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克勞德是幹什麼吃的!?”
一聽到羅蘭的問題,謝里爾就爆發了,可見他也壓抑了很久。
“克勞德當財務大臣那會,查爾斯帝國之中還有點浮財,可是他一當上了宰相,竟然讓查爾斯帝國的的經濟急轉直下,現在連邊軍的軍費都發不下來,據說貝爾薩城已經有三個月時間沒有補充過物資了……”
“三個月?不可能!”
羅蘭一聲呼喊,震驚於謝里爾的說法。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槍炮玫瑰自然有自己的消息途徑,這是真的……”
羅蘭傻了。
亞爾曼在世的時候,相當重視邊境線,尤其是對邊境線上這些堅城,恨不得天天掛在嘴邊,放在心裡。
按照亞爾曼的要求,第一道邊境線上五座堅城,補充物資是一月一小補,三月一大補,就是生怕這些堅城因爲物資和後勤的問題,在內部被人攻破。
現在,貝爾薩城竟然半年時間得不到物資的補充,又是在路易斯大軍入侵的這個當口……
三個月,從帝都血夜到現在,也整整是三個雲,也就是說,自從亞爾曼在帝都血夜遇害,克勞德執掌了查爾斯帝國的所有大權之後,就再也沒有對貝爾薩城補充過物資!
羅蘭感覺自己的嘴裡,滿是苦澀。
貝爾薩城,危險了……
一陣沉默。
所有人都被這樣的一個推斷搞得心煩意亂。
貝爾薩城市查爾斯帝國邊防線上最重要的五座雄城之一,如果貝爾薩城陷落,就等於在查爾斯帝國邊防線上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一萬三千路易斯人,就能放開手腳,向查爾斯帝國腹地最少推進三百里,直到他們一頭撞上查爾斯帝國的第二道防線爲止。
但是一想到查爾斯帝國自從建立了第二道防線以來,就從來都沒有啓用過,羅蘭等人就對這道防線上不抱多少希望。
況且,現在最根本的問題是,查爾斯帝國,後者說克勞德,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連邊軍的後勤都保障不了!?
這樣下去的話,別說是一個貝爾薩城,就是整條防線,都會葬送!
“克勞德到底什麼怎麼回事?”
羅蘭的疑問讓謝里爾一陣無語,之後不得搖頭嘆氣。
“三少爺,我們是商會,我們雖然能夠比一般人,甚至比一般貴族,更早地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對克勞德這種反常的狀態,我們也不知道原因……”
關心則亂,羅蘭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對謝里爾來說,有點強人所難。
“嗯……”羅蘭想了想,換了另外一個問題,“對於路易斯的入侵,克勞德有什麼應對?”
這個問題,謝里爾知道,不僅僅他,現在查爾斯帝國大部分人都知道,也許只有身處窮鄉僻壤又剛剛經歷了橡樹城堡保衛戰的馮氏一族還不太清楚。
但是,一提到這個,謝里爾又爆發了。
“克勞德的腦袋肯定被門擠過!應對?三少爺,我不說,你們絕對猜不到,他發動了草環令!你們看看這個……”
謝里爾竟然從自己隨身的包裹中,拿出來一份草環令的原件。
等到羅蘭等人看完了草環令,又在謝里爾的解釋下,進一步對這道法令加深理解之後,所有人都再一次沉默了。
“讓所有查爾斯帝國的平民和貴族,結草銜環來報答查爾斯對他們的養育之恩?真虧得克勞德能夠想出來!”
當先開口的理查德,平常的時候,理查德一直不太關心關於政治啊形勢啊這類的問題,能夠一劍搖光的他,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和荊棘花騎士團的那幫子傢伙在一起,在他看來,與其關心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情,那不如多多訓練一下那些年輕的小子。
但是在看到這份草環令之後,向來漠不關心的理查德,都忍不住出言嘲弄克勞德的狂妄自大和不知所謂。
“全民皆兵……嘿嘿……全民皆兵啊……”
身爲魔法師,魯道夫表達情緒的方式,要比理查德含蓄了很多。不過,只要是瞭解魯道夫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他話語中的揶揄和憤慨。
“要不說,克勞德的腦袋瓜子不是被門夾過,就是被驢蹄子提過,但凡是正常一點的腦袋,都不能夠想出這麼個亂七八糟的法令來!”
天天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商人,真要是不高興的時候,嘴上可比馮氏一族這些習慣動手的騎士魔法師陰損多了,一連串的小俚語說出來,明明是罵人,愣是沒有一個髒字,聽得馮氏一族的核心成員一愣一愣的。
“你們還不知道吧,自從草環令頒佈以來,舉國大譁!咱們查爾斯的人,豪爽奔放,在現在這個國難當頭的時候,就算帝國不說,每一個人都盼望着能夠爲帝國出一份力量,但是讓草環令這麼一鬧,所有人都想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
“原本主動的事情,變成了被動的事情,而且各地的貴族就像商量好了一樣,紛紛加大收稅的額度,竟然和去年相比,足足翻了一倍……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貴族們以草環令爲理由,強行徵稅徵兵,已經讓很多人家破人亡,現在的查爾斯帝國上下,那才叫一個烏煙瘴氣……”
衆皆憤然!
路易斯是入侵了不錯,但是也僅僅是入侵,連查爾斯帝國的第一道防線都沒有突破,犯得上現在就搞得人心惶惶麼!?
全民皆兵,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就是自亂陣腳!
別人剛剛揍了你一拳頭,自己就渾身顫抖,恨不得自殘,這仗還怎麼打!?
可以說,草環令,比路易斯入侵,對查爾斯帝國的傷害更大!
馮氏一族一直以來,都是依靠軍事生存和壯大的,所有的馮氏一族年輕子弟,無一例外都在很小的時候,就需要接受軍事理論的教育,軍事理論這方面的基本功,相當紮實,更不用說羅蘭這三個兄弟,直接受教於查爾斯帝國的軍部大臣亞爾曼了。
羅蘭冷哼一聲,根本懶得評價克勞德已經弱智到極點的應對。
“等等……”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凱瑟琳男爵夫人說話了,一邊手抖着草環令的原件,一邊疑惑地問謝里爾:“這項法令上,雖然對查爾斯帝國的貴族和平民都提出了要求,但是爲什麼沒有時限?”
時限!
凱瑟琳男爵夫人,一句話就問道了關鍵的問題所在,無論是增加稅收還是類似全民皆兵的全國動員,都是爲了抵抗路易斯的入侵,當然是越開越好,但是法令上根本沒有對時間進行硬性的要求,甚至連一個寬泛的時間範圍都沒有給出來,着絕對不符合常理。
“我也不知道……”謝里爾搖頭苦笑,一個商人對於軍事命令這方面的事情,不是那麼敏感,如果凱瑟琳男爵夫人沒有提出來這個疑問,恐怕謝里爾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符常規的地方。
“政令就是這樣的政令,雖然您說的時間問題我沒有注意,但是現在查爾斯帝國全國上下,都是一片烏煙瘴氣,所有參與執行的貴族,全都火上房一樣着急……是不是克勞德關於時間的問題,是私下裡和這些貴族溝通的?”
謝里爾提出了這種可能,但是隨後他自己就推翻了這樣的推斷,這是頒行全國的法令,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沒有必要再通過私下的方式傳遞這麼重要的消息。
魯道夫接過凱瑟琳男爵夫人手裡的草環令原件,又仔細看了一遍,一個大膽的推測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不由得看向沉默不語的羅蘭。
自從謝里爾開始介紹草環令開始,新生代馮氏一族的領導人羅蘭,就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仔細聽,認真想,直到魯道夫把問詢的目光投過來,羅蘭纔開口。
“我也是這個感覺……”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大家全是一愣,只有魯道夫兩眼放光地等着羅蘭繼續往下說。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克勞德在頒佈這條草環令的時候,把最重要的時間問題給忽略了……但是查爾斯帝國大大小小的貴族可沒有忽略……他們現在橫徵暴斂,就是在鑽克勞德的空子……”
無論是凱瑟琳男爵夫人,還是槍炮玫瑰的謝里爾,包括羅蘭三兄弟,在場的都是人精,羅蘭這話雖然沒有說得太明白,但是大家都聽明白了。
“你是說,查爾斯帝國現在狀況,是所有貴族在克勞德給他們留下的空子裡面興風作浪!?”
謝里爾不可置信的望着羅蘭。
如果這個是真的,那麼查爾斯帝國內部的貴族,就是全體都算是爛掉了,在路易斯帝國入侵這樣的大環境下,竟然還接着這個機會大發國難財!?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具體的情況我還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克勞德是有心還是無意,他留下了這個空子,已經造成了對查爾斯帝國的實際傷害,他必須對這件事情負責到底!”
“另外……”羅蘭看了看在座的所有人,語出堅定,“查爾斯帝國的所有貴族,已經開始和克勞德所代表的羅徹斯特一方,離心離德!”
就在所有人被羅蘭的判斷震撼的時候,魯道夫又提出了一個語出驚人的結論。
“這……對我馮氏一族來說……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