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回家了,鴻門宴開始了1
“萌萌,抱歉。”
然而,率先表示歉意的竟然是鄧寶寶。她握住了萌萌的手,目光中都是擔憂和誠懇,讓萌萌放鬆了些許。
鄧寶寶突又一笑,回頭一把將何班長扯了過來,笑問萌萌有沒看出來啥。
這女孩子們有時候就喜歡玩這種“你猜我猜大家猜”,卻明明答案很明顯的事情。
萌萌微訝道,“你們現在……正在拍拖?”
何班長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又扶扶眼鏡,卻先一步開口道,“是,我們正在交往,以結婚爲目的。”
陳心潔見氣場不對,只能抿抿脣,尷尬地住了口。
鄧寶寶立即接過話頭,“萌萌,這麼久沒跟你聯繫,你不會生氣吧?當初出了那事兒,我們真是被嚇壞了。完全求救無門兒,又莫名其妙……以前都覺得這事兒不可能發生在我們普通人身上,可是經歷那次之後我們……才知道這世界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萌萌當然明白,對於一個剛剛步上人生新軌道的學生,遭遇那突如其來的危機真是太可怕了。不僅可能斷送全部前程,更可能吃牢獄之災。學法律的人對於監牢裡的事情知道得更多,難免後怕畏懼。這種時候,能躲的人都會躲得遠遠的怕被牽連,犯事的人自己大概也很恐懼,不敢再輕易跟人交往。
這也是人類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心態吧!
而當時正好有奧倫在,陰差陽錯地……爲厲錦琛背了這個大黑鍋。但這些人都跟她有關係,也不怪他們會忌憚與她交往了,她並沒有怪過他們,反而覺得事後沒有再聯繫,讓她鬆了口氣。
“萌萌,對不起,你千萬別生氣。這事情過去快一年了,我們也想通了這跟你根本沒關係。我和何超早就想來找你說明白,解除誤會了。今天,我想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吧!太好了,一回來就碰到你了。”
“寶寶,其實這一年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現在我們大家不都好好的嗎?你們成了男女朋友,心潔也考上好大學了,我也要出國了。我們大家都好好的,就夠了。”
“嗯,說的對!”
男孩女孩們豁達一笑,四隻拳頭一撞,交握在一起,深冬的天都變得更藍了。
這時候,陳心潔又轉了話題,說起自己考上了一所距離帝都僅兩百公里的衛星城市的新興大學,選的專業是財務會計。
這種專業大概是除了醫生、護士、公務員、教師之外,小城人士最喜歡選擇的專業了。萌萌如此想着,但很快發現陳心潔的目的並非如此簡單。
“對了,萌萌,你還沒在帝都見過曾美麗嗎?”
“沒有啊!”這學期她忙得不得了,哪有時間關注一個曾經鬧過大不愉快的人呢!雖然兩人也在表面上盡釋前嫌了。
陳心潔雙眼一亮,立即說開了,“我聽人說,曾美麗說的什麼被帝都的名牌高校挖走。其實只是在一個三流小學校讀預科,最近被人爆出那所學校根本沒有國家承認的統招文聘。我還聽說,竇天爲了追她,竟然也跟着去了帝都,當了北漂一族。哦,因爲竇天暫時沒找到願意接收他的學校,就在他家親戚那裡打工幫忙,貌似那親戚也只是一個小包工頭兒而矣……”
一聽這八卦,萌萌和鄧寶寶迅速交換了一個“無奈又無聊”的眼神。
陳心潔卻說得很起勁兒,渾然不覺現場氣氛又變了。拐了半天,她終於就問出了自己壓在心頭許久的疑問,“萌萌,那個,之前曾美麗在咱們班集羣裡發了張彩報,說是你的八卦新聞,上面標了好多帥哥。那是不是真的呢?你和你那位分手,不會就是因爲這張彩報吧?”
果然,這纔是陳心潔的第一目的吧!
萌萌第一次發現原來曾經的好友竟然是這麼八卦的人,聞言臉色就迅速沉了下去。
鄧寶寶一見,當然是第一時間給好友打抱不平,指天滅地地叫罵了一通那製造彩報造謠生事的人,立即讓陳心潔就說不下去了。
“依我看,”鄧寶寶的性子也是疾惡如仇,“這根本就是某些人看不得萌萌你過得好日子,羨慕妒嫉恨都心理變態了,你好好地在那麼遠的地方讀書,竟然跑到你家鄉這裡來發八卦傳單陷害誣衊你的清白。這混蛋被人查到了嗎?查到的話我一定要幫你出庭狠批那個混蛋王八蛋,告他誣衊我們女孩子的清譽。”
何超班長也搬出了法律方面的專業說法,挺萌萌。
要是再聽不出這是指桑罵愧,就真該撞豆腐了。
萌萌一下笑了起來,心裡的一些鬱悶和不安也散了去。
其實,她回來時也顧慮着這件事,現在被鄧寶寶一番仗義執言,還有何班長的誠懇安慰鼓勵到,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她自己知道真相,別人怎麼看又關她什麼事兒。
三人再寒喧了幾句後,便約定之後有時間再聚會,便各走各的了。
萌萌提着東西跑出了小區。一直跑了十來分鐘,到了小區外最近的一個大型垃圾回收站,把東西一一掏出來,咬着小白牙,能砸的砸了,能碎的碎了,能撕的也撕了,一股腦兒地扔進了一堆臭烘烘的垃圾坑裡。
頓覺渾身都舒暢了。
回家時,她拍拍小手,還哼起了歌兒。
心想,管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
這一晚。
姚家父母回家時,沒想到桌上早已經擺上了四菜一湯,早上出門時還亂糟糟的廚房已經被打掃乾淨,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裡面轉來轉去忙碌着。
燈光暖暖,香湯濃濃,女兒回頭的燦爛笑臉,一下讓兩佬都笑紅了眼睛。
與此同時
陳心潔正跟曾美麗交流着最新的八卦新聞。
曾美麗低叫出聲,“什麼?已經分手了?!呵呵呵,我就知道,憑她那醜小鴨的資質能攀上那樣的大人物,簡直就是千年一遇踩到了狗屎嘛!這纔多久啊,一年不到吧,就分了。活該!她是不是很慘啊?”
陳心潔想了下,說,“呃……她燙了頭,不過卻穿着她爸以前的工作裝到處亂跑,而且還瘦了好大一截,感覺都皮包骨頭了,有點兒……”
曾美麗一聽萌萌沒了大靠山,衣着服飾也糟糕,還瘦成了皮包骨頭的醜樣兒,心中大爽,一掃自己未能讀上好大學的黴氣,就答應了竇天的約會。
只是沒想到,很快萌萌就和曾美麗撞上了。
一大早,萌萌就攥着父母,要到涪城新入駐的大商超裡辦年貨。
到底是在外見了大世面,回來後萌萌姑娘發現小城市的物資供應水平,真是遠比不上大城市的琳琅滿目。爲了能在出國留學前,好好地孝敬父母一番。姑娘決定動用自己的綠橄欖卡,給父母辦一個豐富體面的年貨。
姚爸姚媽被女兒的興奮感染,嘴上說着不用家裡啥都有,面上卻開心得不得了。
“哇,爸,媽,快來看,快來看!”
姑娘用手機銀行查了查,赫然發現自己的小金庫竟然漲了一千多塊錢,簡直驚喜不矣。
“天哪,沒想到之前我研究買的一個股票型基金竟然幫我賺了這麼多錢錢。哦嗚,媽,爸,你們今天可以用力刷,姑娘我都沒問題。”
老倆口聽了姑娘講理財的門門道道,聽得心頭愈發欣慰。也漸漸地對女兒即將遠離他們,走出國門求學生活的種種擔憂,慢慢地放下了。
商場裡,滿目喜氣洋洋,張燈結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萌萌一眼看到了擺在高處的一隻繡了金線大元寶的新年生肖,立即擠上前去拿。沒想另一隻竄出來,也攥住了生肖的一隻腿,兩人同時一扯,對上了眼兒。
“姚萌萌?!”
“曾美麗!”
這一剎眼神交流,小火花亂濺,似乎都在詮釋着一句古老名言:冤家路窄,狹路相逢哪!
於是,接下來的年貨採辦就變得非常精彩了。
這一回頭,曾美麗竟然也是跟着父母一起出來逛新商場,採辦年貨的。雙方父母照面之後,淡淡寒喧了一番,便打算各走各路,不相往來。曾經私底下的那些過結,要說完全不在意都是假的。
曾美麗卻沒有理睬父母的眼色,微一用力就把生肖攥到了自己懷裡,笑道,“萌萌,這東西可要兩百多塊,買了也只能放一年,多浪費,你就讓給我吧!”
旁邊的店員立即討好地介紹,說這生肖竟然還是店裡唯一一個,限量發行,那金線都是真金。直誇讚曾美麗好眼光,有品味。剎時誇得曾美麗得意不矣,將生肖玩偶抱得更緊了。
萌萌一笑,“美麗,你說的真對。以我們經濟學院的投資理論上來說,買這種沒有增值空間的東西真心沒意思。畢竟一模一樣的山寨貨真是太多了。”她小手一揮,這整個商場都是雷同的裝飾品,更有人手上拿着個汽球生肖,實在不是什麼多稀罕的東西。
曾美麗臉色就有些變樣了。
萌萌再接再厲,“其實今天我是來給我爸媽買過年禮物的,正好之前實習的時候小賺一筆,拿去投資又小賺了一筆。我們還要去選禮物,就不打擾叔叔阿姨你們買年貨啦!”
萌萌回頭挽住父母,揚手就指向了前方不遠處的國際名錶專櫃,那裡觀看的人並不多,要能在那裡一擲千金,也絕對會讓人豔羨一番了。
姚爸爸有些忐忑,“萌萌,咱們就是來買年貨的,看什麼表啊。那一塊表,都能買兩年的年貨了。”
萌萌瞥了眼後方跟來的人,好笑,“爸,你別管啦!咱們把這尾巴甩掉了,逛起來才舒暢,一會兒你就看我的吧!”
姚家父母也不知女兒想搞什麼,不過,瞧女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也由着女兒了。
曾美麗耳朵裡聽着父母的勸戒,目光卻死釘在萌萌走遠的背影上,根本解不開。事實上,除了她,周圍還有不少人對萌萌一家投以特別注目。原因很簡單,萌萌姑娘今兒穿着一襲白色束身的裙襬羽絨服,柳腰緊束,身段婀娜,沒有再遮遮掩掩的漂亮小臉蛋兒,配上一頭別緻新潮的短捲髮,真是漂亮可愛極了。尤其是她一笑,特別有親和力,就像年畫上的娃娃。比起一副高大上的冷美人模樣兒的曾美麗,自然吸睛率更多。畢竟嘛,現在喜歡暖萌妹子的人更多。
事實上,曾美麗在北方待了小半年,受飲食習慣影響,默默地增肥了一圈兒,現下穿着泡泡式羽絨服,倒顯出幾分中年大媽的視覺來。焉能不恨?!
……
萌萌溜了一圈兒,終於選中了自己的戰場,立即接着父母坐下,就讓店員拿表出來試試了。果然才試了三塊表,曾家三口就過來了。
剛剛拿出的一塊表,就被曾美麗一把截了去,轉而立即給父親曾強戴上了。還故意揚聲笑了起來,“萌萌,你這眼光倒是越來越好了。我覺得我爸戴起來更好看呢?阿天,你說是不是?”
竇天竟然來了!
這小子一被自己的女神傳喚,本來還處在對萌萌新形象的震驚中的竇天,立馬回了神兒。腰下還被曾美麗狠掐了一把,眼下未來岳父母又在眼前,哪能掉鏈子啊!怎麼着打腫了臉也要撐住女神的面子和裡子,立即點頭稱是,各種恭維討好,那諂媚的嘴臉讓萌萌姑娘直在心裡發嘔。
萌萌卻癟起了小臉,“這是我先給我爸看中的,如果你們不買,請取下來讓我爸試試。空口說漂亮話誰都會,不買說得再漂亮有什麼意思啊!”
姚家夫婦立即有些緊張地給女兒暗示,注意禮貌。
曾家卻齊齊變了臉色,但有竇天這沖天炮兒似的人物在,眼下也用不着自己人出面槓炮兒。
果然,竇天帥臉一橫,連眼鏡架子都搶了過來,叫道,“誰說我們不買了,我正要說要是叔戴着好看,咱就送叔做新年禮物了。剛好,今年出門打工,哦不,寒暑假兼職哥也賺了不少。一塊表而矣,小CASE。”
這炮嘴兒裡還噴出英文了啊!萌萌心裡暗笑,想當年,竇天這紈絝文科最差,最討厭英文的。
萌萌忙提醒,“竇天,這東西可不便宜,你看清楚再買啊!”點了點櫃子裡的標價。
沒想到曾美麗就瞥了一眼,叫起來,“才三千多塊。阿天,我們在帝都一個月消費都不止這麼點兒呢!當然,也許不像某些人傍上大款啦,不過一塊表咱還是買得起的,對不對?”
“那當然。”竇天立馬拍板,就叫售貨員小姐開票了。
售貨小姐終於能插上話了,聲音不知爲何有些發顫,“先生,小姐,這塊表不是三千塊,是三萬塊。”
“啊?!”
萌萌繼續沉着小臉,沉喝到,“聽到沒三萬塊。如果買不起,請把表脫下來,我爸爸要試。”
她一臉鄙視的目光,冷厲的眼色就像兩柄光刺在曾美麗的自尊心上,簡直讓人受不了。曾幾何時,她曾美麗和姚萌萌的地位情況,完全倒了個兒了?~
簡直豈有此理!
“喂,不買就退下來啊!你以爲不花錢戴久了就是你的了麼。”
竇天覺得臉皮都被人扒了,曾美麗氣都在發抖了,曾家夫婦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立馬就想走人。畢竟,當年那頓大餐可把曾美麗的母親於美蘿吃得記憶深刻,心有餘悸,一看到萌萌一家人都覺得有種奇怪的肉痛。這時候當然不會再上當,逞一時意氣。
老一輩人的忍耐力自然是很強的,畢竟經歷了歲月的風霜和磨礪,不像年輕人那麼容易衝動。
可竇天是什麼脾氣,家裡從小把他當爺們兒寵着,也沒真爲錢發過愁。這被萌萌一激,加上之前曾美麗吃了萌萌好幾次鱉,就算現在這四眼妹已經成了白天鵝,現在又這麼侮辱蔑視他,純爺們兒哪能在美女面前犯慫,前因後果一疊加,不衝動都難。
他立即拍板兒,叫了起來,“買!三萬又怎麼樣,哥這包裡的卡,最高限額可以刷十萬!”
萌萌雙眼一亮,喲,真中計了!卻又故做懷疑表情,“三萬塊可不是小數目啊,竇天同學,曾美麗同學,你們別爲了賭這一口氣,又大意失荊州,回頭別後悔啊!”
竇天一聽這蔑視的話語,更生氣了,立即把錢包都掏出來了,催促售貨員趕緊地寫售貨單,一臉橫氣地衝萌萌吼,“萌呆兒,你別以爲耍過一個有錢老男人就有什麼了不起了。還不是被人甩了啊!切!一個被人玩爛的……”
這後話就被曾父給截了,很多時候禍是從口出的。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是不瞭解姚家和那個厲家的關係,但小心使得萬年船。
萌萌一聽生氣了,立即扯了父母離開。
姚媽忍不住罵,“這是什麼人家的孩子,什麼德行。我看那個曾美麗就算以後嫁給那小夥子,都不定有多幸福。兩個人都那麼虛榮浮躁,真是……還是我們家萌萌懂事兒。一塊表那麼貴,又不能吃不能喝,又沒法像黃金一樣保值,根本沒什麼意思,都是騙人的東西。”
萌萌立即笑了,“媽,你說的對。走,今年黃金價好低,正是咱們噸貨的時候。”
這一天,姚家滿載而歸,不亦樂乎。
而竇天回家後被長輩狠狠教訓了一個臭頭,曾美麗也被竇家家長視爲“不靠譜兒”的敗家娘們兒,禁止竇天與之來往,還沒收了竇天整整一年的零用錢。
……
這晚,萌萌也接到了向東辰打來興師問罪的電話。
不過與以往閃爍其辭的情況不同,萌萌很爽快地解釋了自己決定“一個人走走”的心情,就把回來後的搞怪事紀告訴了向東辰,問,“班長,我是不是變壞了呢?”
向東辰一聲冷哧,“教訓個三八和王八,還有什麼好內疚的。你這就叫壞,陳小賤他都得笑掉大牙。沒出息!”
萌萌立即笑開了。
那時,屋外經過的姚家父母聽到女兒在笑,也大大地鬆了口氣。
“班長,咱們回頭見。”
“這回不準不辭而別了。”
“是!”
掛了電話,萌萌的思緒卻不自覺地飄遠了。
她想到,要是把這事兒告訴另一個他,他會怎麼說呢?
大概會說:你是你,她是她。命運對每個人都很公平,有什麼好羨慕妒嫉恨的。會覺得命運不公的人,只是她自己心態問題,與人無尤。若她要妒嫉你,那隻能是她有病。有病,就得吃藥!
呵呵!
她笑着在大牀上滾了一圈兒。
笑容慢慢地降下,小臉埋進了被襦裡。
那個人,總是那麼冷靜,理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完美的範本,一言一行都是邏輯和智慧。大概除了他發病時,她還真沒見過他在正常狀態下失控過呢!
不知道當初他吃向東辰的醋的時候,打了向東辰,溫澤,賀花琪,算不算呢?
可這一次,她和向東辰在一起那麼久,還一起跳了大樓,他都……
他那麼理智地勸慰她,她除了埋怨憤怒哭叫不甘,甚至連搖尾乞憐這種不要臉的事兒都做完了。他還是那麼鐵石心腸,無動於衷。
也許某位大師說的很對,男人和女人就是完全不同的物種,一個來自金星,一個來自火星吧!
……
幾天後,姚爸姚媽就在一家中等酒店定好了團年宴,只請了阮家的三姐妹,給萌萌餞行。
姚爸開車,先把還在養病中的外婆接了來。由於老人信佛,不食葷腥,這病就好得特別慢。不過好在也養了這幾年月了,如今過節喜氣,老人氣色倒也不錯,也接下了萌萌特地帶回的養生禮物。
不過老人家此時看萌萌的眼神兒,卻不怎麼敞亮。回頭還衝着大女兒阮靈芝瞪眼,嘴裡嘀咕了一句,外人沒聽到,但萌萌卻看出來了。
——瞧瞧你替誰家養的種,到底不是自家親生的,根本養不家!
這自然是在埋怨阮靈芝把別的人女兒養出了國,這麼天大的好處,偏偏沒輪到老太太的親孫親孫女兒樣。沒血緣的人再孝敬也都是外人,必須分清楚。
萌萌暗暗握了握母親的手,阮靈芝卻笑着拍拍女兒的小手,不以爲意。回頭就跟先到場的二妹阮敏拉上家常了,她身上戴的一套黃金飾品可着實是刺瞎了阮敏的眼睛。
萌萌感覺頭一疼,回頭就見曾帥一臉看到鬼的表情,立即拍開了那隻肥爪子,把自己的頭髮拯救了回來。
曾帥的肥臉一抖,言不由衷地叫道,“難怪我看那彩報上那麼多帥哥跟你拉上線兒,原來你在帝都做了整型美容手術了是不是?跟那什麼木頭什麼美的混一個場子,這都折騰的什麼德性!”
萌萌撫撫自己拾掇了一早上的捲髮,揚起漂亮的小下巴,冷哼回去,“不好意思,我失戀了,別再我面前提那些烏龜王八蛋。”
“姐,你真的做了整型美容手術嗎?這雙眼皮兒哪裡做的,好漂亮,多少錢呢?”回頭就被二表妹商幼蓉給拉住了。
萌萌脣角一扯,似笑非笑,“跳樓的時候,給不小心劃的,漂亮吧!”眨眼,再眨眼,眨得商幼蓉頓時沒敢再追問下去。
白娉婷挑了個比較安全的問題,“姐,你換國產手機了?以前那隻蘋果呢?”
萌萌晃晃手上的大平板,“支持國貨,義不容辭!”
看三兄妹的臉色實在滑稽,萌萌又擺手,自嘲,“唉,你們也知道我都跟大老闆分手了,已經沒有那麼豐沛的資金後盾了,以後啥都得靠自己了。所以,現在必須開源節流,只能用國貨,洋牌兒啥的就免了。”
三兄妹被萌萌酸得直癟嘴兒,但又心有不甘,一直纏着萌萌不放。
與此同時,姚家夫婦這裡又是另一番光景。
老三阮麗華跟大姐打探帝都的招生情況,言下之意,似乎是想把商幼蓉送到帝都去讀專科,說是時代不同,要跟大城市接軌。
老幺阮芙蓉張望着,也想插話兒求幫忙。
姚家夫婦應付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他們只是去照顧萌萌,並沒有教育方面的關係和朋友。以姚爸爸的性子,之前因爲女兒萌萌的婚事鬧成現在這樣兒,已經很內疚離。就更不好意思再去找賀家或厲家幫忙,解決妻子妹妹們的孩子就學問題了。
人都說,一表三千里。
口頭上應隨着,實際上姚爸姚媽心裡這也只是做個臉面功夫罷了。
正在兩妹妹積極打探帝都的飲食起居、居住行車情況時,就聽到孩子們那一堆裡,傳來萌萌姑娘的高談闊論。
“爲啥要提前聚餐?!我爸媽沒告訴你們嗎?我馬上要出國留學了,出國英語我也考了。不過不知道能不能過,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再過不了兩週,我就要去米旗國的首都倫敦,先體驗一下那裡生活。所以,以後還得託弟弟妹妹們幫我照顧下我爸媽了。諾,我這裡有些小禮物送給大家,希望大家不要嫌棄啊!”
萌萌回頭將門口兩個大包包提了過來,兩女孩一看到上面的GUCCI、CHANNL標誌,眼神兒都變了。接着曾帥接到一個芝寶的限量版打火機,再也放不開手了。
聽着三個小鬼變臉對自己說着謝謝,和恭喜的話,萌萌覺得這畫面更滑稽了。暗自慶幸,幸好她沒把東西全扔掉,留了一些來堵這些小祖宗的嘴兒。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哦,我下次回來,大概是半年以後了吧!不過出國讀書都有不少的打工計劃,所以我想也許一年後纔有機會見到大家也說不一定。”
長輩們一聽這事兒,心裡的道道就各不相同了。
這現場裡,大概只有老二阮敏最鬱悶,兒子上警校的事兒被丈夫踏踏實實地落實了,不可能搭上姚家這趟便宜便車。不過現在一聽萌萌都要留學離開帝國,不會再在帝都上學了。那大姐姐夫也不可能再往帝都跑,老三老幼也沒着了。不由又笑了起來。
老三阮麗華頓覺面上無光,但又收不回口,只能陪笑,祝賀姚家夫婦。
老幼阮芙蓉心下卻得意,覺得大姐姐夫根本沒有什麼帝都關係還充面子,心下覺得女兒白娉婷留在小城學護士專業也挺好,未來要是有機會弄到大城市去就職,機會也多的是。私下裡,她卻叫女兒跟萌萌搞好關係,因爲見着萌萌改頭換面後的漂亮模樣,她依然覺得女兒只要長得好,說不定能跟着萌萌一起,在向東辰那個圈子裡找到中意的對象。
一頓親戚聚餐,在各懷心思的恭維和攀比應閤中,開始並結束了。
……
沒有在家鄉停留太久,萌萌很快又回到了帝都。
和向東辰約好的一起,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溫澤的電話。
哦,一大波求婚戒指的問題正朝萌萌涌來。
“萌萌,你到站了?我就在出站口,軍綠色塗彩的越野車。”
“阿澤哥哥,你來了?!”
“那是當然。哥一接到小萌萌的留言,就飛也式地來了。還不小心被車撞了,好痛呢!快出來給哥哥呼呼痛。”
“……”呃,她到底是出去了還是出去呢?!
唉,這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早點從容就義吧!
向東辰聽出端倪,問,“我陪你去吧!”
萌萌連忙擺手謝絕。心說,這事兒本來就敏感,要再蹦出個“第三者”在場,難保溫澤哥哥這隻花狐狸更借題發揮,事情就難辦了。
向東辰擰着眉不悅。
兩人剛走出出站口,萌萌就看到不遠處的迷彩越野車,道了拜拜飛也似地跑了過去。
向東辰磨了磨大牙,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另一邊來接自己的車。
萌萌邊跑還邊觀察着向東辰,看到他走了,也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她跑到迷彩車前,看清那半倚在車門上的微笑軍哥哥時,大眼差點兒脫眶了。
“阿澤哥哥,你怎麼……”
溫澤的手上竟然吊着白繃帶,腿上也打着白繃帶,臉上更有明顯的青淤痕跡,顯顯就是剛從戰場上滾了一圈兒,倖免於難回來的傷兵一個啊!
溫澤的笑容,卻依然燦爛如光,沒有一個補丁,張開雙臂,“小萌萌,快來哥哥抱抱。一個月不見,可想死哥了。”
萌萌只敢慢慢走過去,被溫澤抱了滿懷,沒了之前的忐忑不安,只有淡淡的心疼。
軍人哥哥,都不容易呢!唉,這豆腐就免費奉送了吧!
這會兒,小白兔沒有注意大灰狼得意高翹的嘴角,乖乖地跟着去吃洗塵宴了。還戒指的事情,又被拋到了腦後。
當然啦,人家哥哥都受重傷了,這時候還打擊別人實在太不仁道了。暫時就再等等,另外找時機吧!
只可惜,半個鐘頭後,萌萌才知自己又被算計了。
什麼洗塵宴哪,她這餐吃的根本是鴻門宴,有去無回的那種啊啊啊啊!
------題外話------
溫澤哥哥又出什麼殺招啦?
注意:大叔的追妻反擊戰開始進入倒數計時喲!
出國前最後一幕小高潮,嘿嘿嘿!接着就是咱大叔被憋到爆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