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很重,也比較軟,因此掉在地上受損的就是地面和金子本身,金翅鳥脖子悽慘的向後扭着,一隻翅膀被硬生生的砸進了肚子裡,一隻抓在岩石上的爪子呈扭曲狀向後翹着,怎麼看怎麼悽慘。+頂點小說,
雲崢自然是沒工夫理會那隻悽慘的鳥,把兒子交給葛秋煙之後,就仔細的檢查自家閨女是不是受了傷。
陸輕盈的眉毛才豎起來就被雲崢一句話給罵的重新歸位了。
“少管那隻不值錢的鳥,趕緊過來幫我看閨女受傷沒有。”
雲落落見闖了大禍,立刻就一頭扎進爹爹的懷裡不敢看母親的表情,在這個家裡寵自己的是老爹,雲落落很久以前就明白這個道理。
閨女沒受傷,雲崢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拍拍閨女的腦袋讓她趕緊跑出去玩,免得被她母親抓住懲罰。
陸輕盈發愁的瞅着這隻金翅鳥發愁,剛纔還想着怎麼裝飾這隻鳥呢,轉眼間這隻價值連城的金鳥就變成了一隻死雞。
“你閨女現在就是一個闖禍精,長大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你就可勁的寵溺她吧,我當閨女的時候……”
“你當閨女?你當閨女的時候就是一個倒黴蛋,少拿你倒黴的童年和我閨女比。
我只要我閨女知書達理,心地善良就足夠了,剛剛你也看見了,我閨女就是想跟爹爹撒撒嬌,這有什麼錯,若果說有錯,也是憨牛這個夯貨有錯,誰讓他把箱子放在這個放屁都能崩塌的桌子上的?”
陸輕盈怒道:“你在你閨女面前根本就沒有腦子和辨別能力,如果讓外人那個智計百出的無敵統帥在閨女面前一點辨別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也不知道人家怎麼看你。”
雲崢嗤的笑一聲道:“我管被人怎麼看。閨女疼到十八歲就成人家的人了,現在抓緊疼會有什麼錯?”
陸輕盈生氣的把手上的茶杯丟到矮几上,指着金翅鳥道:“現在金翅鳥毀了,我看你拿什麼去救樑輯?”
雲崢嘿嘿笑道:“夫人,爲夫知道你是一位丹青妙手,剛纔金翅鳥什麼樣子你也看見了。重新畫一張圖出來,把金子扔爐子裡燒成水,重新澆注一個不就完了?費不了多少工夫。”
陸輕盈吃驚的道:“這隻金翅鳥當初可是接受過三千僧衆加持過願力,經過佛法洗滌過的,您造出來的金翅鳥能和一起的一樣嗎?”
雲崢不耐煩的道:“有什麼不一樣的?同樣都是金子,你要是覺得非要和尚唸經,就把五溝悄悄地請過來念上兩遍經文也就是了。”
陸輕盈安靜了下來,死死地盯着雲崢看了很久才道:“妾身現在才發現您對佛陀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
雲崢笑道:“子不語鬼力亂神,我是孔丘的門徒。”
“就您這句孔丘。妾身就以爲您根本就不是儒生。”
“你覺得我該是哪一門哪一派的人?”
“妾身以爲,您那一派都不是,您只是一個行走在天地間不敬神,不尊佛,不敬先師的無賴無賴漢!”
雲崢和笑嘻嘻的葛秋煙並排坐在牀沿上繼續逗孩子,對於暴跳如雷的陸輕盈就當沒看見。
陸輕盈的怒火發泄完了,還是要面對現實的,找來憨牛和猴子。讓他們兩個人擡着悽慘的金像離開了,她知道這事情耽擱不得。需要早點開始進行再創作。
春天早就來了,蒸籠峽如今真的變成了一個大蒸籠已經不適合繼續住下去了,於是,雲崢在某一個清晨,下令全家班師回豆沙關。
蜀中的大撤離工作已經進行到了後期,雲家在蜀中的商號。商隊,田產,山林,礦山或者出售,或者送人都已經清理完畢了。
除了豆沙寨之外。雲家的勢力算是全部從蜀中撤離了。
陸輕盈這些天日夜操勞顯得極爲疲憊,躺在軟綿綿的馬車裡不斷地打瞌睡,明明已經非常睏倦了,卻堅持着不願意睡着。
雲崢探手摸摸陸輕盈的額頭,見她沒有生病,就笑道:“想睡覺就睡覺,強撐着算怎麼回事?”
陸輕盈一骨碌坐起來瞅着雲崢道:“夫君,金翅鳥重新鑄造成功了,鳥身上也綴滿了佛寶,可是這和崇聖寺塔尖的金翅鳥不一樣啊,那些高僧會不會看出端倪來?”
雲崢笑道:“大理窮困不堪,把一隻好好的金翅鳥弄得不夠威嚴,咱們把各色寶石和佛寶加持上去,這叫做供養,放心睡吧,那些高僧只會估量金翅鳥的價值,沒人會在意別的。”
陸輕盈嘆息一聲道:“夫君,您小覷了天下高僧,不是所有的人都會關注金翅鳥的價值的,不說別人,您覺得五溝會在意那些金珠寶貝嗎?這世間崇信佛法的高僧不是沒有,在妾身看來,他們的數量很多。”
雲崢重新拿起書本漫不經心的道:“真正的高僧,只會將僧人的死認爲是劫數,只會爲那些死掉的僧人誦經,只有那些六根不淨的和尚纔會想着利用僧人的死來撈取好處。
能不遠萬里來到滇西去咒罵樑楫的和尚,你覺得可能是高僧嗎?”
“可是他們的勢力很大。”
“勢力這東西是世俗的東西,位高權重的和尚還能算是和尚嗎?只要是勢力,就有利益訴求,只要有利益訴求就一定可以商討和收買的。
你也知道這一次前來滇西的和尚,不光有禪宗,法華宗,淨土宗,律宗,聽說連久不出世的的法相宗和和天台宗也出現了。
夫人,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陸輕盈稍微思索一下就驚叫道:“二桃殺三士!”
雲崢哈哈一笑,拿手摸摸老婆光潔的臉蛋道:“說錯了,是一鳥殺七士!”
陸輕盈嚥了一口唾沫道:“您會挑起佛門爭鬥的。”
“福禍本無門,尤人自招取,五溝說他們想要我們從大理國奪回來的佛寶,那就必定要承受這樣做的後果。
越是貪得無厭,他們之間的爭鬥就越是激烈,我們站在一邊看笑話就是了,我這兩年年歲大了,火氣消減了很多,再不發威別人會以爲我這頭老虎是一隻病貓!”
陸輕盈把頭枕在雲崢的腿上道:“既然夫君您都已經謀劃好了,妾身也就放心了。”
說完話就閉上眼睛睡覺,不一會悠長的呼吸聲響起,她真的很睏倦,心事才放下就睡着了。
潘良再一次從豆沙寨軍營回來,依舊沒有能夠見到雲崢,中軍說的很清楚,雲帥依舊在蒸籠峽養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自從在滇西草原撲空之後,潘良就明白雲崢這是準備出手保護樑楫了,再加上自己又被彭九帶着在滇西草原兜圈子,他就更加確定自己這個想法的正確性了。
說實話,這一次領命來對付樑楫,潘良的兩條腿是打着哆嗦來的,雲崢這個人粗暴無禮,而且極端護短的脾性在大宋是出了名的,如今大宋的御史大夫李常都被他打掉了滿嘴的牙,至於他當年一人羣毆言官的輝煌事蹟更是讓人記憶猶新。
滿朝文武到現在都不明白,本應該最恨雲崢的御史大夫李常現在卻變成了雲崢最堅實的盟友。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能讓李常這種卑鄙小人變成了目前這種狀況。
這一點沒有人能夠明白,李常絕對不是在敷衍雲崢,他是真的在幫助雲崢,只要是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他真的和雲崢情誼非常的深厚,只要看他在朝堂上幫助雲崢據理強爭,生生的把雲崢從屠僧這一大事件中摘出來就可見一斑。
罪責最後落在了獨自領軍出征的樑輯身上,這是潘良所沒有想到的,現在,雲崢不會有任何事情,而樑輯最後的下場除了砍頭之外沒有其他出路,至少,那些義憤填膺的高僧就是這麼認爲的。
“慶雲大師,雲崢依舊避而不見,我們此時如何是好?”
潘良不願意把雲崢往死裡得罪,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定位在一個脅從的角色上,他根本就不願意得罪雲崢,他很清楚一旦樑輯死了,自己必定會受到雲崢最強烈的報復。
慶雲僧睜開眼睛看了潘良一眼道:“急什麼,他總會出現的,三百多僧人被屠,身爲劊子手的雲崢他總會受到佛祖懲罰的,這是他的罪孽,他逃不掉。”
潘良笑道:“大師錯了,朝廷之所以派下官前來協助諸位大師其中的第一條就是不得對雲帥無禮。”
白馬寺的慧真和尚宣稱了一聲佛號道:“殺人者王侯,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也是你們俗世的道理。
貧僧此次來蜀中,就是想請這位殺人王連貧僧一起殺掉,只要能夠稍減殺人王的兇焰,貧僧舍卻這身臭皮囊又如何?”
慧真才說完,驛站裡其餘的僧人一起宣稱佛號齊聲稱善。
潘良朝大堂裡的三十四位僧人拱手道:“此次屠僧事件朝廷大爲震怒,向我華夏自古就是禮儀之邦,如今出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實在是前所未有,本官一定會爲那些冤死的僧侶討回一個公道。”
“我就奇怪了,你身爲大宋官員,卻想着爲敵國子民向自己的將領討公道,這纔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左右侍衛何在?這樣裡通外國的奸細不趕緊拿下更待何時?”
潘良大怒向大堂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青衣人施施然的踏進了驛站,一羣如狼似虎的軍兵正如潮水般的從那個青衣人的身後涌進大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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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