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元日。
今年打了勝仗,又有前朝寶藏入庫,本來應該舉國同賀。
但長公主的喪期未滿半年。
所以宮宴從簡。
大臣都在自己家中,不必入宮赴宴。
蘇亦欣他們在兩廣,封晟今年沒有回來,所以待衙門封筆後,蘇亦欣他們就去了無極宗。
當然了,時恩這個愛湊熱鬧的性子,肯定是一起的。
在無極宗高高興興的過了個新年,在正月初六才從無極宗返回兩廣。
皇佑四年是壬辰年,還是個閏年,許是官家惦記着唐介,剛剛開年,就將唐介提爲全州團練副使、監管郴州的酒稅事宜。
軍改亦在如火如荼進行中。
見江南西路和福建路收效甚好,趙禎便下令全國推行。
顧卿爵來兩廣赴任也有一年的時間,政務已經完全步入正軌。
就在這時,大理突然提出來要和大宋和親。
還點名要顧卿爵去大理和大宋的邊境迎接大理的公主入宋。
這個消息是顧卿爵提前得到的。
“護國公主?”
蘇亦欣扯了扯嘴角:“這個封號真有意思!”
“娘子這語氣聽起來不甚高興。”
蘇亦欣道:“我有什麼不高興的,不過是讓你去護送她入宋,又不是嫁給你。”
落無殤縮在桌子上:“這個護國公主什麼來頭?”
蘇亦欣左手撐着臉,笑眯眯的看着顧卿爵。
顧卿爵暗道不好,娘子肯定是生氣了。
連忙解釋:“這個護國公主叫段苕蓉,並不是現任國主段思廉的親女兒,而是宗室女,爲了這次和親特地封她爲護國公主。我是去年來兩廣時,與喬裝來兩廣的段苕蓉有過一面之緣。”
“就只是有一面之緣,她會欽點你去?應該不止吧!!!”
落無殤繼續不怕死的說。
反正這次去地宮,他得了極大的好處,不僅傷全部好了,還多長出一條尾巴來。
正兒八經的打起來,他也是不怕的。
實力上來了。
欠扁的屬性跟着冒出來。
顧卿爵就沒想瞞着,可落無殤這陰陽怪氣的說上一句,蘇亦欣看他的眼神變得玩味。
顧卿爵:“……”
怎麼不是生氣,而是看好戲的表情?
顧卿爵清了清嗓子道:“當時段苕蓉男扮女裝,我並未及時認出,乘船時她被人推下水,是我救上來的。”
蘇亦欣點頭:“你與她有肌膚之親?”
顧卿爵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可以否認,但他不想說謊,當時還未開春,即便是在兩廣,天氣也有些冷,段苕蓉穿的多。
可當時段苕蓉掙扎的厲害,他是將之打暈拖上來的。
打暈之後他就發現段苕蓉是女的,可人已經暈了,江水湍急,只能先將人救上岸來。
“只是救人,你知道的,我不會生氣。”
顧卿爵當然知道。
耐不住落無殤在一旁陰陽怪氣啊。
而且越是在乎越是害怕,他就是擔心蘇亦欣知道後會不高興,所以這事就沒打算告訴她。
誰能想到,段苕蓉成了大理的護國公主,還要來大宋和親,並指明讓他護送。
那這事便瞞不住。蘇亦欣是真的不在乎,顧卿爵是爲了救人,救人之前也並不知道那是位女子。
消息傳到京都,陛下再下旨。
已經是正月十四。
而顧言笑的週歲生辰是正月十五,正好是元宵節。
長公主的喪期也剛好半年。
因爲去地宮,顧言笑的百日宴沒有辦,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熱熱鬧鬧的辦一場。
外祖母他們在十四日下午就都來了,玄陰宗姜韶丹帶着幾個與蘇亦欣較熟的弟子來,其他宗門都派了弟子過來。
白羽門直接讓唐純藝過來。
唐純藝身份不夠,但帶來了重禮。
看見可可愛愛的顧言笑,唐純藝喜歡的不得了。
“可以給我抱抱嗎?”
抱着顧言笑的是顧卿茗,見唐純藝眼冒星星的樣子,小心的將顧言笑給唐純藝。
“她好喜歡笑。”
“嗯,笑笑嘛,自然是喜歡笑,我阿嫂說,愛笑的女孩子,運氣都不會太差。”
“蘇師姐說的對。”
顧卿茗悟了,這位怕是她阿嫂的迷妹,而阿嫂願意讓她進到後院來,肯定也是喜歡這個姑娘的。
顧卿茗往唐純藝的腰間瞥了一眼,原來是白羽門的唐純藝。
雖然只是五門,但看她的年紀,跟二哥差不多,修爲比她這個從小修煉的還要高,也是十分有悟性的姑娘。
長的十分可愛,聲音也好聽。
難怪阿嫂會喜歡她。
顧言笑也喜歡呢,在唐純藝懷裡咯咯的笑。
很快吉時到了,司徒英從唐純藝手中接過孩子抱去正院,正院上放着一個長條形的大桌,上面鋪着紅綢,紅綢上放着各式各樣抓週用的東西。
結果這孩子別的沒抓,竟抓着黃金算盤不撒手。
這這這……
這是長大了要打算盤的節奏?
也行吧。
打算盤也沒什麼不好的。
顧卿爵的同僚見顧言笑抓了金算盤,先是一愣,然後是好話一籮筐的往外冒,說的人通體舒暢。
真不愧是讀書人。
就是有文化。
顧言笑的週歲生辰宴後,顧卿爵並沒有立馬動身,而是在正月十九日,才準備動身去兩廣與大理的邊境泗城。
落無殤跳上馬:“我跟你一起去。”
蘇亦欣抱着顧言笑,聞言滿頭黑線,這個落無殤這幾天是怎麼回事,嘚瑟的是不是太過了。
她是想讓落無殤跟着去,那是爲了隨時知道顧卿爵安不安全。
而是落無殤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什麼替她看着她男人,省的他亂來。
蘇亦欣將顧言笑給高媽媽,趁落無殤不注意,一把揪住他其中一條尾巴:“落無殤,皮癢了是不是!”
“哎呦喂,你這女人,下手不知道輕點,疼!”
“你還知道疼呢。我還以爲你光知道看好戲,不知道看戲是要付出代價的。”
落無殤心虛道:“哪有,我好心幫你……哎呦喂,別轉!”
蘇亦欣知道落無殤沒別好屁,不等他說完,拽着他其中一條尾巴開始轉圈。
她記得,十多年前,義兄就是這麼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