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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相,各位將軍,不要誤會,末將是袁玠啊。”在樹林裡偷看何康一行進行新武器實驗的人影因爲已經被發現,想逃跑退路也被賈膿包的親兵截斷,不得不主動站起來向何康等人大叫,表明他自己的身份。何康和韓震等人定睛細看時,發現那人果然是打了大敗仗卻靠賄賂賈膿包升官發財的原沿江制置副使袁玠,除此之外,還有四個身着親兵服色的男子,似乎是袁玠的親兵。
“還真是袁玠,他怎麼來了?”一個被高度懷疑的人突然出現在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何康心中立即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說恐怕伍隆起和廖瑩中的話要應驗了。不過何康忽然又想起一事,轉過身就象韓震低聲喝道:“韓震,本相不是讓你派人盯住袁玠嗎?怎麼讓他悄悄摸到新武器試驗場來了?是監視他的人吃乾飯去了?還是你對本相陽奉陰違,根本沒按本相的吩咐行事?”
“恩相,下官跟了你二十年,那敢對你陽奉陰違。”韓震被何康略帶怒氣的話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下官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是派了人輪流監視袁玠,每兩人一組,每三個時辰一換!只是不知道監視袁玠的人是不是偷懶,竟然讓他偷偷溜到了這裡?”
“本相相信你,不過那些偷懶的人不能輕饒,回去給本相好好收拾他們。”何康對韓震的話還是有些相信的,做爲賈膿包的頭號副手,沒點忠心和能力,對外軟弱卻擅長內鬥賈膿包也不會把那麼多重要的事交給韓震打理。這時候,袁玠和他的四個親兵已經被化裝後的凌震帶着賈似道的親兵押了過來,另外一部分親兵則在樹林裡仔細搜尋,看有沒有其他潛藏的人,而按着袁玠的稍微化裝後的凌震也極是痛恨袁玠,將袁玠反鎖雙臂按得極低,疼得袁玠哇哇大叫,還不時回頭偷看凌震的容貌,似乎發現凌震有些面熟。
何康先用眼色命令韓震等人將手雷樣品收好,這才大喝問道。“袁玠,你身爲都統制,不在軍營裡管理自己的軍隊,跑來這裡做什麼?還偷偷摸摸的藏在樹林裡,意欲何爲?”
袁玠目光飛快亂轉,片刻才答道:“回恩相,末將本來是在軍營裡的,後來覺得氣悶出營散心,無意中聽到這邊有打雷一樣的聲音,就過來查看情況,不想卻遇見了恩相在這裡。末將因爲是未得軍令出營,就沒敢過來給恩相磕頭,藏在樹林裡想等恩相回營再偷偷溜回去,不想還是被恩相發現了,還請恩相恕罪。”
袁玠的話甚是無懈可擊,何康雖然對他的話壓根不相信卻找不出半點破綻,只能抓住袁玠的把柄發作道:“好大膽子,沒有本相的同意就擅自離開軍營,你知道該受什麼處罰嗎?”袁玠硬着頭皮答道:“回恩相,將領未得號令私自出營,擅自脫離隊伍,依軍法應當鞭笞四十。”
“明白就好。”何康打蛇隨棍上,大喝道:“你身爲都統制重將,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本相今天要借你的人頭嚴正軍規!來人啊,將袁玠就地斬首,明正典刑。”
“咦?我們的賈丞相手段越來越高明瞭,不管袁玠是不是叛徒漢奸,先砍了腦袋再說,有魄力!”韓震和廖瑩中等人心中嘀咕,暗暗佩服何康的心狠手辣。袁玠則做夢也沒想到何康對他說殺就殺,面如土色的慘叫起來,“恩相饒命啊!饒命啊!”但賈似道的親兵可不會搭理他的懇求,一把將他按在地上跪下,飛快舉起雪亮的鋼刀……
“恩相,末將還有話要說!末將私自出營,其實是另有原因的!”死到臨頭,袁玠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掙扎着瘋狂的大喊起來。何康點頭,先喝住準備行刑的親兵,又向袁玠喝道:“你私自出營還有什麼原因?快快說來。”何康心說如果袁玠承認自己是蒙古間諜更好,還可以利用他給忽必烈送一些假情報過去,倒也不用急着殺他。
“恩相,末將私自出營,其實是爲了孝敬你老人家啊。”袁玠也算是有些急智,情急之中便找出藉口,“末將見恩相常年帶兵在外,十分辛苦,身邊就一些粗手笨腳的男人服侍,照料肯定不夠周全。末將爲了孝敬恩相,就帶了一些人私自出營,想在民間尋找幾個模樣過得去的閨女,買去服侍恩相,算是末將的一點點孝心。”
“哦,真是這樣嗎?那你找到沒有啊?”純潔的小處男何康有些心動,心說這個良心不錯的袁玠也許真不是什麼蒙古間諜,是真心想拍自己馬屁的人。袁玠見何康口氣放軟,馬上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姑娘絕對漂亮!絕對讓恩相滿意。”
“真的絕對漂亮?那個姑娘在那裡?”何康沒經過大腦同意便下意識的追問道。袁玠趕緊轉過頭向樹林深處喊道:“出來吧,把那位姑娘也帶出來,把她獻給賈丞相。”
“恩相,謹防有詐。我們的士兵正在搜索樹林,袁玠可能是怕那個女人被我們搜出來,所以故意說獻給恩相——只怕那個女子就是和袁玠接頭的蒙古韃子。”廖瑩中看出袁玠神色不對,趕緊在何康耳邊低聲提醒。何康對廖瑩中的話深以爲然,點點頭表示贊同。這時候,樹林深處又站出四名袁玠的親兵,押着一個身着漢人裝束的女子走向這邊,正在樹林中搜索的賈似道親兵馬上包圍上去,嚴防那幾個人突起襲擊傷害到何康。何康則擔心手雷爆炸現場被不相干的人看到,便命令親兵將袁玠和那女子押到樹林外的空地上審問,並再三交代不許讓袁玠的前後兩批人交談溝通,又命令親兵和工匠掩埋爆炸現場,集中落葉焚燒被手雷炸斷的樹木,不能讓後來人發現爆炸痕跡,這才領着韓震和廖瑩中等人走出樹林。
“咦,還真是個美女啊。”待看清那名被袁玠獻出的少女時,何康不由眼睛一亮,原來那名身着漢人衣裙的少女生得十分之美貌動人,蘋果臉圓潤如玉,身材修長,小蠻腰曲線動人,十六七歲的年紀正值妙齡,唯一的遺憾便是五官眉眼英氣有餘,嫵媚不足,看模樣便不是何康所喜歡的那種溫柔少女。遺憾之下,何康忍不住搖搖頭,長嘆了一聲,“可惜,不夠美。”
“你說什麼?我不夠美?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宰了你!”何康的話惹得那圓臉少女勃然大怒,柳眉倒豎的大喝起來。南宋女子一貫溫柔恬靜,幾曾有那圓臉少女那般潑辣兇悍,韓震、凌震和伍隆起等武人頓時喝罵起來。遠處的袁玠則趕緊叫道:“恩相,既然你覺得這個姑娘不夠美,那就請恩相再給末將一個機會,讓末將重新爲你去恩相中意的美女。”
何康眼珠一轉,與廖瑩中低聲交談幾句後,何康便大模大樣的說道:“算了,這個姑娘雖然不是本相喜歡的類型,但也將就,本相將就着要了她吧。來人啊,把這姑娘給本相帶回軍營,嚴加看管,絕對不能讓她跑了。”何康又轉向面色大變的袁玠喝道:“袁玠,你進獻美女有功,本相決定再升你一級,提拔你爲敷文閣直學士,即日起輔助本相署理軍事。”
“謝恩相提拔。”官職又被升了一級袁玠先下意識的大喜道謝,接着袁玠馬上反應過來,本已蒼白的臉頓時變成了死人顏色,敷文閣直學士是比都統制高一級,但都統制是手握兵權印把子的將軍,敷文閣直學士卻是一個有職無權的文官虛銜——也就是說,袁玠的兵權已經在何康的明升實降中不知不覺剝奪。而何康可不會給袁玠喊冤叫屈的機會,習慣的一揮手,象模象樣的喝道:“收兵回營。”
“收兵回營。”廖瑩中替何康將命令傳達下去,招回樹林中已經將爆炸痕跡處理乾淨的親兵和工匠,押着袁玠與那圓臉少女一行人隨何康啓程回營,並按何康的吩咐將袁玠與那少女遠遠隔開,不使他們有任何交談聯繫的機會。
……
“嗖,嗖,嗖,嗖。”何康一行人剛走出那小樹林視野範圍之外,樹林北面的遠處便竄出四條人影,直接衝到了樹林中手雷爆炸的地點,但手雷爆炸的痕跡早已被宋軍以泥土掩蓋,又放了兩把火點燃兩處爆炸點的樹木,秋末樹木乾燥,那夥人連火場都衝不進去,更別說調查發生爆炸的原因了。氣得那四人中爲首那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壯漢重重一跺腳,“追逐雙兔,兩落空。想不到我們過來查看這裡爲什麼發出巨響,不僅沒有絲毫結果,還讓察必也被漢蠻子抓去了。”
“王爺,乘着蠻子還沒有走遠,請命令我們去救回郡主吧。”其他三個身着漢裝的魁梧大漢一起向那中年壯漢跪下請令。那中年壯漢搖頭,“羊羔不進狼羣,勇士不進毒蛇窩。蠻子的軍隊本來就多,這裡離蠻子的大營又太近,我們這幾個人手太少,不能爲了救察比把你們也搭進去。再說是察必自己請命掩護我們撤退的,我們爲了救她被蠻子發現,她反倒不會高興。”
“可是郡主她落到了蠻子手裡,會不會有危險?萬一讓蠻子知道了郡主的身份,郡主還能回到王爺身邊嗎?”一個隨從焦急問道。那中年壯漢對此倒毫不擔心,“不用擔心,賈似道已經代表蠻子朝廷向四王子投降,如果他知道了察必的身份,就更不敢傷害察必了,我們的內線袁玠也會想辦法營救察必的。”
“家院裡煉不出千里馬,花盆裡栽不出萬年鬆。讓察必去歷煉歷煉,才能成爲真正的大草原女。真是奇怪,這裡剛纔爲什麼會發出這麼大的響聲呢?蠻子爲什麼也點火把這裡燒了?這件事一定要立即稟報四王子!”那中年壯漢沉吟一番,命令道:“我們走,回青石磯向四王子稟報情況,再設法營救察必。”
“是。”那三名魁梧大漢見那中年壯漢都不擔心自己的女兒,便再沒說什麼,隨着那中年壯漢抄小道匆匆離去。但他們剛剛走出小樹林的視野之外,兩處火場附近的草叢落葉都是一陣抖動,兩個賈似道的親兵分別從兩個草叢堆中鑽出來,彼此奸笑道:“聽到了嗎?原來袁玠獻給咱們相爺那個女人竟然是一個蒙古郡主!”
“哈哈,我也聽到了。這次真是賺大了啊,咱們快回去覆命,相爺一定會給咱們重賞,說不定相爺把那個漂亮的蒙古郡主玩膩了,還能咱們這兩個有功之臣也嚐嚐鮮。”
“哈哈,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定要照着相爺珍藏那本《yu女十八式》,一式一式全在那個蒙古郡主身上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