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個世界很現實,碧落宗已經失去了靠山。
陸萬里嘆息一聲,拱手道:“楊少主這般有禮,陸某若是拒絕,豈非不識檯面,好吧,我願意加入天武宗!”
陸萬里開口之後,其餘碧落宗長老也紛紛應允,他們這些人,有生之前,修爲都很難突破了,到了外面的世界,很難立足,只能在小宗派裡面擔任師父長老,負責教導新人晚輩,如果他們加入其它宗門,說不定還得不到重視。既然天武宗給出這樣的機會,他們沒有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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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說,天武宗現在可謂一家獨大,在即將滅亡之時,起死回生,碧落宗以前雖然能和天武宗抗衡,但現在的情況,此消彼長,天武宗的實力一下子體現了出來。
當然,這其中恐怕還有不少羅陽的因素。
楊若寒十分欣喜,一向冷傲如霜的臉上露出燦爛笑容,於是吩咐劉光耀,安頓這些碧落宗的長老以及弟子,開始收拾殘局。
這時,劉光耀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躲在天武宗的人羣之中,那人正是不久前叛變的嶽向長老。
劉光耀不禁惱怒,吹鬍子瞪着他,喝道:“嶽長老!你還有臉在這裡!”
聲音傳出,很快吸引了很多人注意,楊若寒看見嶽向以後,也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嶽向,天武宗待你不薄,你卻在關鍵時刻背棄我們,這裡,容不下你!”楊若寒冷冷道,她性格一向如此,是非分明,對於討厭之人,她絕對不留情面。
嶽向顫抖地走出來,周圍投來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令他無地自容,就連碧落宗的人,對他也很鄙視,這種叛徒,人人厭惡!
“我……我也是……”嶽向心知自己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可是爲時已晚,想要開口解釋什麼,卻感到詞窮。
“沒什麼好說的!你走吧!今天放你一馬,以後要是被我撞見,決不輕饒你!”楊若寒冷冷道,現在剛剛穩定碧落宗的情緒,不好使出過重的手段,否則,她真想狠狠教訓一下嶽向。
嶽向悔恨不已,悲嘆一聲,周圍的目光猶如一道道利劍,似乎眼光都要殺死他,令他感到心驚膽戰,他急忙拱手道謝,低着頭走出人羣,狼狽而逃。
與嶽向一起背叛天武宗的嶽向殿弟子,包括程升、雷雲耀等,也不敢停留,狼狽逃去。
楊若寒來到陸萬里面前,微微笑着道:“陸長老,兩宗合併的事情,還需要你多多費心,碧落宗方面,願意加入天武宗的弟子,我們都很歡迎,具體事宜,我們坐下來再商量吧。”
“好!楊少主行事,真是無可挑剔,相信不久後便能獨當一面,真是令我等佩服!”陸萬里感激的點點頭,隨後開始召集碧落宗的弟子,集合整頓。
羅陽淡淡看着下方的楊若寒,心中也算踏實了,這次他出手,不但是因爲楊若寒,而且還是爲了報答劉光耀的恩情。事已至此,天武宗的危機已經化解,他就沒必要停留了。
取出太古遺音,背到背上,元神再次進入錘鍊狀態,他低嘆一聲,心中莫名一陣惆悵,望向遠方天際,打算離去。
正在這時,楊若寒飛了過來,猶豫片刻,語氣複雜道:“你……要走了麼?”
羅陽看他一眼,不由想起那一次……一幕幕惹火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彷彿就在昨天……他壓下心中的旖旎,緩緩點頭,沒有開口。
楊淳山遠遠看見羅陽,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終於相信了這一切,儘管不得不承認,但事實如此:羅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拯救了天武宗!
“羅陽……老夫當初,實在是對不起你,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楊淳山猶豫許久,終於放下老臉,來到羅陽面前,賠禮道歉,並表達感謝。
他是一個威嚴的父親,更是一宗之主,早已習慣高高在上,習慣發號施令,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架子,放低自己的姿態,以一種敬重的態度和羅陽交流。可以想象,他的內心肯定很複雜。
“算了,往事不提也罷。”羅陽淡淡一笑,沒有過多言語,他的態度,讓楊淳山略微一愣,對方這般的氣度與胸襟,令楊淳山不禁老臉一紅,羞愧不已。
“以前多有得罪,實有不得已之處……唉,罷了,也是老夫昏了頭,只顧着天武宗的存亡……這個人情,老夫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儘管開頭……”
楊若寒目光閃爍,雙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心中微微一顫,柔聲道:“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否則還真不知道是什麼後果……你……真的要走了嗎?”
楊淳山眼神微變,似乎看出什麼端倪,心中冒出一些想法,好似峰迴路轉,柳暗花明,於是壓下欣喜之情,道:“爲父不打擾你們了,這一身傷,恐怕需要閉關許久。若寒,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打理了,你已經長大了……”
楊淳山最後看了一眼羅陽,眼神意味深長,隨後身影飛了出去,轉眼消失不見。此次重傷,他恐怕要閉關三兩年才能痊癒。
父親走後,楊若寒突然臉紅了,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雙眸如水,不敢直視羅陽,只感覺心跳莫名加快。
“你……不留下來?”最終,她還是打斷沉默,幽幽道。
羅陽搖了搖頭,“我還有事要辦。”
“以前我追殺你,你恨我嗎?”楊若寒似乎想起什麼,露出擔憂之色。
“不,如果你不是你的那番話,我不會成長這麼快,是你給了我壓力和動力,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羅陽表現出輕鬆的樣子,雲淡風輕說道。
楊若寒猶豫片刻,紅着臉,聲音很小:“那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算。”羅陽點點頭,忽然覺得奇怪,不由問道:“什麼話?”
“韓濤已經死了,你……和我……”
楊若寒很少表現得這幅吞吞吐吐的樣子,自己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或許,她那顆冰冷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那朵藏匿在冰山中的雪蓮,已經悄悄爲眼前的男子綻放……
羅陽心中一震,臉上一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楊若寒暗示得很明顯,他當然知道其中含義,可是突然間面對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如何應對。
這個將貞潔交給自己的女子,曾經令羅陽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卻無法忘懷,她的一舉一動,總會牽動他的心,這也許就是又愛又恨吧……
或許是因爲那一次的衝動,楊若寒從此不知不覺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難以割捨,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
“關於那天的事,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以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羅陽深深看着眼前楚楚動人的女子,誠懇說道。
楊若寒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喜色,輕聲道:“交代麼……我等你。”
“那我就先走了,告辭。”
“你很久沒回來了,劉長老他們一定很掛念你……”楊若寒很委婉的挽留他。
羅陽看出對方的用意,思索片刻,笑着點頭道:“好吧,我過幾天再走。”其實羅陽很牽掛林靜,想要儘快趕回重華城,但是楊若寒再三挽留,他也不好拒絕。
事實上,他對天武宗還是保有一份感情的,畢竟在這裡生活了八年,劉光耀對他的恩情也不淺。那份恩情,或許對劉光耀而言只是一件小事,但對羅陽來說意義不一樣。
“對了,那赤蚣的幼卵,我應該還給你。”羅陽輕輕揮手,一顆頭顱大的幼卵出現在手上,幼卵依然在輕輕的蠕動,猶如心跳一般,正是羅陽一直以元氣滋潤,否則幼卵早已死亡,如果幼卵死掉,就沒有價值了。
楊若寒神色一陣複雜,不可避免想起那段遭遇,他們也算是共同患難,一起冒險,或許這份莫名的感情,就是從那個時候萌芽的。
她接過幼卵,收了起來,看上去帶着幾分多愁善,讓人憐惜,緩緩道:“我會把它孵化出來,當做天武宗的鎮宗之獸。”
“等赤蚣成年,至少也要百年,百年之後……”說到這裡,羅陽嘆息一聲,沒有接着說下去。“我的這隻,也交給你吧,我還有事,恐怕不能孵化它,拿去煉器,實爲可惜。”
楊若寒的睫毛輕輕一顫,美眸流轉,道:“好,我幫你孵化它,以後你記得來取。”
羅陽拿出十塊元玉,道:“這是元玉,可以換成不少元氣石,應該足夠孵化赤蚣,想要讓他們儘快成長,必須以靈藥和元氣石餵食。”
楊若寒神色微變,元玉她聽說過,但極爲罕見,就算有資本,也不容易弄到,沒想到羅陽一下子拿出十塊元玉,換作元氣石,將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她越發覺得羅陽很神秘,深不可測。
“你留着吧。”她不是貪婪之人,對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何況她是天武宗少主,並不缺乏修煉資源。
羅陽拿出一個儲物袋,將元玉放進去,隨後把儲物袋塞進她的手中,道:“你留着。”說完,大步而去,身影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