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與你作伴
恪妃的院子裡種了一棵石榴花,如今正是初夏的季節,只見樹枝上開滿了火紅的花朵,將樹下坐着的二人,更加映襯得美人如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歌也不例外。
雖然瑾嬪令她很沒好感,但不得不說,瑾嬪的確也是個美人。而恪妃,就更不用說了,那身上由內而發的溫婉氣質,充滿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如歌看着這一幕,心情似也被感染了,瑾嬪帶給她的不舒服,也隨之散去。
這時,恪妃已經笑着起身,走過來拉了她的手在石桌前坐下。
“你怎麼過來了?”
如歌假裝不高興的說:“怎麼我不能過來看看你嗎?”
恪妃掩嘴一笑,“哪的話,我只是沒想到你這會兒會有空過來,我以爲……”
恪妃說到這裡,聲音卻戛然而止,她感到懊惱和歉疚,生怕如歌會因此想岔,情急之下,卻不知道該如何補救,一張粉臉頓時脹得通紅。
如歌聽的有些不對靜,剛要去看恪妃的神色,對面坐的瑾嬪突然接過話茬,語氣古怪的說:“恪妃爲什麼不說了?這並沒有什麼不能啓齒的吧?畢竟皇上親臨靜妃的院子,對靜妃那是多大的恩寵,我們三人同住一個宮殿,理應與有榮焉纔對啊!”
如歌這時轉眸看了眼恪妃,見她面上有些失落,心裡一沉,聯想到剛纔的情景,別不是瑾嬪在恪妃面前說什麼話了吧?想到這裡,她看向瑾嬪的時候,就沒了好臉色,冷冷道:“瑾嬪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沒錯,皇上去過我那院子了,不過那又如何?你想借這個來離間我跟恪妃麼?哼,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瑾嬪聞言,面色一變,喝斥道:“你胡說什麼?我做什麼要離間你們?”
“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如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在她眼裡,瑾嬪不過就是個跳樑小醜,就只會在背後做些小動作。可是現在,她居然敢離間她與恪妃,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陰暗的一面。
這個宮裡,如歌就只跟恪妃交好,而且,她也很重視這份情誼,所以,她不希望有人來破壞她們。
瑾嬪看了看恪妃,將臉上慌亂的表情一收,“靜妃說的是什麼話?我能做什麼?”說着,頓了頓,語氣一轉,“靜妃與恪妃素來交好,這會兒得了皇上的青眼,應該也不會忘了在皇上面前替恪妃美言幾句的吧?”
如歌冷冷看着她,自然聽出了她語氣裡挑釁的意思。不過,她這話問的絕,可惜她與順治這樣僵滯的關係,說出來,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她自然是不能應承什麼,可她若拒絕的話,會不會傷了她與恪妃的感情?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沒什麼事的話,瑾嬪你可以先退下了。”
瑾嬪面色不悅,“你憑什麼讓我退下?”
“就憑我的位階在你之上。”如歌冷冷道。
瑾嬪一滯,罵道:“你不過就是個廢……”
“夠了,瑾嬪你退下。”恪妃突然厲聲打斷了她的話,皺着眉,表情很是難看。
一向待人溫和有禮的恪妃,居然會發難,不止是瑾嬪,就連如歌也很是驚訝。“阿恪……”
“靜妃怎麼樣,還輪不到來你說什麼,你不過是個嬪,見了靜妃,按照宮規,你還得行禮。可你哪一次有做到?你再敢亂嚼舌根,休怪我稟告皇上,到時候觸怒龍顏,被治個以下犯上之罪,瑾嬪你可別怨。”恪妃神色嚴厲的看着瑾嬪。
瑾嬪臉上的表情,這時候都能用五彩斑斕來形容了,那精彩的變換,令如歌拼命忍着笑意,心裡對恪妃又多了一分喜愛。
這個阿恪,平時溫婉平和,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也能說出這樣一番唬人的話!真是令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瑾嬪雖然不甘,但也知道恪妃說的話,並非完全是唬人的,便蔫蔫的退了下去。不過出院子之前,回頭對恪妃惡毒說道:“恪妃,你今日如此護着她,不過是以爲她對你沒有威脅,但有一天,她凌駕於你之上呢?我倒要看看,你們兩人之間這廉價的情誼,能維持多久?”說着,目光轉到如歌身上,微微沉了沉,最後,領着她的婢女,快速地走了。
如歌皺了皺眉,很不喜歡瑾嬪最後說的那些話,不知爲何,心裡很是膈應。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蕭蕭立在風中的女子,如歌一掃心裡的陰霾,一個熊撲上去,“阿恪,你真是太厲害了!”
恪妃面色一紅,剛纔僞裝的嚴厲,這時鬆懈下來,抹了抹額際的汗,看着如歌,愧疚道:“我知道瑾嬪的意圖,我不該聽她胡說八道的。”
如歌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認真的看着恪妃,“其實我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會過來我那裡,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院子裡等我了。”
恪妃怔了下,隨而臉上一掃剛纔的失落表情,高興的說:“那就說明皇上現在開始重視你了。”說着,故作調侃的說:“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哦!”
如歌本來還有些擔憂,現在看恪妃竟然跟她開起玩笑來,不禁鬆了口氣,不以爲然的說:“你想太多了。從我被皇上貶下來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是個遭皇上厭棄的冷妃。我不想去爭什麼,更不會主動去招惹皇上,我只求在這個宮裡安靜度過。”直到順治掛掉,她再尋機出宮。
她在心裡加了一句。
恪妃似被她的這些話,愣住了。半晌,她忽然有些豁然,點點頭,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嗯,只求安靜度過。深宮寂寂,有我與你作伴。”
如歌動容,“這可是你說的,要永遠陪着我。”
“當然。不過你可別嫌棄我!”恪妃眨了眨眼,頗有幾分調皮的意味。
如歌忍不住笑出聲來,越來越覺得恪妃變可愛了,再不是當初那呆板的模樣,竟也懂得調侃別人了。
“說真的,以你的姿色,只要你願意的話,我覺得寵冠後宮也不是不可能。”恪妃目光落在她傾城的臉上,神情中微微流露出一絲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