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與西夏接壤的西北三路中,永興軍路居其中,府延安府更是大宋有名的奇城。
延安府地處黃土高原,歷來是黃土高原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中心,素有“寶塔鐘聲三川聞、五城三山繞城桓”的說法,這裡的三川是指圍繞延安府的東川河、南川河和西川河三處河谷,三山是指位於城周的鳳凰山、清涼山和寶塔山,而五城則是指延安府五城共存的局面。
延安府之奇就奇在它有五座各代城池組成,這五座城池,就是秦朝修建的高奴城、隋初修建的膚施城、唐朝修建的府城、五代修建南圍城和宋初修建的北圍城。
延安府五城之中,做爲府城北方咽喉的北圍城,就是永興軍駐紮的軍營,它通過府城北門的一座石橋和府城相連,可以攻守互補,是防禦能力最強的軍事城堡。
而府城東的南圍城,是延安府五城的一座,同樣是駐軍的地方,駐紮的卻是延安府的廂軍,由於南圍城建在東川河邊高聳的寶塔山上,設有烽火臺,所以主要是負責警戒外敵的出現。
南圍城雄偉壯觀的烽火臺之上,永興軍路的大小指揮使、防禦使和軍方將領們,在永興軍指揮使王德用的率領,齊聚一堂,議論着如何迎戰已經開始入侵的西夏大軍。
長相奇特,面容黝黑,肌膚卻白皙地王德用。一身鐵甲站在南圍城的烽火臺上,登高遠眺,注視着北方的連綿山脈。
王德用的周圍,環慶路都監齊宋矩、走馬承受趙德宣、永興軍都監王文等軍方將領,聚集在整個永興軍路地理圖的旁邊,低聲議論紛紛。
“西夏軍現在有什麼動向?”王德用深深的看了一眼遠方地大宋江山轉頭對負責軍情的永興軍都監王文問道。
年約三旬,出身書香世家,文質彬彬的永興軍都監王文,對王德用躬身一諾,揮灑自如的說道:“大人,根據最新的消息,西夏軍在永興軍路派出兩路大軍,一路是馬嶺寨的羌人五千兵馬,由馬嶺寨羌人部落的領扎西率領,大約有兩千騎兵。受到西夏的支援,裝備非常精良,跟以前大不相同。
另一路在白豹城,由西夏元昊手下猛將嵬名守全,率領一萬兩千大軍。已經進駐白豹城,只等馬嶺寨的羌軍牽制住慶州軍,他們一定會馬上出兵白豹城的。”
“一萬七千人,難道元昊準備用這麼一點點兵力吞掉慶州乃至整個永興軍路嗎?”身材矮胖,看上去很和善地走馬承受趙德宣。傲然說道,他本是大宋宗室出身,也是劉太后歸天之後纔來到永興軍。來到之後還沒有見過西夏軍的強大戰鬥力,同時也不明白大宋和西夏軍隊的差距,所以很輕視地小軍少的西夏。
“趙大人不可小窺西夏軍這一萬七千人,無論來自馬嶺寨的五千羌軍還是白豹城地一萬兩千西夏軍,都不是容易對付的,加上白豹城還有兩千西夏軍中最精銳的擒生軍,外加西夏大將嵬名守全的勇猛之名,這次西夏來勢洶洶,絕對不容易對付。”身着重甲的環慶路都監齊宋矩。神色鄭重地說道。
“慶州軍防禦使趙磊現在應該已經得到消息,出兵迎擊馬嶺寨的羌軍了吧?”王德用看着永興路地形圖,對旁邊負責軍情的王文問道。
“不錯!慶州軍已經派人來稟報,趙大人已經率領六千士卒迎戰馬嶺寨地羌軍,而且趙大人早有準備,計劃周詳,而且不許我們派出援兵支援他們,但是白豹城的西夏軍,卻需要永興軍去對付了。”王文拱手對王德用恭敬說道。
“慶州防禦使王大人幹得不錯,他在白豹城和慶州城的中間建立了一個軍屯地點,好像在白石寨,裡面有兩千多退伍士卒,而且還有不少退伍給的兵器,有這些人在白石寨,西夏軍絕對不敢躍過白石寨直接攻打其他地方,所以一定要拿下白石寨之後才攻打慶州其他地方,白石寨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這給我們贏得很多時間,環慶路都監齊宋矩、走馬承受趙德宣寧州都監王文,你們三個,馬上各率領一萬兵馬,前往白石寨,一定要守住白石寨,拖住西夏軍的主力,爲府州和慶州兵馬贏得時間,然後合圍白豹城的西夏軍。”王德用看完地圖,鄭重的對旁邊的三位文武將領大聲吩咐說道。
“是!末將遵命!”王文等三人同時抱拳說道。
……
慶州西北幾十裡範圍內,都是連綿不覺的羣山丘陵,山雖不高,但高低起伏不盡,絕對是隱藏行蹤地好地方,而趙磊的六千人馬,就隱藏在馬嶺寨到慶州城的筆直路線之間的一座山谷之中。
清鬆谷是慶州到馬嶺寨路途中間的一座無名山谷,山谷中遍佈青松,因此得名。
秋風蕭瑟,寒意深深的青松谷之中,一座簡易的營寨矗立其中,營寨之中,靜若寒蟬,不但沒有絲毫的聲音,就是人煙之色也絲毫看不到,彷彿一座空蕩蕩的空營。
然而走入這座空蕩蕩的軍營才現,這座軍營之中,到處是小心翼翼,一臉警戒的慶州軍士卒,還有幾千戰馬,蒙嘴包蹄靜靜的站在馬廊之中。
軍營正中一座不起眼的營帳之中,慶州軍中的高級將領趙磊、楊文廣、狄青和楊金花、蕭若若等人,全部在座,而營寨的牆上,一面巨大的慶州地形圖掛在那裡。
趙磊手中拿着一枝光松枝,指着慶州地形圖對周圍的將領沉聲說道:“剛纔探馬來報,馬嶺寨的羌軍已經在他們部落領扎西的率領下,走到蛇峰了。”
“蛇峰!有沒有搞錯啊!扎西不是率領五千人馬兩天前就出了嗎!這麼長時間,才走了不到二十里,纔到蛇峰,他們準備學烏龜啊!”蕭若若看着地圖上蛇峰的位置,驚訝的說道。
“搞不明白,他們是現我們在埋伏呢?還是別有用心,行軍當,走這麼慢,不是明擺着給我們反映的時間,讓我們阻擊他們嗎!”楊文廣也一臉疑惑的問道。
“仔細看地圖,現在西夏軍在我們大宋境內,總共有三支軍隊,府州的不用理他們,他們肯定不能躍過府州直接來慶州,現在剩下慶州境內兩支,一支就是我們正對的扎西率領的五千羌軍,另一支就是白豹城的西夏軍,他們東西呼應,應該用極快的度劫掠各地,然後合軍一處,攻打慶州,威脅大宋江山,這纔是元昊報復大宋最好的彷彿,然而他們現在連行軍都這麼慢吞吞的,和以前的作風差距很大啊!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陰謀。”狄青看着慶州地圖,同樣疑惑的對趙磊問道。
陰謀!聽到狄青和楊文廣的話,趙磊微微一愣,更加仔細的盯着慶州地圖看了起來。
“馬嶺寨距離慶州七十多裡,而白豹城距離慶州二百多裡,你們說馬嶺寨的羌軍是不是在拖着我們,然後讓白豹城的西夏軍奇襲慶州啊?”楊金花看着地圖,突奇想的說道。
“奇襲慶州城,怎麼可能,雖然慶州城和城外軍營只剩下四千廂軍,但是沿邊都巡檢楊遵大人和柔遠寨監押盧訓大人已經率領兩千五百人進駐慶州,防禦西夏軍和羌軍的突襲,再加上白石寨橫在慶州和白豹城的中間,如果西夏軍敢突襲慶州,短時間一定拿不下慶州城,等永興軍的援軍源源不斷來到慶州,到時他們連退路都被白石寨阻斷,進退兩難之下,會全軍覆沒,冒這麼大的風險只爲報復大宋,得不償失吧!”聽到楊金花的話,狄青馬上反駁說道。
“那會不會是羌軍在搞鬼,暗渡陳倉、聲東擊西?”楊文廣探詢式的對所有人問道。
“無論如何,我們的原定計劃不能改變,既然我們已經想好在這裡埋伏等待馬嶺寨的羌軍,就不能隨意的改變計劃,一旦讓敵人牽着我們的鼻子走,到時進退失措,恐怕會有更大問題,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聽清楚羌軍和西夏軍的行蹤,然後以不變應付萬變。”趙磊看着楊文廣和狄青等人,正色說道。
“是,大人,末將馬上加派探馬,時時刻刻注視羌軍和西夏軍的動向。”楊文廣聽到趙磊的話,馬上大聲說道。
“末將也加強和永興軍那方面的聯繫,最快時間將西夏的圖謀查探出來。”狄青也點頭說道。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過去一天,西線的羌軍依然用他們烏龜一樣的度前進着,而東線的西夏軍,則突然在一天之間突然失去蹤跡,縱使大宋探馬用盡力氣,也再找不到一絲西夏軍存在的痕跡,彷彿那一萬兩千西夏軍憑空消失了。
得知這個消息,無論隱藏在青松谷的趙磊,還是遠在延安府的王德用,均大吃一驚,而還在路上的增援部隊,更加快馬加鞭趕往白石寨塌。
而已經駐紮在慶州城的沿邊都巡檢楊遵,也同時率領七百精銳騎兵,日夜不停在大宋和西夏的邊境尋找西夏軍的蹤跡。
西夏軍,他們究竟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