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童,你怎麼了?千萬不要走邪路。”同樣感受到了李劍童身上不同之前的氣勢,臺下的一些長老都是朗聲呵斥了起來。
李劍童此刻的氣勢已經無限接近人境了,雖然他們並不確定其是不是服用了禁藥,但這感覺卻很像。
“我之前不過只是隱藏了修爲而已,現在纔是真正的我。我還未輸,衆位長老,我要重新和他楚天比過,難道這也不行嗎?”面對長老們的呵斥,李劍童依舊理直氣壯,只是數刻前還是主人的他,現在卻說起要挑戰楚天的客話起來了。
“即便是真實實力也不行,你已經敗下了臺,怎能再比,這是宗門規矩,規矩不能壞。”否決李劍童的是臺上的主持長老,此刻的他,看李劍童的眼神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楚天,你可是怕了?”李劍童再厲害,可他也不敢違背長老的意願而爲。所以他轉而刺激楚天,想要楚天被自己刺激之後,會提出要和自己比鬥,而他藉此扳回敗局。
“李劍童,你和你的家族之人不要臉並不要緊的,反正我們大家都知道。但是長老都說你輸了,你要是違抗了的話,那可是犯宗規,要上斷頭臺的哦。”而對於李劍童的刺激,楚天卻只是取笑。自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了吧,而他的激將法,幼稚無比。
“我殺了你。”李劍童哪裡受的住楚天刺激,他拳頭一握,身子飛撲而起,躍身便朝楚天砸來。
“啪!”只是,對於他的囂張,站在楚天身側的這位卻是不屑一顧,就在李劍童躍上前來的時候,只見這位微微一拂衣袖,一道勁風拍出,便把李劍童打下了地來。
“嘔!”
李劍童不甘的摔在了地上,大口嘔着鮮血,異常狼狽。他眼中瀰漫極端恨意,心中卻很後悔,後悔自己因爲自負而放棄了一切榮耀,現在居然落得如此淒涼下場。
“李劍童,你雖然卑鄙愚蠢,不過你要是實在想要挑戰我的話,我還是可以給你機會的。”只是,也就在李劍童徹底頹廢的時候,臺上的楚天卻是不失時機的對他這樣說了一句。
聞言,李劍童打了雞血一般蹣跚着站了起來,他手指楚天,異常激動。
“你可以挑戰我,不過賭注是你身上的斷劍譜!”楚天再次發言,他的話,充滿了算計。他今日雖然確實是爲了這武比第一的位置來的,但他同樣想得到整套斷劍決。
“賊子,你做夢。”當聽到楚天的要求之後,李劍童冷笑,他當然的拒絕了楚天。斷劍決是他斷劍門立宗的根本,是絕對不能外流的,儘管他很想殺楚天,但和宗門長遠利益比起來,他更在乎的還是後者。
“若是打敗了我,你不僅依舊是內門第一,而且你還可以藉此殺了我,你難道就不想試試嗎?”楚天繼續引誘,他很清楚,這李劍童早已眼紅了,在極端的反差和屈辱面前,他是會放棄一切,背水一戰的。
“我若殺了你,那是否之前一切誓約都可作廢嗎?”果然,在楚天一系列的好條件下,李劍童心動了。他太過大意了,但他也確實想不到楚天的實力竟然變態至此,九星凡境狀態下,他竟也能打敗自己。
“那是自然,只要我死了,你對我的一切許諾便都作廢,你也不用給我斷劍決,並且你依舊是流雲宗第一弟子。”楚天爽朗的回答着,他絲毫不在乎戰敗的結果是對方要取自己性命,反而還一個勁的爲對方着想,排憂解難。
“好。”果然,一番思量之後,李劍童答應了,他再次躍上臺來,一身氣勢徹底爆發,同時狠戾的向楚天說道:“我一定會殺了你,拿回來我的一切。”
“嗯,我等你。”楚天淡定一笑,半點也不把憤怒的李劍童放在眼中。也不待對方出手,他便取出天寒刺,跨步前刺了上去。
“滄浪之水。”
這次,李劍童未再和楚天近身拼鬥,因爲就在適才的對抗中,他已經看清楚了楚天的變態實力。楚天不僅近身搏鬥的技巧很強,而且他的觀察能力也異常驚人。
他不僅能很熟練及時的破解對方招式攻擊,而且憑藉強悍的記憶和理解,他還能很快的學會別人的招式。這樣的條件下,李劍童自然不想再和楚天糾纏,所以他一出手便又是一招強悍至極的元技。
楚天眼瞳猛縮,緊緊注視着李劍童的招式。這套元技太強了,並且這一招上,李劍童顯然傾注了全部力量,他是真的打算背水一戰了。
而現在,楚天卻沒有拿得出手的元技來和李劍童較量,他面色凝重,腳步連退,手中緊緊捏着兇冥鬼火,打算動用自己最後底牌。他不能容忍自己再發生任何意外,因爲他不能死。
“呼!”
楚天連退,但在李劍童滄浪之水前,他的移動還是顯得有些僵硬。不過也就在楚天退無可退的時候,忽然一道風聲響起,隨着此方空間微微一顫,李劍童朝楚天攻來的強大招式竟然瞬間便化作了虛無。
“嘶!”
如此一幕,驚駭到了所有人,就連幾大聖導師都是站起了身來,有些驚悸的看着武場。
“宗主大人。”此刻的臺上,除了楚天三人之外,還多了一位極度蒼老的老者。這老者一身白袍,白髮白眉白鬚,宛若塑像一般嚴肅。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強勢氣息,平凡的好似一位凡人。
但也就是這樣一位蒼老者,他站在臺上之後,其他人都是無言,而一衆學院長老卻是連忙恭敬的向其行禮,態度恭敬而謙卑。
“身爲學院長老,學員犯錯,你們不但不制止,反還縱容。如此德行,怎配爲人師表?”老者佝僂着腰肢,倒是和武臺那位主持比武的老者有些相似,只不過他的氣質卻更爲深沉,給人的感覺也更爲可敬強大。負着手,他嚴肅的批評着宗門衆多長老,包括幾位聖導師。
“宗主大人,此是楚天自願的,武臺有規矩,我們不能阻攔啊。”最先說話的是他身後的這位佝僂老者,對於宗主的突然出現,他也很是惶恐,但他卻不忘辯解。
“李劍童服用了禁藥,楚天不知,難道你們也不知嗎?”老者繼續訓斥,說完話,他又轉過身,伸出蒼老手掌來,慈愛的握住了楚天的臉。
感受着對方絲毫沒有溫度的手掌觸摸,楚天瞬間便對這位蒼老但卻不失威嚴的老者親切了起來。儘管他意識之中並沒有關於這老者的半點記憶,但他卻似乎和對方早已熟識一般,很親切,很親切。
“我見過你嗎?”終於,楚天問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種熟悉的感覺很迫切,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直覺是真的,還是因爲自己想爺爺了。
“你會想起來的,但我卻希望你不要太執着過去,因爲未來纔是真正屬於你的,並且只屬於你。”大手輕輕擦拭着楚天臉上的血漬,老者再次慈祥一笑,和藹的和他說話。
而楚天,此刻他身軀再次一顫。老者的話富有深意,似乎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一般,不過他的話卻沒有引起楚天的警惕,反而讓楚天覺得心酸。
這一刻,他終於有了一種心事被人看透的輕鬆,他的心中很苦,但他不能和人分享自己的故事,誰也不行。而這老者卻以他獨特的慈祥理解了楚天,解讀了他的心事和隱忍,這很難得。
“刑罰長老,李劍童違反了宗規,如何處置啊?”轉過頭來,老者臉上失去了慈祥,變得嚴肅起來。
“拜師大會上,使用禁藥,並且出手傷人,當處以極刑。”身後,佝僂老者深深彎腰,幾乎都匍匐在了地上。但他的聲音卻很洪亮,現場數萬人都聽的見。
“宗主大人,學生錯了,求求您再給一次機會,劍童錯了。”聽得這一審判,李劍童重膝跪地,腦袋磕的地面血濺,大聲求饒。
“我雖在暗處,但宗門一切我卻都看的很清楚,何人可饒,何人不可饒,我還不糊塗。況且你都大膽到能在拜師大會上使用禁藥的地步了,若是能饒,那且不讓人笑話我流雲宗天驕都是假貨嗎?”
他這番話,不僅是向李劍童說的,也是向在場無數人說的。比試場上,學員不準使用禁藥,這是宗規裡明確禁止的,但這些年來往往有人喜歡冒險。
恰好,李劍童今日就被抓住了,並且指認他的乃是宗主大人。
“楚天,你要的劍譜我給你,但求求你幫我求求情,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對付你了。”求不動宗主,李劍童便又跪上前來,求楚天幫自己求情。
他看出來了,宗主對楚天很有好感,若楚天求情,自己或可活命。
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劍譜,楚天輕輕一笑,他伸手摸了摸李劍童迫切的臉,又向老者道:“可以讓我來處罰他嗎?”
聽得楚天的話,李劍童的臉上滿是感動,周圍的其他人也是有些愕然。沒想到楚天真的爲李劍童求情了。雖然滑稽,但利益面前,本該如此。
“可以。”老者淡定回答,不管怎樣,他看着楚天的眼神始終慈祥。
“先把他帶下去吧,等我來處罰。”得到了宗主口令,楚天又向身後刑罰堂長老說了一聲。
宗主面前,老者自然不敢違背,他一隻手抓着李劍童,下了臺去。而臨走,李劍童還不忘對楚天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