烈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