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別鬧了
可能如歌說的話太過威懾,混亂的場面頃刻之間靜了下來。舒殢殩獍
幾個動手的宮女全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卻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懼怕。
殉葬?那個女人說殉葬?
她們做了什麼?那個女人又是誰?她們何至於殉葬?
幾個宮女忍不住一個激靈,在心底深處忽然劃過一絲不安。
一羣宮人呼啦一聲上了涼亭,着急忙慌地奔向池邊,有人面露擔憂恐懼的喊道:“皇后——”
“來人啊,皇后落水啦,快救命啊——”
“靜妃——”恪妃也回神來,幾步搶到池邊,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喊,將所有人又是狠狠的嚇了一跳。
伴着這些震耳的聲音,亭子的帳幔被掀起,烏雲珠從裡面匆忙走出,面色一陣煞白。
皇后?哪個是皇后?
靜妃?誰是靜妃?
衆人正驚疑不定間,一個沉怒的聲音傳了來,“靜妃怎麼了?”
大家又是一驚,一個明黃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皇上萬歲萬萬歲!”呼啦一聲,亭子前衆人全都跪了下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恪妃轉身過來行禮。
在一衆奴才、奴婢的請安聲中,這一聲臣妾,尤爲醒目。
先前將恪妃與如歌攔住的那個宮女,此時眼露驚恐之色。這、這個女人居然是妃子嗎?
順治目光環視一圈,卻沒看到那個女子,俊眉緊皺,走過去,親自扶了恪妃起來,語氣無限焦躁迫切,“靜妃在哪裡?”
還不待恪妃說話,一個小太監撲通一聲,朝地上就是一個響頭,悲悽道:“皇上快救救皇后吧……”
“皇后怎麼了?”順治皺眉。
“皇后被這個狗奴才推進了池子裡,靜妃也跳下去了……”就有一個機靈的小太監一把扯過剛纔推榮惠的那個宮女,惡狠狠道:“這個狗奴才居然敢謀殺皇后,將皇后推下了池裡。”
烏雲珠聽到這裡,險些站不住腳,面色慘白如紙。
剛纔聽到亭子外的吵鬧聲,她並未放在心裡,以爲是一些奴才發生了口角,便不欲理會。
怎麼一下子,皇后跟靜妃都被自己身邊的人害了?
擡眼去看那個宮女,那個宮女早已嚇得渾身發抖,頭不停地了觸着地板,磕着響頭,話也說不清楚了,“奴婢、奴婢並不知道是皇后跟靜妃……”
恪妃忽然上前,一個耳刮子重重打在了她臉上,“如果皇后跟靜妃有事,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烏雲珠一個激靈,那一巴掌雖不是打在她臉上的,但卻比打在她臉上還嚴重。
她一咬牙,快步走到皇上面前跪下,“皇上,都是妾教導無方,纔出了這樣的事,皇上……”
順治根本無心去聽她說什麼,一腳將那個宮女踹翻,面色陰沉到了極致,“靜妃若有什麼閃失,你們全部給朕陪葬!”
烏雲珠緊緊攥住手指,皇上不擔心皇后,出口的卻只有靜妃。
靜妃是誰,就是那個廢后麼?
烏雲珠想擡起頭來看看順治的神色,但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眼角餘光看到一截明黃的衣袍劃過,已經往池邊去了。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您可不會水啊!”德全驚慌的聲音響起。
烏雲珠遲疑了下,擡起眼睛看去,果見順治已經走到了池子的邊沿,看那陣仗,似乎是想親自下水去。
烏雲珠狠狠一震,皇上……他這是想親自去救靜妃麼?
正震驚的時候,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傳來,一羣侍衛已經上了涼亭,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池邊,也不行禮,在德全的授意下,正要跳下池子。
一個爆躁、怒氣騰騰的聲音從池子的另一邊傳了上來,“人都死到哪裡去了?快來一個人幫我把皇后拉上去?”
衆人還在怔愣間,恪妃離得最近,聞言,欣喜地跑了過去,“青兒,你沒事吧……”
如歌朝她眨了下眼睛,“當然沒事。阿恪,搭把手,將榮惠弄上去,她暈過去了。”
“哦。”恪妃看去,果見榮惠正緊閉着雙眼,再不敢遲疑,伸手就去拉榮惠。
恪妃長年在宮中,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是哪裡有力氣,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未能將榮惠拉上來。
兩人正有些費力,忽然手中的重量一輕,榮惠已經被提上了岸。
如歌還沒反應過來,一隻修長的手掌已經遞到了她面前。
在陽光下,如歌有些暈眩,來人正揹着光,俯下身來,似乎是想拉她,“謝謝。”她輕輕說了聲,也沒看清對方的長相,下意識地拉住了那隻手掌。
上得岸來,如歌鬆開了那人的手,快步往榮惠那邊走去。
順治面色陰鬱,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吧?居然對他視而不見?
“孟古青!”看着女人輕快走過的身影,忍不住的,順治沉冷喝道。
如歌腳步頓了下,回身看過來,看到順治正站在她身後,她不禁怔了下,見他一臉不善的看着自己,又看了看榮惠的方向,終於說道:“皇上,別鬧了。”
說完,轉身走了。
誰在鬧啊?
順治面色鐵青,手指緊緊攥起,又鬆開。
這個女人……
順治怒不可遏,這個女人每次總能輕易挑起自己的怒氣。
德全在身後,看着兩人直流汗。
最先那個宮女,恨不得暈死過去。
天啊,她居然同時得罪了兩個妃子,還親手將新封的皇后推下了池子……
這會兒,也只有主了能救她了吧?
她目光朝烏雲珠看去,卻見她也還在地上跪着,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上似乎將她忘記了般,從她跟前走過,看也沒看她一眼。
看到這裡,她心裡一涼。
“將這個賤婢扔下去。”順治沉怒的聲音響起。
宮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聽一陣腳步聲響起,身體陡然一輕,她連掙扎都沒有,就撲通一聲被扔下了池裡。
“你這是幹什麼?”
如歌聽到聲響,返身一看,剛好就看到宮女被扔進池裡的一幕,頓時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着順治。
順治嘴角隱隱翹起,正在爲能引起她注意,而心裡沾沾自喜,忽見那個女人,蹬蹬蹬,毫不猶豫地再次縱身跳下池子裡。
順治臉上的表情一僵,這個女人跳水還跳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