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靈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打工還債的境地。
更加不會想到,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就像一個廢物。
也不怪她,畢竟她一直生活在優渥的生活當中。
不管衣食住行,全都有人伺候。
在這樣的情況下,指望她能自力更生,明顯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連自力更生都不行,更別說工作了。
因此,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鮮于靈就開始有點懷疑人生。
這要是接受過躺平文化的洗禮,大概率會來一句:“誒,我是廢物。”
等到夜幕降臨,所有客人全都走光之後。
鮮于靈雙眼無神的坐在客棧門口的門檻上,感覺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
原本她以爲自己冰雪聰明,足以和傳說中的七巧玲瓏心媲美。
結果今天她才發現。
她什麼都不會。
記菜單記不住,端盤子摔盤子,就連走路都會摔倒。
鮮于靈此時都快要改名鹹魚靈了。
幸好除了客人有些抱怨之外。
其他人都沒多說什麼。
否則鹹魚靈只怕是要逃跑了。
哪怕是丟了她大月氏的臉,她也不願意在這裡繼續丟臉。
就在鮮于靈走神的時候,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是不是有些懷疑自己?”
鮮于靈看了過去,發現是林峰。
她沒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經寫明瞭她的答案。
林峰坐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凌啊,其實你根本不用懷疑。”
哦對了,她爲了隱藏身份,還專門換了一個名字。
叫做李凌。
跟她原本的名字,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得不說,爲了能夠隱藏自己的身份,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不過這個名字,根本沒有人相信。
特別是林峰和扶蘇。
兩個人都知道,這個姑娘是來自西域的人。
特別是扶蘇,對於鮮于靈的情況是知根知底。
自然也清楚,這個姑娘的名字是什麼。
林峰雖然是不知道這個人來自哪裡。
但也清楚。
來自西域的人,根本沒有姓李的。
不過,他也沒有追根問底。
既然他的員工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作爲一個合格的老闆,自然允許自己的員工有小秘密。
只要員工的秘密,不會影響到員工的工作就好了。
在這方面,他還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老闆的。
“小凌啊,你完全不需要懷疑自己,因爲你就是一個廢物。”
林峰語重心長,看着鮮于靈的目光中帶着安慰。
鮮于靈更加鹹魚了。
她本來還想着等林峰安慰她的時候,她可以反駁一下。
然而現在看來,林峰根本沒有安慰她的想法。
林峰就是過來扎心的。
偏偏她還無話可說。
“看得出來,你以前的身份應該非常尊貴,從來沒有幹過活。”
“不過你要相信,只要你願意努力,你還是能夠適應這份工作的。”
“成爲一個優秀的員工不一定,但能成爲一個合格的員工是必然的。”
林峰說的話,鮮于靈大部分不理解。
但是能夠理解的部分她也算是聽出來了。
這個黑心老闆,根本不打算給她休息的時間。
不過她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老闆,我的工資怎麼算?”
林峰沉吟了片刻。
他原本不想提起這個傷心的問題。
主要是能哄來這個一個免費的勞工不容易。
要是因爲工資的問題,讓員工不樂意跑了,那他就虧大了。
不過他還是說道:“今天的表現還算可以,給你十錢。”
“至於你沒做好的部分,等你發工資的時候,我再給你扣除吧。”
林峰沒說自己到底扣了多少。
但其實他心裡有一筆賬。
那就是按照今天鮮于靈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能力。
鮮于靈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工資。
光是打碎的那些盤子還有上錯的菜等一系列的消耗。
鮮于靈都得給他錢才行。
當然。
這種話不能說,萬一鮮于靈不樂意,直接跑了怎麼辦?
鮮于靈心中稍微有些安慰。
一天十錢的話,那一百天就能還清在這裡的債務了。
而且這裡還包吃包住,還能接觸到無數的人,聽到無數的雜談。
算起來似乎也不是很虧?
如果林峰知道鮮于靈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就是從來沒有踏入過社會的年輕孩子。
想法實在是太單純了。
等到一百天後,鮮于靈就會知道。
她根本沒有還清債務。
甚至欠的更多!
不過現在,鮮于靈還是準備在這裡留下來了。
畢竟她還是很要面子的。
她之前吃飯沒給錢是真的,而且看客人的樣子,老闆給出的價格也確實不貴。
她也清楚現在咸陽的收入水平。
一天十錢的收入,已經算是非常高的了。
能有這樣一個償還債務的機會,還能擺脫家裡的束縛。
鮮于靈沒什麼更好的選擇了。
想到這裡,鮮于靈又充滿了動力。
“我先回去休息了,謝謝你。”
說完,鮮于靈就跑開了。
林峰愣了一下,忍不住搖搖頭。
他也覺得自己太良心了。
畢竟人家來吃飯沒給錢,他不但專門給人家提供了工作,還包食宿。
這天底下,恐怕沒有比他更好的老闆了。
嗯,扣工資的事情不算。
一天時間悄然過去。
……
另一邊。
鮮于仲文已經辦好了入職手續。
嬴政對於鮮于仲文還是非常看重的。
不僅僅是因爲對方的身份。
更是因爲對方的能力。
現在大秦百廢待興。
急需無數的人才。
鮮于仲文這樣的人才,更是不嫌多。
至於工作方面,鮮于仲文畢竟是大月氏那邊的人。
雖然說已經成爲大秦的官員,而且看態度也非常的誠懇。
但嬴政也不可能讓他接觸到大秦的一些機密的東西。
因此,就安排他去了吏部,處理一些日常的案件,熟悉大秦的律法。
這個官職,算不上邊緣化,甚至可以說是核心。
但這個官職對於大秦的影響卻並不大。
更何況,吏部當中還有很多的其他官員,所有的官員形成了一個閉環。
單獨一個官員,是不可能胡作非爲的。
至於鮮于仲文帶來的其他人,則暫時在大秦安排的驛站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