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烽微垂着視線,睨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盛湘,薄脣開啓,出聲說:“以你及格線爲標準,少考一分,我就少陪你一天。”
盛湘聞言,頓時美眸圓瞪,不由得揚聲道:“你這是收費嗎?簡直趕上打劫了!”
程穆烽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他故意一本正經的樣子,板着臉說:“你才十八歲,什麼樣的年紀做什麼樣的事。你現在就應該全心全意讀書,當學生的學習都學不好,還能幹點什麼?”
盛湘躺不住了,她翻身而起,盤腿面對着程穆烽而坐,癟嘴道:“那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誰還沒有個短板?我是學習不行,可我別的行啊。”
程穆烽道:“你不要偷換概念,別人所謂的一短一長,短總得有個底線。你上學大半年,如今臨到考試抱佛腳,一本書連目錄都看不明白,你說我該罵你點什麼?”
盛湘的那些歪道理在程穆烽這邊根本說不通,因爲他本就是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人。盛湘憋着嘴,漂亮的臉上滿是不滿卻又不敢抱怨的隱忍。
程穆烽見狀,心底已經想笑,可爲了她最近的學習能有進步,他還是繃着一張臉,出聲道:“不然我換個說話,你這次的考試,英語和數學兩門只要在及格線以上,多一分我就多陪你一天,如果多出十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以此類推,上不封頂。”
說罷,他又徑自補了一句:“當然了,你也不可能多的了太多。”
盛湘頓時美眸一挑,瞧不起她?
她這人最怕別人激她,所以本能的出聲道:“你這話認真的?”
程穆烽不答反問:“我說話什麼時候不認真?”
盛湘再次跟他確認:“這是你說的,我多一分你就多陪我一天,多十分就答應我一個條件。二十分就二個,三十分就三個。”
程穆烽實在是沒忍住,他勾起脣角,似笑非笑的道:“行了,別往上算了,你以爲你能考多少分?”
小丫頭估計給她書,讓她翻答案她都找不到地方,哪兒來這麼大的口氣?
程穆烽知道盛湘倔,卻從未覺得她倔的如此可愛,簡直就是滿目的自信。
盛湘也不傻,看出程穆烽吃定她不行。她頓時調整了一下坐姿,正襟危坐,一臉正色的面向程穆烽,說:“好,我就跟你打這個賭!你看到能不能及格!”
程穆烽見盛湘意料之中的上了套,他點頭道:“我看着呢,時間有限,你自己得抓緊了。”
盛湘前一刻還懶懶的,一副雖然我想及格,可我又不想學的消極模樣。如今跟程穆烽打了賭,她有了目標,自然如打了雞血一般,當即拿起茶几上厚厚的數學書,刷刷刷的翻看着。
程穆烽看着她的樣子,眼底滿是寵溺和溫柔。
終歸是不捨得看她這副無頭蒼蠅的模樣,程穆烽拉着盛湘的手腕,道:“走。”
盛湘擡眼看着他:“去哪兒?”
程穆烽說:“學習就得有個學習的氛圍,坐在沙發上看書像什麼話,去書房。”
盛湘抱着書,跟在程穆烽身後屁顛屁顛的進了書房。盛湘來程穆烽這兒的次數不多,她平日裡又不愛看書,所以書房還真是進的少。推開程穆烽的書房房門,偌大的地方,一面是窗子,三面牆壁上全都是高高的書架,書架上堆滿各式各樣的書,其中醫學類的書佔了六成。
盛湘左右環視了一圈,不由得出聲道:“這些書你都看過了嗎?”
程穆烽走到辦公桌處,將電腦前的書收起來,給她騰了地方。
“都是以前看的,現在看的倒少了。”
書這個東西就像是閱歷,由少到多,由量引起質的變化。程穆烽能年紀輕輕就拿到副教授的職稱,不僅僅是他在醫學上的天分,還有的就是不爲人知的努力和勤奮。
這麼多年,除非是忙到下了手術檯飯都不吃倒頭就睡,不然但凡有空,程穆烽都會看書。於很多人而言,哪怕是專業學醫的人,都不喜歡看醫學類的書,太枯燥繁雜,可程穆烽已經養成了習慣,看書會讓他心情沉澱,不受外界打擾。
“過來,在這兒坐着。”
程穆烽讓盛湘坐他平時工作的椅子,盛湘坐進去之後,立馬笑着道:“好舒服。”
程穆烽說:“舒服更得認真學習。”說罷,他走到一邊搬了把椅子過來,就坐在盛湘身邊。
盛湘說:“有紙筆嗎?”
程穆烽打開抽屜遞給她一沓白紙和一支鋼筆。
盛湘這人最擅長的就是學習的時候走神,拿起程穆烽的鋼筆,看到上面的logo,她立馬挑眉道:“哎,我三叔也最愛這個牌子。”
程穆烽正在翻數學書的目錄,聞言,他淡淡道:“你三叔送我的。”
“嘖嘖,果然是好基友。”盛湘擰開鋼筆蓋,在白紙上開始刷刷刷的描寫着。
程穆烽無意中看了一眼,但見盛湘在紙上畫了一隻大白,圓圓的身子,伸出的手掌,憨態可掬,卻又出奇的惟妙惟肖。
程穆烽道:“你還會畫畫呢?”
盛湘來了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程穆烽無奈的搖了下頭,心想只要不學習,讓她幹嘛都成。
一目十行掃了眼目錄,這些知識於他這個高才理科生而言,就像是高中生做小學生的題目,完全沒有任何難度而言。
眼看着盛湘一個人玩的熱鬧,程穆烽出聲說:“老師給你們劃重點了嗎?”
盛湘‘哼’了一聲,不以爲意的道:“整本書都是重點。”
程穆烽道:“我學理的,不知道你們文科和藝術生都會考些什麼,估計也不會太難。我先幫你補習前十五章的內容,兩個小時之內,你記下之後我晚上請你吃燒烤。”
一聽到燒烤二字,盛湘馬上將畫好的圖推到一邊,人湊到程穆烽身邊,淡定的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程老師您可以開始了。”
程穆烽忍俊不禁,開始給她講課。
能跟程穆烽近距離靠在一起,聽着他的聲音響在耳邊,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拿着鋼筆,時不時的在紙上寫着畫着。
這一幕,盛湘做夢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