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遲疑一下表示,“我師門有渡劫期長輩,若是他們察覺了不妥,我不可能隱瞞。”
不等對方發作,他又補充一句,“不過我確定,我的師門跟九情前輩沒有絲毫關係。”
九情是真的有點想發火,就算你身上有大能留下的底牌,也不能這麼爲所欲爲吧?
但是聽到解釋之後,他也能感受到,馮君確實不想跟自己爲敵,只是不想把話說滿。
然而,九情不但是元祖,也非常自我,劃出的底線,怎麼可能任由別人改動?
“跟我沒有絲毫關係……你的師門到底是誰家?”
“抱歉,這個不能說,”馮君回答得異常乾脆,“反正你們都沒聽說過。”
“莫非……跟竹君子出處類似?”九情憑直覺就能確定,對方說的是真話。
而竹君子的根腳,他也比較清楚,那種情況裡出現的師門,不爲人知倒也正常。
但他不可能這麼賭,“把你的護符亮出來,我再看一看。”
馮君再次亮出了護符,但是守護者做的牽引氣息,他就不拿出來了。
對方可能是他遇到的最精明的大能,萬一看出牽引氣息來自異世界,那就糟糕了。
九情沉默一陣,然後輕咦了一聲,“咦,居然……有點那種氣息?”
具體是那種氣息,他沒有明說,不過很快地,他就做出了決定。
“你對師門長輩,不得細說我的稱號和做過的事……可以承諾嗎?”
“這個沒問題,”馮君坦蕩地點點頭,“我只是不敢對師門做隱瞞。”
“這你就多慮了,”頤玦反而出聲了,“誰也不能隱瞞掉全部經歷。”
“在這裡劃分地域,本就該給師門一個解釋,不過我會說遇到了來歷不明的強大存在。”
“是啊,”輕瑤也同意她的話,“前輩在阿修羅整出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徹底隱瞞。”
“馮小友有點太認真了,”連瀚海都這麼表示,“天道誓言,不涉九情前輩的因果即可。”
“嘿,你們倒替我做主了,”九情有點不高興——這麼決定,問過我了嗎?
然而,他也清楚這個結果是必然的,自己的存在,不可能被徹底隱瞞掉。
所以他也沒辦法再挑剔,“天道誓言是一回事,我若被牽連,自會有其他因果。”
這個警告並不多餘,數萬年前他能殺得天琴血雨腥風,現在自然也可以。
不過大家都沒有在意,都決定許下天道誓言了,誰會拿自己的道途開玩笑?
天道誓言也很簡單,雖然這裡是阿修羅世界,拿自己的道途起誓也一樣有約束力。
起誓之後,衆人在等待分佈圖的時間裡,研究起了傀儡之術。
馮君不着急研究,反而跟九情聊天,“前輩,您需要靈氣恢復,那這通道是怎麼打通的?”
“這個……”九情似乎有難言之隱,過了一陣才反問,“這個很重要嗎?”
“有一點重要,”馮君沉聲回答,“可能跟我追查的一些人和事有關。”
九情沉默一陣發問,“我若是不說呢,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問題讓馮君沉默了,過了一陣他才表示,“也許什麼後果都不會有。”
“那就是也可能有嚴重後果了?”九情是多聰明的人?瞬間反應了過來。
不過面對這隱晦的威脅,他居然生不起氣來,“這個世界跟天琴相遇,其實是必然的。”
“這個我清楚,”馮君點點頭,“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似乎摻雜了一些人爲因素。”
“嘖,”九情有點無奈,“你說得不錯,但是我沒法細說。”
“是盜脈嗎?”軒轅不器出聲了,“早期靈植道就發現了阿修羅的投影。”
“怪不得是靈植道主導通道口,”九情考慮問題有點跳躍性。
然後他才輕喟一聲,“這一方世界確實出現過人族修者,前一陣被我放逐到虛空了。”
他似乎覺得這件事有點丟人,無論如何不肯繼續細說了。
軒轅不器卻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表示盜脈挪移走了自家看守的通道座標點。
“那就說明,機緣不是你軒轅家的,”九情不耐煩地表示。
“不要自取其辱了,怎麼也是一把年紀了,連這點事都不懂嗎?”
這個元祖是真的難打交道,軒轅不器想要發作,但是架不住……實在是打不過。
馮君可是不管這些,“原本是四個通道口,現在開了三個,不知道最後一個何在?”
他一發問,九情就有點頭大,主要是不認真回答的話,可能會有嚴重後果發生。
他相信小金丹不會無的放矢,所以耐着性子回答,“隨機牽引走的,我也沒注意。”
爲了防止對方不相信,他又補充一句,“也就是因爲牽引的波動,我才發現那廝。”
軒轅不器還想再問,但是發現對方對自己不感冒,只能衝馮君使個眼色。
馮君還真的弄懂了他的意思,“前輩,這種人奸爲什麼不誅殺……您起碼要保密吧?”
九情再次沉默,過一陣纔回答,“故人之後,而且他並不知道我的根腳。”
大家再次默然了,這位前輩……還真不是一般的率性啊。
馮君原本還想問一問那位的根腳、修爲什麼的,這時也不好再開口了。
說到底,念舊情是難得的好品質,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咄咄逼人——對面可是元祖來的。
他不問了,九情反倒來了興致,“光是你問我了,能說一說給你護符的那位前輩嗎?”
馮君遲疑一下搖搖頭,“這個……怕是不太方便,畢竟是長者,怎麼好隨便議論?”
不過想到對方剛纔欲言又止的情況,他心裡也有點好奇,“您具體想知道什麼?”
九情思索一下表示,“年紀吧,那位前輩的壽數有多大?”
“這個我真不太確定,也不敢問,”馮君正色回答,“除了它自己,沒有人知道答案。”
九情沉默一下,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他的朋友多嗎?”
這是……有情況?馮君心裡在盤算,臉上卻不動聲色,“他的朋友……我只見過一個。”
九情又問一句,“那位前輩……跟竹君子熟嗎?”
“不熟,”馮君非常肯定地回答,“他倆前一陣才見過第一面。”
這一刻他分外僥倖,自己從來沒有咬死竹君子是師門中人,要不然這會兒就露餡了。
“我覺得也是這樣,”九情嘀咕一句,很顯然,這傢伙掌握的信息絕對不少。
過了一陣,他又問一句,“你跟竹君子怎麼認識的?”
馮君無奈地一攤雙手,“這個確實不方便說……前輩您也拒絕了我很多次。”
九情沒有在意,而是再次發問,“那你的師門裡,古器多嗎?”
馮君聽得眉頭就是一皺,“古器……前輩你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九情毫不猶豫地回答,“反正物品在你師門,說一說無妨吧?”
信你纔怪!馮君的眼珠一轉,“莫非前輩是演天鏡的主人?”
“演天鏡……到了你的手裡?”九情聞言也是一愣,“那廝也隕落了嗎?”
“那鏡子我得自於其他人,”馮君沉聲回答,“鏡子的主人應該是隕落了。”
“物是人非了啊,”九情輕喟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好小子,還真夠滑頭的。”
“我問的是你師門的古器,你跟我說什麼演天鏡……話題轉換得太生硬了吧?”
馮君的小心思被戳穿,卻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他一攤雙手,很坦蕩地表示。
“抱歉,師門的信息我不能隨便泄露,不過要說古器……”
他的手腕一翻,一股凶煞之氣自手中傳出,“這個算古器嗎?”
他手中是一個封印盤,裡面是一枚殘破的箭頭,是他得自火星的。
“咦,滅仙箭?”九情頗感意外,“怎麼、怎麼……此物怎麼在你手上?”
看到這個箭頭,他忍不住就生出了動手之意,不是要搶奪,而是要攝過來細細觀看。
反正只要他沒有強取豪奪之意,馮君的師門長輩也不能太計較。
然而就在他即將動手的一瞬間,隱約中覺得,一股莫大的威脅鎖定了自己。
如果他還要繼續伸手,絕對會招致非常嚴重的後果。
所以他只能按捺下了衝動,心說這馮君身後,還真是有人啊。
“是我撿的,”馮君隨口回答,“前輩知道此物來歷?”
“撿的……”九情有點想吐血,這種東西你隨便就能撿到,這氣運豈不是要逆天?
怪不得有那麼多大能關注你,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此物來歷,你家師長沒說?”
馮君想一想,然後搖搖頭,“我家師長對此物興趣不大,也不跟我解釋。”
“這就對了,”九情下意識地嘀咕一句,“你師門財大氣粗的,哪裡看得上這點小東西?”
對方師門看不上的東西,但是他看得上啊,恨只恨不敢出聲討要。
“你家師長不說,我也不便隨便開口……你師門是否遭遇過大劫?”
“前輩你這就……不會聊天啊,”馮君有點無奈了,“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好了,哪裡有這麼詛咒我師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