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幣發展主要就有三個階段。
一是貴金屬貨幣階段,即是金、銀、銅。
二是金本位制階段,此時發行的貨幣,都可以兌換成一定數量的黃金,實際上是第一階段的一個變種。
三是信用貨幣階段,即貨幣與黃金脫鉤,其價值保障依靠國家信用。雖然後面還有電子貨幣,但其實亦歸類於信用貨幣。
信用貨幣的好處,那自不用多說。
首先,印刷紙幣的成本比鑄造金屬貨幣的成本低,而且效率更快;其次,避免了鑄幣在流通中的磨損,防止貴金屬的無形流失,同時又可以避免因不法之徒切削或熔解金屬而帶來的流通不暢現象;更重要的是,紙幣比金屬貨幣更容易保管,攜帶和運輸,大大提高了貨幣間的流通,極其利於商業社會的發展。
特別是對於穿越者李陽來說,如果拿一麻袋硬幣去購買大件商品,那簡直就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所以,建立信用貨幣體系,對大秦接下來想要實現一個繁榮的商業社會的目標,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當然,既然是信用貨幣,那麼其價值的保障就是依靠國家信用,一但國家無法保障這種信用,那麼這種貨幣就會淪爲廢紙。
因爲,這種貨幣,屬性上並無任何價值。
用馬克思的話來說,就是隻有有價值的商品才能充當錢幣,而紙,如果它不代表確定數量的黃金或白銀,他始終就是紙而已。
比如,2006年,津巴布韋以1:1000的比率開展新舊津元兌換;
2008年,津巴布韋以1:10,000,000,000(100億)的比率再次開展新舊津元兌換;
2009年,津巴布韋以1:1,000,000,000,000(1萬億)的比率再次開展新舊津元兌換;
一個麪包都要賣1萬億元,全國有60%的勞動力失業,窮人們只能靠捕捉天上的小鳥和地上的昆蟲來充飢,每天都有人餓死。
2009年發行新幣之後,津巴布韋央行行長也“客氣”的說:“我十分抱歉,昨天的萬億富翁,今天會買不起他們愛喝的飲料。”
津巴布韋幣貶值的原因,主要由於西方國家的制裁,外匯急缺,國內政策失力等因素。
說白了,就是津巴布韋無力保障自己的國家信用。
就說今天,一個津巴布韋人,拿上一張10萬億元的津巴布韋幣,到中國要求來換10萬億元人民幣的東西,你同意麼?你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是如果美元呢?你肯定就會同意。
爲什麼?
因爲美國有能力保障美元的國家信用,有能力保障美元的世界地位。
如果非要說的再簡單直白一點,就好比一個普通人,拿一張紙對一羣小夥伴,說它價可值黃金,這羣人肯定一巴掌給他。
但是這個人帶着一羣武裝人員,拿着槍指着這羣小夥伴的腦袋,說它手中的紙,價可值黃金,這羣小夥伴他孃的敢不買帳嗎?
而目前,大秦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障發行信用貨幣。
大秦的“國家信用”,不僅可以讓大秦百姓買帳,而且李陽有自信,還能讓全世界買帳,不久的將來,必可讓大秦紙幣作爲國際信用貨幣,流通世界,割全世界人民的羊毛。
到那時,大秦等於就是說,用紙,可以換取全世界的物資和真金白銀,簡直不要太賺了。
一直以來,對於李陽來說,靠武力去統治,去稱霸世界,非大秦百姓之福。因爲大秦要打下全世界,必然自身也會是一個十室九空的下場。
那時,大秦就算真的打下了全世界,那又如何?
一個民族,統治全世界能統治多少年?
一年?三年?還是十年?
縱觀歷史,中國的朝代興亡,不過三四百年耳,統治中國尚且如此,談何統治世界百年?
顯然,用華夏民族男兒性命去爭霸世界,就爲了統治一段時間,對華夏百姓來說,是不划算的。試問,誰不想好好的活着?誰的生命不珍貴?誰的生命可以重來?
而利用強大的軍力、國力去撬開世界的貿易大門,讓世界以秦幣作爲國際信用貨幣,來進行國際貿易,這種以貨幣統治世界的手段纔是最划算的買賣,也是真正可以長久稱霸世界的手段,於國於民,皆是大利。
屆時,全世界的國家,都將用黃金來換取秦國紙幣,相當於全世界的黃金流入大秦。
就算未來大秦紙幣不再被世界認可,那又如何,那時的大秦早就擁有了全世界的黃金。即,用紙,換取了全世界的財富。
想到信用貨幣,直接關乎着未來大秦稱霸世界的大業,李陽更加的堅定了發行信用貨幣的這一大膽設想。
於是,李陽當即便道:“鑄錢太慢,且不利於流通攜帶,本君有一個更爲精妙的辦法,值得嘗試。”
衆人一聽,鎮國君又有妙計了,不由紛紛期待的望向了他,問道:“鎮國君有何妙計,快快說來一聽。”
李陽道:“我們可以發行紙幣,印鈔票,替代原有的銅幣。”
“紙……紙幣?”
一聽這話,衆人一臉懵逼。
李陽點點頭:“在紙上印刷上面值,以此作爲貨幣,故稱紙幣、鈔票。”
李斯等人全都驚呆了!
用紙作錢,鎮國君確定沒有瘋?
試問,誰會要這種錢啊?
將這些紙錢拿給商人,讓他們開工修運河,那些商人會收這種錢纔怪呢。
一時之間,國政院裡一衆人等,下巴全都驚掉了。
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陽,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如此離譜之語。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李陽的擁戴者,以往哪怕李陽的想法聽上去多麼的標新立異,他們也一直事事毫無保留的支持李陽。然而,這一次他們可真的是覺得李陽的想法太過荒唐了,這簡直就是兒戲嘛!
一國之貨幣,豈能隨便用紙來替代?這不是胡鬧嗎。
扶蘇也是驚得張大了嘴巴,好久才從驚詫當中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確認道:“太傅,您是……認真的?”
李陽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臣自然是認真的,一國之貨幣,豈可兒戲乎。”
“…………”扶蘇和衆人直接無言以對了,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還不是兒戲?試問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還更兒戲的事情嗎?
這可是一國貨幣啊,用紙來替代……這玩笑是喪心病狂的想法,好不好。
說實話,如果眼前這位不是鎮國君李陽,扶蘇和李斯等人,都想直接用一個“滾”字送他走!
一個瘋了的人,怎麼還能留任朝廷呢。
只不過,大家自然不敢如此對李陽不敬。
李斯道:“鎮國君之想法,實在是太過顛覆我等認知,斯認爲此事有待商確。”
“李相言之有理,此事有待商確。”扶蘇和紀偕、蕭何等一衆人等,也紛紛點頭。
很顯然,大家並不接受這種太過逆天的想法。
畢竟,在他們古人的眼裡,紙就是紙,怎麼樣都無法與財富金錢的屬性掛勾。
一時之間,李陽也十分鬱悶了。
看來,要想在秦國發行信用貸幣,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啊!
然而……
就在這時,李陽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下官以爲,發行紙幣不一定不可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