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晉升天人!
元胎者,天地靈氣之道果,生於氣海,長於黃庭,破在泥丸。
受天地之賜福,降雷劫洗禮,得紫氣道紋加身。
生生不息,方可謂天人!
到了四品元胎境,若是武者強行將溫養在黃庭的元胎提入泥丸宮,便可使元胎加持肉身,顯露尚未“混元無暇”的新生身軀。
在元胎加持下,原本的舊軀力量漲幅是幾何倍增長!
除此之外,元胎乃“天生地養”,自成形便與天地共鳴,呼吸間便可納入海量靈力。
這是徹底區別了元胎境武者與凡品武夫的緣由。
不過尚未“混元無暇”的元胎終究是脆弱,一旦傷及元胎,影響的是未來的武道成就。
所以四品元胎境的武者,甚少與人動手,甚至會選擇隱姓埋名,低調度日,直至自己晉升神通的那一日。
但有那麼一批四品武者,卻是出手無所顧忌。
例如王平。
因爲他是靠着功勳,換了一枚“天人丹”才晉級的四品元胎。
似他這樣的人,終其一生也沒有希望突破到三品神通。
也正因此,他壓根不用顧忌什麼未來根基,毫不猶豫得動用元胎,要的就是速戰速決,解決掉趙觀象!
“給我死!!!”
王平幾乎瞬間欺身壓近趙觀象,面容猙獰,嘶吼着,持刀手臂瘋狂揮舞,刀刀爆發出凌厲的罡氣。
面對這般狂暴的攻勢,趙觀象渾然不懼,擡起手中金弓抵擋,以弓身擋住那一刀刀攻勢。
“鐺鐺鐺……”
殘影掠過,不見交鋒,唯見那道道火花亮起。
一時間,趙觀象竟是未顯敗向,廝殺得難解難分。
可他心頭卻是漸漸沉了下去,絲毫不見喜色。
如今他靠着銀針秘法增幅自身,方纔能夠與王平正面硬撼不落下風,可銀針秘法這三針,僅僅只能維持半個時辰。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他堅持不了多久!
殺王平……以他現在來說,恐怕做不到。
但是逃出去,他卻有極大的把握!
趙觀象敢隻身前來,自然不僅僅是依靠着趙霓裳的銀針秘法。
他們兄弟姐妹,都有趙祈安留給他們保命的底牌!
可如果就這樣逃了,那他就不是趙觀象!
他……要在臨走之前,給王平一點“驚喜”!
當王平再度一刀揮落,趙觀象向後猛地退去一步,雙腿一張,身子壓低,右手扶住了腰間刀柄。
“其實,我也用刀!”
一聲輕叱,伴隨着刀身出鞘的聲響。
趙觀象握住刀柄,自下而上揮刀,一記圓斬擋住了王平落下的這一刀。
那二指寬的窄刀,在那寬面長刀面前宛若孩童手中玩具一般。
可當二者觸碰的那一剎,那窄刀卻是切豆腐般切入了那長刀刀身。
隨着趙觀象提刀上刺,那柄長刀竟是直接被削成了兩截。
這一刀威勢依舊不減,刺入了王平的胸膛處。
王平原本猙獰的神情漸漸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愕。
他難以置信得低頭看着那貫入自己的胸膛的劍,又緩緩擡頭看向趙觀象:“這是什麼刀?”
“刀名——誅邪!”
這是趙觀象上任巡天監的第一日,趙祈安送給他的禮物。
天罡譜三十六神兵,排名二十三,誅邪刀!
當趙觀象出刀的那一刻,暴亂的靈力注入誅邪刀之內。
這再從落在他手中,就一直古樸無華的神兵,卻在此刻驟然大放光彩。
刀身之內,一股莫名的力量順着刀柄,進入他的體內,下一刻瞬間席捲他的全身。
似是在油盆中擲下了一根火柴……
趙觀象體內本就紊亂的力量,在這一刻瞬間被點燃。
……
山林外,趙霓裳帶着人匆匆趕來河邊。
她見到姜柳兒,雙手按住姜柳兒的肩膀,厲聲喝問:“人呢?!”
姜柳兒肩頭有傷,瞬間悶哼了一聲,冷汗當即便下來了。
可趙霓裳現在沒心情管姜柳兒如何,她現在只想知道趙觀象怎麼樣了!
半個時辰已經到了,如果趙觀象沒能殺死王平,也該從王平手上逃脫,畢竟他身上還有義父賜的“拓武牌”。
可爲何還沒回來?
就在姜柳兒強撐着意識,準備回答的時候,突然間河對岸的山林中爆發出一股莫名的力量。
周圍天地的靈氣,像是得到了什麼指引,朝着那個方向涌去。
天空中,從四面八方涌來雲朵,匯聚成一片雲層,雲層內部竟是出現一個旋渦,攪動着周圍的雲,最後像是漏斗般打着卷兒得向下垂落,降下縷縷白煙。
八方聚靈,靈韻天降?
誰在突破天人?!
趙霓裳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卻有些難以置信。
她顧不得身後的下屬們,朝着那江河對岸趕去。
……
當趙霓裳找到趙觀象的時候。
他躺在一顆大楊樹下,背靠在樹幹,懷裡橫放着他那把刀。
身上那一襲白袍,早已被鮮血染紅了半邊,有他的血,也有敵人的血。
大楊樹旁,還倒着一具屍體,比之常人更加高大魁梧,只是此刻已經屍首分離,掉落在一旁的腦袋依舊是怒目圓睜,哪怕死了也沒有閉上雙眼。
當趙霓裳靠近,趙觀象才擡起頭,望向她那邊:
“阿姊,是你嗎?”
趙霓裳看向他,卻見他雙眼一片血紅,鮮血從下眼瞼不斷向下溢出。
他看不見了。
這是銀針秘法的後遺症,血氣失控,眼球中的血管都爆掉了。
說好的半個時辰,但顯然趙觀象不止戰鬥了半個時辰。
趙觀象沒聽到來人的迴應,但是卻像是篤定了是趙霓裳,輕笑了一聲,說道:“阿姊,是我贏了。”
“他原來這麼弱,我突破了元胎境後,他連我一刀都擋不住。”
“原來這就是武道天塹啊……”
他想要笑,但是卻猛地咳嗽了幾聲,咳出些血來。
“你還笑?!”
趙霓裳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連忙快步上前,來在趙祈安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趙觀象沒有抵抗,任憑趙霓裳將一縷靈氣注入他的經脈。
趙霓裳緩緩閉起眼睛,操控着注入趙觀象體內的那縷靈氣,探查着他的身體。
片刻後,她睜開眼,眼神中滿是複雜與心疼。
趙觀象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渾身經脈破損、短暫失明、甚至氣海受損……
這些都只是小問題,花些錢財買些大藥,溫補一段時間就能補回來。
可問題是……趙觀象的中丹田“黃庭”現在就跟個篩子似的,幾乎是整個破碎開來。
“怎麼會這樣?”
趙霓裳抓住趙觀象的手臂,又急又氣:“你玩什麼命?義父賜給你的那塊‘拓武牌’呢?爲何不用?”
“咳,咳咳……我來不及。”
趙觀象被她這一推搡,直咳血,掩着嘴半晌纔來得及解釋一句。
“來不及?”趙霓裳懵了,“什麼意思?”
趙觀象卻是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嗎,只能苦笑道:“阿姊,能不能先救救我?我感覺我快死了。”
“救個屁,你現在就死去!”
趙霓裳終於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她還有很多話想罵趙觀象,罵他不聽話、罵他多管閒事、罵他不自量力……
世界上最難聽的話都在她腦海裡過了個遍,可看着趙觀象現在這幅慘兮兮的模樣,卻又一句都記不得了。
她只能無奈得伸手,從髮髻中抽出幾面銀針來,爲趙觀象施針,穩定傷勢。
可根基受損,又豈是施針就救得回來的?
趙霓裳能做的,也只是讓趙觀象現在的身體不繼續惡化,他如今黃庭受損,血氣很容易逆行衝入經脈,若不是突破了元胎境,怕是性命都有危險。
如今有她在,命是能保住,但根基能修補多少……她不敢保證,也不覺得有多樂觀。
趙霓裳爲趙觀象施完針後,站起身來,說道:“跟我回去!”
“去哪?”
“去見義父!難道還有別人能救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