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
耶律乙辛喝道,將圍在他們身邊的侍衛扒拉開,走到耶律洪基屍身旁。
他蹲下身子,要確定死的人到底是誰。
他伸手在耶律洪基臉上摸了摸,而後看見這人耳後有一層東西,像是一種膠水,伸手去摸,果然有一張人皮面具,不過他沒有撕下來。
腦子在迅速的轉動,很快就反應過來,冷冷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冷中彥。
“這一切是你安排的?”
冷中彥不否認,雙手一攤:“不知耶律大人可否滿意?”
“他人呢?”
冷中彥朝耶律洪基旁邊一個不起眼的士兵看去:“陛下,耶律大人連陛下都不叫了,你還能忍得下去。”
耶律乙辛卻是一點都不慌。
“什麼陛下,陛下剛纔已經被他們殺了,而你們也是被突然來的刺客殺掉。”
冷中彥:“殺人滅口?”
“你愛怎麼理解怎麼理解,來人,將他們全部殺了!”
方纔那個打死假耶律洪基的星君再次結印,這次幾乎是使出全力,那法印要是打在這些人身上,灰都找不到。
可就在炙熱的火之靈要碰到這些人的時候,靈力卻突然停滯住。
緊接着那炙熱的靈力拐了個,直撲它的主人。這星君面色一變,眼神銳利的看向上方。
一個身穿暗藍色的星君從天而降,後面還跟着三個合體期元君。
雖然只有一個星君,但這人的修爲,從剛纔那出手來看,修爲在他之上,旁邊還杵着一個修爲高超的劍修。
那劍修,當年在邊境的時候,他好像見過。
厲害的很。
其他幾個元君見狀,直接將他們圍起來。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雖然事情超出他們的預期,但真要拼起來,未必不能殺了他們。
潘奕安道:“你剛纔殺的是假的,尚且沒有反噬,可要是真的,所有的反噬都得你一個人承擔,辛辛苦苦修煉到如今的境界,圖什麼呢!”
“各有各的追求,你不是老夫,怎知老夫心中所想。”
潘奕安雙手負在身後:“你身上所想,老夫管不着,但你想要殺他們,那要問老夫答不答應。”
“由不得你說了算。”
雙方就這麼打起來,曾勝己沒出手,一直和冷中彥一起,一左一右護着耶律洪基。
耶律乙辛雙眼冒火,看着耶律洪基:“你和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了出偷樑換柱,而我竟然真的被你們騙過去了。”
昨日冷中彥的提議,很是小聲。
但他的內力也不小,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當時,耶律洪基是嚴詞拒絕的。
什麼時候換了衣服,還換了人皮面具,他一點也沒察覺。
冷中彥:“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在朝爲官三十四年,這點伎倆按理說應該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啊!”
真要談正事,怎麼會讓你聽見。
耶律洪基:“……”
說到底耶律乙辛是自己的臣子,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出聲幫腔。可這個臣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弒君,他要是幫,會不會讓人覺得,他這個皇帝窩囊。
算了,能以最小的代價,剷除這個奸臣,也算是幫了他的大忙,看戲就看戲吧,誰家的鍋底還沒有點灰。
半個時辰後,被抓的耶律乙辛瘋狂大笑。
“哈哈,我原本以爲是你蠢,沒想到蠢的是我。”
原本以爲這次能將耶律洪基殺死,再將這罪名扣到大宋頭上,以他現在對大遼的把控,完全可以將太子耶律浚扶上皇位,當個傀儡皇帝。
可這個皇帝,看着不是特別聰明,竟然會相信別國臣子,與他們合起夥來演了這麼一齣戲。
“我身上的真龍之氣又是怎麼回事?”
“修煉之人使點手段,偷走點真龍之氣放在別人身上掩人耳目,也不是什麼難事。”
“耶律洪基,你其實不適合做皇帝,只有小聰明,但並不善謀略,這些你那要不是我們這些大臣,大遼還不知道是什麼樣。”
“你覺不覺得對朕來說不重要,這天下也不是隻靠我一個人的聰明才智就可以治理好,不然要那些大臣何用。”
耶律乙辛私下培養和用錢財攬過來的十幾個高手就這樣被滅,但耶律洪基卻沒有在這裡殺耶律乙辛,而是讓毛陳方的幾個手下押着他回大同府,等他回去再處置。
在九月二十三這日,他們離京都就只剩下半日的路程。
在林中稍作休整後,正準備出發,遠遠聽見馬蹄聲,冷中彥等人勒住馬繩,隊伍也開始戒備起來。
哪裡想到,就一個人。
是禮部主司。
禮部主司正四品,這主司不是旁人,正是當年在兩廣藤縣任縣令的範柏京。
十七年,從八品的縣令,到四品主司,都是他憑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上來的。
冷中彥看着越來越近的範柏京心中還真有些納悶:事先商討的迎接流程中,沒這一出啊。
“曾統領,冷大人,微臣來是奉了皇上口諭。”
兩人一驚,下馬接旨。
可等範柏京將口諭內容說出來,幾人都有片刻的蒙圈,冷中彥複述確認:“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加急趕路,務必兩個時辰內入城?”
“是。”
冷中彥:“可知緣由?”
範柏京咳了一聲,手放在冷中彥耳旁:“交趾國的太子和吐蕃國的公主一前一後到宋來訪,你們的行程撞上了,但這位是遼主,自然是提前進城。”
範柏京說一句。
毛陳方就複述一句給耶律洪基聽。
“交趾國和吐蕃也來湊熱鬧了?”
應該是得知他來了大宋,所以都坐不住了,他們離大宋的開封,可比自己的大同府還要遠一些,如今跟他前後腳到開封,可見中途是一刻不停的趕路。
“臣領旨。”
“那下官就先行一步回京準備。”
範柏京騎馬來,就是爲了傳這份口諭,傳到立刻就要回去。
禮部最近可不得閒哦。
一個大遼國主就夠讓他們忙的腳不沾地,現在還有交趾國的太子,吐蕃的公主,他們禮部已經半個月沒怎麼睡覺。
冷中彥去耶律洪基車架旁:“陛下,接下來我們要趕路,在未時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