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道:“姑娘,可是主子爺他的脣色一看就是中毒,會不會毒解了這血就不會流了。”
“等不及了。”
連舅舅煉製的解毒丹都解不了的毒,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找到解毒的辦法。
可這個傷口再不弄上,就來不及了。
烙鐵燒的通紅,蘇亦欣不是手無寸鐵的姑娘家,妖魔鬼怪不知收了多少,可想着這通紅的烙鐵,等會要落在顧卿爵身上,就止不住的手抖。
“亦欣……”
虛弱中的顧卿爵喊了一聲。
蘇亦欣看着顧卿爵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身子在輕顫,立刻將腦子裡的東西全部往後一甩,拿着烙鐵往前一杵。
“滋滋滋……”
烙鐵與皮肉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同時鼻子還能聞到一股焦味。
整個過程,顧卿爵只是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裳,沒有吭一聲!
血止住了。
顧卿爵昏睡過去。
不知是疼的暈過去,還是毒藥發作。
普通的病,普通的毒蘇亦欣都可以治,但這種連無極宗少宗主煉製的解毒丹都沒用的毒,她只能乾瞪眼。
“三七,今天晚上你們到底去幹什麼了?”
“姑娘,我們去了……”
三七垂着頭,支支吾吾的,想看蘇亦欣又不敢。
“到底去哪裡了?”
“去了宜春苑。”
蘇亦欣瞪大眼睛,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們去皇家御苑做什麼。
“姑娘,我也不知道主子爺爲什麼一定要去宜春苑,這個您等主子爺醒了再問他吧。”
現在連他中了什麼毒都不知道,哪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明天還要上朝,現在要怎麼辦。
冷靜,一定要冷靜。
蘇亦欣拿出傳音符,將還在京都的百里行宇找來,看看錶哥能不能看出來顧卿爵體內的毒。
百里行宇來的很快,只是他也沒有辦法。
“表哥,他明日就要上朝。而且被弩所傷,這個不能讓旁人知道。”
百里行宇點頭。
“明日先請假兩天,我帶着他回無極宗,儘量後天回來。”
“好。”
孔翀不知道是得了什麼風聲,他本來昨日就被氣暈了過去,早朝都是勉強去的,可早朝後,他卻有精力跑到蘇府來,慰問他這個下屬。
姜伯將人迎到正廳,丫鬟送上熱茶,蘇亦欣纔過來。
“孔大人。”
“你就是顧子淵的妻子,蘇氏?”
蘇亦欣點頭:“正是。”
孔翀的目光落在來人身上,大概十五六歲,身材高挑,身穿湖藍色的長裙,肌膚賽雪,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顧卿爵還真有福氣。
隨便找一個沖喜新娘,就找到這麼個天驕。
難怪都高中狀元了,也捨不得將這個妻子給丟掉。
這模樣,換做誰也捨不得啊!
“今日顧大人沒有上朝,一打聽原來是病了,這顧大人如此年輕平日裡看着身子骨很好,怎的突然就病了?”
蘇亦欣嬌羞一笑。
抿着脣,不好意思的模樣。
孔翀奇怪,接着問:“顧夫人,這是怎麼了?難道他沒有生病?”
“既然孔大人想知道,那我就勉爲其難的說了,我跟子淵雖然是夫妻,但因爲之前年歲尚小,就,就一直沒有圓房。這血氣方剛的,昨日又淋了一晚上的涼水,這不就直接起不來身了。他又好面子,不肯見人……”
蘇亦欣的聲音越說越小。
那張雪白的臉,紅的都要滴血,頭垂在胸前,雙手攪着帕子。
孔翀愣住了。
他來蘇府,一個原因是來查探顧卿爵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二是看看蘇府的佈局,找出曾勝己住的院子,方便他接下來的動作。
可這個比跟他女兒差不多年歲的姑娘,跟他說夫妻二人的私密之事。
他就是臉皮再厚,也有那麼點不自在。
“我這番來就是來看看顧大人,不知顧夫人方不方便帶路?”
不就是來查探顧卿爵是不是真的受傷了麼。
現在蘇亦欣能確定,宜春苑就是孔翀暗中勢力,顧卿爵昨晚過去,應該是想查探虛實,卻不想暴露了,纔會受傷。
“哦,孔大人要是想見子淵,那我帶大人去後院。”
孔翀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昨日損失慘重,他要確定下,昨晚的事,是不是顧卿爵。
如果真是他,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於是起身隨着蘇亦欣去了後院。
“這蘇府看着,並不是十分大,怎麼去後院的路這麼長?”
孔翀十分懷疑,蘇亦欣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但他仔細看着周圍的風景,確定沒有走重複的路,心底提高了警惕。
“大人不知,我們這府邸有高人佈下的陣法,就是防止宵小之輩弄什麼刺殺。”
孔翀:“……”
他覺得這個顧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就像是對他說的一樣。
又走了半刻鐘,來到後院。
“讓孔大人見笑了,雖然我們沒有正式的婚禮,但其實是過了婚書的。所以就,住在同一個院子。”
“這個理解理解,過了婚書就是夫妻,夫妻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那個顧大人是在哪個房間?”
蘇亦欣再次嬌羞的笑了笑:“大人這邊請。”
孔翀跟着蘇亦欣進了她對面的屋子,這屋子是昨日表哥帶顧卿爵離開後,她讓斂秋連夜佈置的,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她不想自己的臥室,被顧卿爵以外的男子隨意進入。
會讓她覺得噁心。
本來只是備用着,沒想到孔翀這麼迫不及待。
一下朝就直奔蘇府。
進了屋子,孔翀的眼睛緊盯着牀上的人:“顧大人,你這突然生病,同僚都很擔心,我正好路過,來看看那你。”
“有勞孔大人走這一趟了,咳咳,咳咳……”
牀上的“顧卿爵”說着咳嗽起來。
孔翀看着牀上的“顧卿爵”,確定是他沒錯,再聽這個聲音也一模一樣。
但他就是不太相信,顧卿爵真的是因爲那個才生病的。
於是離的更近,還用手用力的拍躺在牀上的“顧卿爵”,並仔細的看着顧卿爵的臉,確定沒有異常後,才笑着說道:“都是樞密院的同僚,有幸一起在朝爲官,我們兩府隔得又不遠,自是要過來看望看望的。”
本章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