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再次婉拒。
扶蘇沒有生氣,他知道想要請動張良這樣的人物,自然是要禮賢下士。
不過,有時候,合適的人勸合適的人,一切纔會更合適。
忽然,一名影密衛進來席間,朝扶蘇單膝下跪。
“皇帝陛下,流沙衛莊在後山請張良先生一敘。”
“好了,你下去吧。”扶蘇吩咐那名影密衛。
隨後,扶蘇又將目光挪向張良。
“子房,你曾也是流沙的一份子。”
張良沒有想到,扶蘇竟然能夠請動衛莊來說服他。
“良先告退。”
張良後退兩步,轉身前往小聖賢莊後山會見衛莊。
衛莊的出現,也如扶蘇所想,成功說服張良,一起查詢韓非的死因。
雖然扶蘇已經找到足夠的人手對付陰陽家,但陰陽家控制蜃樓已駛向東海。
若他們不上岸,扶蘇在打造一支王牌水師前,拿陰陽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正當扶蘇對陰陽家一籌莫展之際,陰陽家大司命少司命來到小聖賢莊外,想要求見扶蘇。
扶蘇得知消息後,立即安排人引她們到此。
大司命見扶蘇身邊高手如雲,內心還是有那麼點小懼怕,萬一扶蘇對她們動手,她們倆可真是一點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少司命依舊那般眼神淡漠,彷彿世間一切都與她無關。
“陰陽家大司命見過二世皇帝陛下。”大司命朝扶蘇抱拳躬身,行禮道。
扶蘇皺眉,冷聲質問。
“帝國待陰陽家不薄,爲何要將蜃樓駛向東海?誰的主意?”
大司命輕笑一下,客氣道:“回皇帝陛下的話,東皇大人夜觀星象,推測出陰陽家應啓動蜃樓,前往東海,爲大秦尋找氣運。”
“行了,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扶蘇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說吧,來此目的是什麼?”
扶蘇不想跟大司命拐彎抹角浪費時間,倒不如直奔主題。
大司命聞言,回覆道:“東皇大人知皇帝陛下東巡,想請皇帝陛下到東海蜃樓一聚,以盡地主之誼。”
此話一出,扶蘇身邊的曉夢,護衛章邯和玄問,以及六劍奴都臉色有些鉅變。
這所謂的地主之誼,像是跟扶蘇表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東海屬於東皇太一,而非大秦領海。
而邀請扶蘇上蜃樓一聚,表面上是這麼一句客套話,實際上,此話居心叵測。
大秦帝國目前,本就無出海水師,萬一扶蘇上了蜃樓這艘賊船,想要下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此去,無異於單刀赴會。
“哈哈,大司命啊。”扶蘇笑道:“你以爲朕這麼容易就能被你們騙到蜃樓?”
大司命聞言,也輕笑了一下。
“皇帝陛下看不上陰陽家,拒絕陰陽家的邀請,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陰陽家比起千秋萬代的大秦帝國,如滄海一粟。”
“既然如此,那東皇太一派你和少司命來這裡,有想過你們回得去嗎?”扶蘇一瞬間眼眸變冷,冷聲道。
大司命捋了一下額前青絲。
“皇帝陛下,蜃樓上有位少年,名叫胡亥。”
“請皇帝陛下登上蜃樓,是一個交易,而我和少司命,不過是來傳話的使者。”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皇帝陛下仁義之名廣播天下,想必不會爲難我們兩個傳話使者。”
大司命以使者的身份想要從扶蘇手中全身而退。
扶蘇聞言,朝大司命揮了揮手。
“你回去吧,朕考慮一天給少司命答覆。”
此話的言外之意是,大司命可以回去,少司命需要留下。
“這...?”大司命面色有些難看,她看了一下少司命。
少司命紫色美眸古井無波,像是與她沒有關係一樣。
“還不走?”扶蘇催促一聲。
大司命黛眉微蹙,但考慮到扶蘇身邊高手如雲,萬一突然反悔,她和少司命兩人都走不了。
無奈之下,大司命只好一人先撤走。
見大司命離開後,扶蘇目光挪向伏念。
“伏念先生,幫我準備一個房間,光線要暗。”
伏念不知道扶蘇要光線暗的房間做什麼,但這是皇帝的命令,故而只好照做。
伏念沒有安排弟子,而是親自爲扶蘇去準備光線暗的房間。
伏念行事謹小慎微,作爲儒家掌門,他時刻心繫儒家安危,最擔心的莫過於帝國的威脅。
好在,扶蘇對儒家並沒有敵意,但伏念依舊不敢有絲毫怠慢。
“少司命,我想從你身上證實一件事情。”
扶蘇爲了不讓衆人誤會,算是給衆人解釋一番。
“靈衣玉佩,一陰一陽,羅生堂下,秋蘭長生。”
“道家天宗小靈潛去陰陽家尋他的妹妹小衣,而他爲了讓你衝破陰陽術的結界,成爲陰陽家五大長老之一的少司命,選擇了犧牲自己。”
“此爲天人永隔,一陰一陽。”
“羅生堂下,秋蘭長生,你已經掌握了能夠切金斷玉的萬葉飛花流。”
“朕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小靈要找的小衣。”
扶蘇目視少司命,卻是將這些話說給在場的其他人聽。
關於道家天宗的事情,除了曉夢感興趣之外,其餘的人倒是沒那麼愛多管閒事。
扶蘇說話間,曉夢認真凝視少司命,她能感應到少司命的身體裡,不止一個靈魂存在。
少司命紫眸依舊淡漠,彷彿扶蘇說的這些話,她沒聽到似的。
但扶蘇記得,在羅生堂,星魂丟給小靈的那塊玉佩和少司命長老服上的紋路是一樣的。
小靈拾起被星魂摔碎的玉佩,眼淚不止。
但星魂卻說小靈的妹妹還活着。
這讓小靈激動地問他是否是真的?
星魂回覆小靈,可笑的人性。
月神卻說,生與死,不過是陰與陽的輪轉,看不破這一點,又如何超越衆生。
這句話她是對少司命說的,想要讓少司命接受內心的暗魂。
從而突破陰陽術的結界,得到更強的力量,成爲陰陽家少司命。
所以,少司命是將靈魂獻給了陰陽家那控制她的暗魂,而小衣則被封印在暗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