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真仙見到馮君非常領情,態度也有所改變,心裡也極爲高興——不費我一番苦心!
他擡手一拱才待回話,就見馮君已經收起玄黃之氣拿出了手機。
然後他嘴裡唸叨一句,“還請稍等一下……我覺得此寶不合適隨身保存,先去放好。”
下一刻,他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晨曦真仙怔了一怔,嘴角扯動一下,“這還……真是不給面子啊,好吧,謹慎點好。”
馮君也沒有讓他們多等,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他就回來了。
其實他藏個東西,半分鐘就夠了,那麼多足跡,別人哪裡能搜索得過來?
他就是想造成點錯覺,這種場合,謹慎一點沒有壞處,順便還能再給石環充滿能量。
既然收了錢,自然要辦事,接下來的五天裡,他一直在異象附近轉悠。
到了後來,他甚至嘗試更靠近異象一點,因爲太遠了搜索不到信息,而他如果能妥善地使用預知能力,基本也能保證自己不會陷入危險中。
不過有一次他思索得太認真,差一點就陷入了異象外廓的抖動中——異象基本上是被約束住了,但是細微的波動還是有的。
這麼大面積的異象,一個輕微的抖動,外廓可能就會延伸出去五六十里,還是很危險的。
頤玦都因此嚇了一跳,好懸出手,幾人退回去之後,她還呵斥他一句,“小心點兒!”
藏菁雖然愛調笑他倆,但也忍不住說一句,“馮君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就不能遠一點嗎?”
“不能,手太短啊,”馮君苦笑着回答,心說這一縷玄黃之氣,賺得還真不容易,辛苦這麼久不說,將自己手短的缺陷也暴露無遺,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過……怎麼說呢?這倒也未必是壞事。
馮君當初在羊城跑業務的時候,就懂得這個道理了,適度地暴露自己的缺點,有利於降低別人的警惕心甚至敵意——你這個人不是無懈可擊的,危險程度自然就低了。
推演距離太近,真的是很要命的弱點嗎?還真的不是!
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這可能是很要命的缺陷,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這還真不算什麼。
很多推演高手,想要保證自己的全力發揮,也會有這樣那樣的前置條件。
所以他雖然有一點點遺憾,但也不是很在意,“關鍵是拿了別人報酬,就得辦好事。”
對於他這句話,跟着他的八九個人都沒有說什麼——沒錯,現在跟着他四處溜達的人真的不少,雖然每天就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沒什麼章法可言,也沒有任何收穫。
跟着他的,都是元嬰修者,到了這個晉階,誰會認爲區區幾天的閒逛就算無聊?
動不動閉關十幾年幾十年的修者,要是連這點寂寞都耐不住,還修個什麼道?
正經是,他越無所事事,別人就越有興趣跟着,甚至多數人都默默地記下了他行動的軌跡,以及天象在此期間的變化——將來回去慢慢琢磨,沒準會有什麼收穫呢。
塅量長老這負責功法的,都很有耐心地跟着他,聞言忍不住出聲,“得人錢財與人消災,原本就是應該的……不過,馮山主能冒這麼大的險,這份敬業精神,我還是很佩服的!”
事實上,元罡門和玄黃門的人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心生感慨,修者在修道過程中遇險那是常事,大家對死亡也沒那麼敏感,可是推演者冒着生命危險推演,那終究不一樣。
推演高手接受委託的時候,通常就不會接那些太危險的,反正是高手,平常也不愁業務,何必冒那種風險?遠離危險,安生地推演不香嗎?
一名元嬰初階忍不住感慨一句,“忽然間發現,不管結果是什麼,只要他保持這種推演態度,那一縷玄黃之氣,也不算給得太多。”
他身邊的一名真仙,卻是玄黃門的,這位有點不服氣地表示,“這可不夠,我申請玄黃之氣兩百多年都沒得到,他起碼得這樣推演一年才行。”
馮君當然不會推演一年,他又推演了五天,前後加起來十天,再加上此前兩天的預熱,總共也不到十二天,就結束了推演。
不過這十二天他也挺辛苦,不休不眠不說,同時還要持續推演,更是時刻處在可能的危險中——這三樣加起來,就算是金丹初階,也有點吃不消。
然後馮君找到了晨曦,說我推演有一些眉目了,但是缺少印證的數據,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其他大世界的樣品或者氣息,我纔好確定,對方是來自哪個大世界。
晨曦真仙聽說過馮君的這個規矩,他手邊也準備了一些樣品和資料,但是他想要稍微拖一拖,省得讓對方覺得自己太心急,於是出聲發問,“你不需要休息兩天嗎?”
“我太需要了,”馮君笑着點點頭,這十天對他來說,真的是非常高強度的工作,“所以你在來回的路上,可以慢一點,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慢一點可是不合適,”晨曦笑着回答,“不過你這麼累,我可以晚點出發。”
這一晚點就晚了五天,而馮君卻是活生生地睡了五天——他真的太累了。
他休息肯定有人護法的,頤玦、藏菁和清磯等人雖然跟着他走了十天,可她們基本沒怎麼用腦,心不是特別累。
晨曦真仙帶來各種樣品和物資,馮君在半天之後才睡醒。
其他大世界的物資、氣息和信息,都是七門十八道自家的底蘊,輕易不會跟人分享,晨曦帶了一百多樣品,還有兩千多部典冊,由此可見,玄黃門的決心很大。
馮君大致掃了掃兩千多部相關典冊,又將一百多樣品觀察了一遍,然後點點頭,“好了,我大致都有點印象了,再去推演一遍。”
這次他的效率就高了很多,不再盲目地刷地圖,而是選了一些關鍵點,節省了不少時間。
不過在關鍵的點位上,他推演的時間卻是加長了,重點地段重點推演。
所以等他推演完畢,八天時間又過去了。
回來之後,他表示要和晨曦真仙單獨談談,別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有眉目了。
然而,爲了安全起見,他嘴裡的“單獨”,是算上了他和頤玦,而晨曦真仙也不可能單獨面對她,這個小世界是玄黃和元罡共同拿下的,沒可能只有一家知道結果。
只有藏菁、塅量、清磯等人被排除在外,他們的心情顯然不會太好——雖然事後打聽消息也未必有多難,但是這種被排除在圈子外,沒有決策甚至參與的權力,真不是什麼好感受。
馮君並沒有考慮這些,他很乾脆地向晨曦真仙表示,“沒有推演錯誤的話,對面應該是一個屬於蟲族的大世界。”
“蟲族?”晨曦先是一怔,然後苦笑一聲,“蟲族……可能有那麼危險嗎?頤玦都覺得受到了威脅,我門中有前輩去過蟲族的大世界,最麻煩的是數量多一點。”
馮君輕咳一聲,臉上有一點古怪,“香火成神道的蟲族。”
他是忍不住想起了花花——它積攢了那麼多功德,也有一些類似的氣息。
“香火成神道的蟲族?”晨曦真仙忍不住愕然,“這還真是少見……上神有分神期嗎?”
“香火成神哪裡有什麼上限?”一名元罡的高階真仙不以爲然地搖搖頭,“除非是看世界規則……如果規則足夠高,渡劫期甚至大乘期也是可能出現的。”
“我真不用你提醒,”晨曦真仙看他一眼,苦笑着發話,“但那是蟲族世界,這種世界就不可能高端到哪裡……真的高端世界,自然會有強橫種族存在,哪裡輪得到蟲族佔據?”
然後他又看向馮君,“對方頂端戰力有多高?”
馮君白了他一眼,然後很乾脆地搖頭,“這我哪兒知道?”
知道對方只是蟲族,晨曦真仙心裡驀地輕鬆了很多,於是又問,“蟲族是主張侵略的……它們什麼時候能來到這方位面?”
“過來的話……五到六年吧,”馮君不太確定地表示,他感知未來的極限,也就是四五年,他也只是感知到了蟲族入侵的氣息,以及香火成神道的特徵。
“四五年……”晨曦真仙沉吟一下,“有沒有可能提前衝過來?”
“這個可能性客觀存在,”馮君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在推演的過程中能輕易地感受到,各種意外會造成多大的偏差——別的不說,他推演出了蟲族世界,這就是一個極大的變數。
“那就好,”晨曦真仙居然表現得有點興奮,事實上他的話證明,他確實很開心,“索性不用提心吊膽地等着了,大家一起衝過去……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裡有千日防賊的?”
“這次又是你兩家衝過去嗎?”頤玦真仙實在忍不住了,冷冷地出聲發話,“真是把天琴的其他人當做無物呀。”
她對蟲族的大世界的瞭解也不少,不算強大不說,關鍵蟲族身上有很多極好的材料,每一個蟲族世界都是一個寶藏,她實在見不得這兩家的私心。
馮君的眉頭微微一皺,不悅地發話,“我說,你們真的一點都不考慮危險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