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從位子上起身,邁開步伐,走上練武場。
“恭喜曉夢大師奪得雪霽,爲道家天宗掙回顏面。”扶蘇恭賀道。
“你不在咸陽待着,來道家作甚?”曉夢瞥了扶蘇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
即使是帝王親臨,在曉夢眼中也沒有驚起任何波瀾,像是對待普通人一樣。
曉夢的傲嬌,衆人也見怪不慣了。
但逍遙子按輩分作爲曉夢的師兄,還是替曉夢說話。
“我這師妹生性高傲,言辭之間得罪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扶蘇聞言,擺了擺手道:“逍遙先生,我與曉夢大師在小聖賢莊已經見過面,她秉承道家宗旨,故而天性與凡人自當有不同之處。”
“之前我派鐵血盟使者請逍遙先生助我對付陰陽家,先生何故拒我?”
逍遙先生捂了一下胸膛,像是在說自己受傷了。
“陛下也看到了,曉夢師妹驚才絕豔,更勝在下一籌,若請她出山,對付陰陽家,更適合些。”
“再者,逍遙子老了。”
扶蘇聽逍遙子這麼一說,目光轉向曉夢,當即搖頭道:“曉夢大師確實驚才絕豔,但好勝心切,且心高氣傲,不適合輔佐朕。”
“朕上次在小聖賢莊最想請的可是逍遙先生,奈何逍遙先生不在妙台山,故而請曉夢來助陣。”
曉夢一聽,瞪了扶蘇一眼。
“想故意激將法激我?這等小計謀豈能瞞過我?”
曉夢沒好氣地道,語氣冷漠,眼神不屑。
“那曉夢大師,您先請,我與逍遙先生有話要說。”扶蘇伸展手臂,朝山下的方向擺出姿勢。
“你...”曉夢氣結。
這妙台山是道家之地,而她又從逍遙子手中得到雪霽,按理來說,這裡說話權利最大的應該是她。
只是扶蘇乃帝王之軀,曉夢就算是生氣,也不能對扶蘇怎麼樣。
“哼——”曉夢清冷地嬌哼一聲,邁開修長的美腿,朝山腰上的天宗走去。
“等等,曉夢大師。”扶蘇見曉夢要走,立即喊住她。
曉夢迴眸一瞥扶蘇,清冷道:“怎麼?有事?”
扶蘇微微點頭。
“扶蘇有一事想請教曉夢大師,還請曉夢大師不吝賜教。”
“說吧。”曉夢沒有轉身面向扶蘇,而是背對着他,清冷道。
扶蘇從逍遙身邊走過,站到曉夢身後,詢問。
“曉夢大師認爲一個人追求強大,是內心脆弱的表現嗎?”
“就這個問題?”曉夢側臉略微偏向身後的扶蘇,有些不屑。
扶蘇擺手道:“請曉夢大師賜教。”
“一個人爲何要追求強大?有人追求強大,是爲了守護。”
“有人追求強大則爲了自由,也有人爲了宿命。”
“所以你問出的問題本身就是問題,就好比一個人吃飯,是爲了等死嗎?”
曉夢清冷地回答扶蘇的詢問。
扶蘇聞言,走到曉夢面前。
“曉夢大師,世間萬物皆在相爭,道家天宗看似不悲不喜,看淡生死,然曉夢大師還是在乎天宗的名聲,以及逍遙先生手中的雪霽。”
“可見,世間之人,皆逃不過自然法則。”
“貓吃魚,狗吃肉...,此乃自然天道。”
“曉夢大師方纔說追求強大,是爲了守護,或是自由,亦或是宿命。”
“那曉夢大師閉關十年,追求的強大,莫非是清淨?”
“扶蘇於生死間奪回大秦二世皇帝之位,就是爲了給這天下一份清淨。”
“從此天下不會再有諸國亂戰,家庭分崩離析之苦。”
“守住一個人的清淨靠那個人心境,然世上並非所有人都能像曉夢大師一樣,守住這份清淨。”
“朕要做的就是還天下一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纔會有更多的人有時間像曉夢大師一樣,享用這份清淨。”
扶蘇說完,凝視曉夢的雙眼。
“曉夢大師,可否隨朕前往蜃樓一趟?”
“你想讓我去對付陰陽家?”曉夢冷笑了一下,與扶蘇對視。
“是的。”扶蘇直言道:“你不想替一個朋友拿回一樣東西嗎?”
曉夢聞言,不屑道:“朋友?哼,你也知道,我閉關十年,何來朋友?”
“你不把清玄當朋友嗎?”扶蘇收回凝視曉夢的目光,他望着天空,彷彿在眺望着什麼。
曉夢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僵,閉關前的回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清玄有什麼東西落在陰陽家?”曉夢一臉茫然,迅速問道。
“涉及蒼龍七宿的秘密,其中有一個魏國的傳承寶盒,就在陰陽家手中。”
扶蘇爲曉夢解開疑惑道。
“當年,清玄來到道家人宗,拜師學藝,他學成後以偷盜之名自污,剃去頭髮,不想連累道家。”
“他再次回去的目的就是爲了拿回魏國的傳承寶盒,但他終究失敗,慘死後被掛在城樓。”
“清玄的作爲,忘記自己的生死,用生命去守護自己認爲最重要的東西,如今多年過去,朕彷彿已然能看到那一幕慘狀。”
“若是有機會,朕也會勸清玄,珍惜自己的生命。”
“但如果他聽朕的勸,他便不是清玄,也不配做蒼龍七宿魏國寶盒的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