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號角聲中,彥崇標誌性大吼聲響起,已經殺進女真軍核心的少年,將藏兵洞中躍出的士兵彙集起來,徹底將女真軍切成了首尾不能相顧的幾段。
勝利就在眼前,歡呼己經響起,所有赤焰軍將士們心中均有一個念頭閃過,“我們贏了!”
任是女真人再兇悍,當那名猛安在楊志的斬將刀下授首之時,陣形漸漸散亂如沙灘上的城堡,幾個浪頭打過後一切便歸於平靜。
戰局已無懸念,岳飛領着騎兵並不攻山,而是在山腳下引弓專射女真後隊,那些身無鎧甲的士兵猶如斷藤的葫蘆一般,不停地從山上向下滾去。
與姚平仲纏鬥的幾百女真騎兵,眼見得大勢已去,不再作無謂的拼殺,紛紛打馬向榆州而去,姚平仲殺得滿身是血,打馬狂奔而來,與岳飛一左一右開始清剿崩潰之敵。
岳飛故意留出中路,不少撤下山的女真士兵不及多想,順着中路的通道向外逃去,卻不知雙腿如何能跑過戰馬,趁着這些士卒逃命中並無鬥志,岳飛等人不費太多力氣就將逃敵肅清。
敵人制造的希望,就是死亡的陷井,被殺得暈頭轉向的女真士兵,沒辦法理智的去分析這個理論。
最後耿守忠也忍受不住,帶着一千遼軍衝了過來,將國破家亡的怒火傾泄上已無戰力的女真人頭上。
大勝!
了不起的大勝!
斬了對方一名皇族、一名猛安、二名謀克。這等戰績足夠赤焰軍在神山上盡情的歡呼、跳躍。
“不接受投降,所有女真人一個不留,全部殺絕。”
當彥崇下達這個命令時,岳飛明顯有些吃驚,就連楊再興也停止了草根的抖動,一向寬厚的大郎今天如何下達如此殘酷的軍令!
莫莫和耿守忠則是興高采烈地去執行命令,彥崇扔掉已經變形不成模樣的武器,看着鮮血澆透的神山,也不作解釋,只是對着浸在血泊中赤焰將士的屍首,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個世上只有自己知道靖康之痛,這份沉重也只有自己一人揹負!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隨着彥崇用歌聲起頭。這首詩經中的無衣之歌,響徹了燕雲大地……
挾神山大勝之威,彥崇揮兵榆州,完顏闍母剛得到城池,還沒來得駐守就興沖沖奔澤州而來,彷彿這幾州都是煮熟的鴨子,不過在赤焰軍的鋼刀下,這鴨子飛走了。
榆州不少趁火打劫之徒被赤焰軍圍住,二話不說人頭落地,砍得全城人頭滾滾,彥崇卻看也不看,留下折可與帶一千新兵及輕傷員留守,大軍如完顏闍母一般,直奔中京而來。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北方的天感覺比南方更高,星星也更亮麗,彥崇帶着一千精騎一人雙馬,馬不停蹄向中京奔去,困了就下令用繩子將人綁在馬上繼續行軍。
“哥,中京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有必要這麼急嗎?”
在彥崇懷裡睡了一覺的莫莫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如花的臉上那對黑眼圈也不見了。
見少年也是雙目微閉,看來也快進入夢鄉,白天幾次劇烈的廝殺,縱然是鐵人也吃不消,莫莫心疼地靠在少年懷中,默默感受着那強壯心跳。
這支睡眠中的軍隊在深夜中前行,過德山、鹿鳴山,天亮之前,終於出現在中京城下。
一日六百里,金人能做到,赤焰軍也能做到!
紮下大營,天也開始放亮,今天的神仙們一定也是好奇中京城南邊突然多了一處營寨,都跑來看熱鬧,整個天空一絲烏雲都沒有,就象一塊大大的藍玉。
彥崇安排楊志固守營寨,下令全體睡覺,於是整座大營不多時鼾聲四起,而彥崇堅持視察完一圈後,對身邊的少女說道:“一起睡?”
莫莫聽到這一語雙關的調笑話,瞪了彥崇一眼,便拿小蠻鞋來踩,卻不知中招幾次後,彥崇早有防備,躲開後伸了個懶腰便自回營帳睡覺去了。
莫莫沒踩着人,嘟着嘴遊蕩了一圈,見楊志帶着值勤士兵正在戒備。漸覺無聊,心想幹脆也去睡上一覺,這才發現全營好象沒有女性的營房。
一千精兵,就公主一個女性,誰也沒注意這個奇特的問題。
在營內走來走去,連天上的飛鳥被莫莫蕩晃的飛行都不利索了。少女一咬銀牙,掀起門簾,四顧一看無人,身形以極快的速度溜了進去。
就見彥崇呈大字躺在地上睡得正香,一叢濃密的鬍子隨着呼吸輕輕在跳舞。
莫莫還是喜歡玉面光潔的少年,見狀抽出腰間秋水劍,在彥崇臉上比劃了幾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吃吃笑了起來……
彥崇這一覺睡得真香,雖然就睡在中京城下,不清楚城中有多少女真士兵,但彥崇依然做了一個美夢。
和一衆美女住進了大觀園,自己彷彿成了賈寶玉,雲嵐、仙芸、百花、莫莫,還有朱璉都在大觀園中幸福快樂的生活,但具體誰是黛玉、寶釵卻模糊不清,只感覺無論在怡紅院還是瀟湘館都玩得非常愉快。
有朝一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和一衆嬌娘遊山玩水,這纔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覺醒來,彥崇才發覺自己的右胳膊酥麻不已,側頭一看,卻見莫莫如小貓一般,枕着自己胳膊睡得正酣,瑤鼻間起起伏伏,顯得俏皮可愛。
佳人沉睡圖,在空空的營帳中顯得無比溫馨,彥崇看着熟睡中的少女,不由的癡了,良久才被號角聲驚醒過來。
莫莫也被驚醒,眼睛看見少年對着自己微笑,不由臉色微紅,勇敢地將小腦袋拱入彥崇的懷裡。
“和哥哥睡覺,好舒服!”
中京城中的金兵已經發現了這支不速之客,四門緊閉,而赤焰軍營也是寂靜無聲,雙方就像是在電梯中遇上不熟的人一樣,各自看着手機,都不拿正眼去看對方。
大帳中彥崇全身披甲,正在聽楊志彙報情況。武松和莫莫一左一右分立兩旁,更顯得少年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