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雷派兵進入廣東境內威脅澳門荷蘭當局,廣東軍政府都督胡漢民對此極爲不滿,他表示浙江的軍隊不能進入廣東境內,並且在次日召開的會議上強烈要求蕭震雷下令撤回軍隊。
蕭震雷表示軍令已經下達,不能更改,還要求廣東軍政府方面解決糧草問題,氣得胡漢民哇哇大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把軍隊開進我廣東境內也就罷了,還想讓我廣東軍政府替你解決糧草問題,休想!”
蕭震雷抽着煙笑道:“好啊,既然你不願意我派兵進入廣東境內,那就由你的廣東軍政府派兵威逼澳門,迫使荷蘭當局答應我們的條件!”
胡漢民哪裡有這個膽子派兵去對付荷蘭人?他被蕭震雷這番話逼進了死衚衕了,進退不得,只能氣哼哼等着蕭震雷,卻又無可奈何。
孫文對胡漢民如此不爭氣又羞又怒—無—錯—可也不好當面斥責,畢竟是他的追隨者,思前想後,現在也只有蕭震雷有這個膽子與洋人交鋒,於是擺手道:“好了,這件事情就由蕭寰宇來解決,各部要密切配合,不能拖後腿。還有,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派使者過來向我們提出要求,要求南京臨時政府不許干涉泗水事件,諸位商議一下,要怎麼應對?”
有人聞言立即驚恐道:“啊,英國人插手了?這可如何是好?”
蕭震雷見在做不少人聽說朱爾典派人來提出這種要求之後都有些畏縮起來,頓時對這幫人不爭氣的樣子極爲惱怒,這種呆在臨時政府高層。中國不被洋人欺負才是怪事。他高聲道:“好了,既然大總統把泗水事件交給我蕭某人全權負責。一切自然由我來辦理,大總統。如果朱爾典的使者再來找您,您讓他直接來找我,由我對付他!”
2月28日,蕭震雷正在批閱遣返各省軍隊的方案,這時秘書小高敲門走進來報告:“總裁,駐華公使朱爾典的代表威爾遜丈夫來了,您是否要見他?”
蕭震雷放下鋼筆問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事情而來?”
“他說是爲泗水事件而來的!”
蕭震雷道:“你去告訴他,他想就此事和我商談還不夠資格,我現在是中華民國臨時政府陸軍次長兼參謀總長。泗水事件的直接負責人,不是一個小小的代表想見就可以見到的,他的身份和我太不對等,朱爾典自己就是英國代表,他再派一個代表算怎麼回事?把我們不當回事嗎?如果他們要談,就讓朱爾典親自來,否則我們不伺候!”
小高身體一挺:“是,總裁!”
朱爾典的代表在外面聽了小高的回覆後氣得七竅生煙,雖然他只是朱爾典派來的代表。可這麼多年他在中國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中國上下官員奉承,那些清朝官員、北洋官員,即便是袁世凱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可沒想到在南京卻遭到如此待遇。威爾遜氣歪了鼻子拂袖而去。
回到住處後,威爾遜越想越生氣,他又從住處來到電報局給在京城的朱爾典發了一封電報。極力地將南京臨時政府如何傲慢、對他如何地不屑一顧,而且還說蕭震雷用極爲惡毒的語言污衊朱爾典。成功的引起了朱爾典對蕭震雷的憤怒。次日一大早,朱爾典就忍不住收拾行李帶着隨從踏上了南下的南京的火車。
這兩天蕭震雷在處理各省駐留軍隊的事情上遇到了一個熟人——張孝準。是蔣百里帶張孝淮來見他的,原來張孝淮已經被黃興任命爲陸軍部軍務廳廳長,協助蕭震雷和蔣百里遣散各省在南京的軍隊。
三人在蕭震雷的辦公室裡一邊喝茶一邊聊了一陣,蕭震雷問道:“遣散各省軍隊的事情已經差不多有了詳細的計劃,這兩天之內就可以進行,如果進展得順利的話,我估計最多一個星期之內就可以完成,而且我聽說對於袁世凱是否要南下南京就職一事,臨時政府和臨時參政院已經有大部分人不再強行要求袁世凱南下,看來有妥協之意,如果臨時參政院北上京城,而袁世凱在京城那邊就職的話,我估計臨時政府很快就會撤銷,到時候陸軍部各廳室也會隨之撤銷,我倒是還有一個江蘇副都督、軍務部長的頭銜,百里兄也會留下來繼續做我的參謀長,如果真要裁撤臨時政府機構,韻農兄以後有何打算?”
張孝準聞言不由苦笑,他在武昌起義之前就回國了,直到現在纔好不容易在臨時政府謀個職位,可沒想到臨時政府馬上又要裁撤掉,等臨時政府裁撤,他又成了無業人士,想繼續幹革命卻沒有了門路,這不能不是一種諷刺。
這時蔣百里說道:“現在寰宇手下有十幾個師,隊伍龐大,急需人才,不如這樣,韻農你留下來做寰宇的參謀長,我做副參謀長,我詳細只要我們努力經營好這十幾個師,袁世凱就算有什麼異心,我們也完全有反制的力量”說着給蕭震雷打了一下眼色。
蕭震雷哪裡不明白蔣百里的意思,雖然張孝準是同盟會人,但是與同盟會那幫人的關係算不上很好,不用擔心他心向同盟會,蕭震雷立即道:“如果韻農兄能夠加入我們,那就真是太好了,我左有蔣百里,右有張孝準,簡直如虎添翼,他袁世凱老老實實做他的大總統實行共和也就罷了,如果他想圖謀不軌當皇帝,我們絕不答應!再說了,現在纔是臨時政府,還得正式舉行大選呢,誰說他老袁就一定能夠當選總統?說不定我們也有機會組閣,到時候我們一起做一番事業,將中國建設強大,豈不快哉?”
張孝準卻不好拒絕,也不好答應。不好答應是因爲他是同盟會員,而且還是黃興老鄉,與黃興的關係匪淺,這次來陸軍部軍務廳當廳長就是黃興的提攜,現在臨時政府還沒有裁撤呢,如果被黃興知道他現在就開始找下家了,黃興肯定會很不高興。
不好拒絕的原因是他從內心來說也希望留下來做事,畢竟比起袁世凱,他與蕭震雷比較熟悉,大家的年紀相差不大,有很多想法都可以直言不諱地說出來,還有,蕭震雷是心向革命的,而袁世凱這個人他琢磨不透,另外很重要的一個方面,蕭震雷手下有十幾個師的兵力,他想帶帶兵,鍛鍊一下自己的帶兵能力,蕭震雷恰好可以滿足他的要求,現在他的職位雖然是軍務廳廳長,級別比較高,但是這個部門只是處理雜務的一個部門,不能發揮他的軍事指揮才能。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秘書小高敲門從外面進來報告:“總裁,英國駐華公使朱爾典丈夫到了!”
朱爾典原本是先去見了孫文的,他以爲這種事情還是直接找南方革命黨人的最高領袖商量才能最快解決,而且來中國這麼多年,從來都是跟皇帝或太后直接商談,其他人在他眼裡都不夠資格。
孫文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孫文說臨時政府已經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蕭震雷全權負責,讓他去找蕭震雷商量,這還是朱爾典在中國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雖然有些生氣,但朱爾典還是忍着怒氣來到陸軍部找蕭震雷。
蕭震雷聽了秘書小高的彙報之後吩咐小高去請朱爾典進來,朱爾典等了不久,卻不見蕭震雷出來迎接,反而卻是蕭震雷的秘書出來了,他聽小高說蕭震雷請他請去,頓時臉都黑了,他的助手威爾遜還在一旁煽風點火,這讓朱爾典更加惱怒。
朱爾典是一個典型的高身材、偏瘦的英國人,眼窩深陷,鼻樑高,嘴脣上留着濃密的鬍子。見到朱爾典出現在門口,蕭震雷笑着起身向前走幾步,伸出手笑道:“朱爾典丈夫,歡迎你來南京啊!”
朱爾典黑着臉道:“蕭次長,您的架子也太大了吧?客人從這麼大老遠的地方過來,你連去門口迎接的禮帽都沒有嗎?”。
蕭震雷聞言眉頭一皺,“請問您這次來是以私人身份還是代表英國?”
朱爾典仰頭看天花板,鼻孔朝天:“當然是代表大英帝國,我跟蕭次長又沒有交情!”
蕭震雷一拍手掌笑道:“這就沒問題了,以朱爾典丈夫的級別,我能夠起身走出這麼遠迎接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如果您是貴國首相或喬治五世國王陛下的話,我倒是可以去門口迎接,很可惜,您不是!”
蕭震雷這麼說一點都沒錯,按照正常的外交關係,朱爾典只是一個駐華公使,雖然在很多時候可以代表英國政府,但是他的級別卻不高,如果不是清廷闇弱無能,怎麼可能會讓朱爾典每次都能直接與皇帝和慈禧對話?間接地擡高了此僚的身份?派一個小官接待朱爾典就足夠了。
蕭震雷這番話可把朱爾典氣得不輕,差點就憋成了內傷,不過這番話也間接提醒了朱爾典,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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