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儀殿上,官家趙禎威儀的怒喝讓朝廷樞密使陳堯佐冷汗直流,心思急轉準備找接口推脫責任。
就在這時,感受到官家趙禎怒火的樞密副使陳希亮馬上站了出來朗聲對官家趙禎說道:“啓稟官家!微臣以爲新式武器威力沒有完全表現出來的過錯並不在陳大人身上,畢竟那些新式武器並沒有經過實戰的檢驗,威力如何大家並不知道,所以陳大人才提出將那些新式武器分下去,在戰爭中檢驗它的威力,如今戰火四起,那些新式武器被充分運用在戰爭之中,這才現分散的武器威力不如集中起來殺傷力大,不過也正是經過這次戰爭,朝廷才知道這些武器集中起來威力才更大,如果沒有陳大人分這些武器,朝廷怎麼知道這些武器的優劣呢!”
皇儀殿上朝廷百官看着狡辯的陳希亮,心中不屑,心說當初趙磊就曾經提出這些武器要集中起來才能揮它強大的殺傷力,是你們這些樞密院的傢伙接受將門的好處,纔將這些武器分下去的,現在卻想出這種接口推卸責任,有人相信纔怪呢!
但讓朝廷百官疑惑的是,就在陳希亮話音剛落,已經很少言的孟王趙元儼突然低沉說道:“官家!臣覺得陳大人說得不錯,武器還是在戰爭中才能試驗出它的威力,現在那些新式武器已經證明了它們的威力和使用方法。現在最重要地是將剩餘的新式武器集中起來使用,其他的事情,還是等戰事結束之後再說吧!”
孟王趙元儼的話讓官家趙禎微微一愣,轉念一想馬上明白這個皇叔的意思,現在大宋正在和西夏激戰,朝廷最需要的是穩定。而樞密使這時更不能出亂子,如果這個時候找陳堯佐和陳希亮地麻煩,樞密使肯定要亂上一陣子,負責這場戰爭的樞密使亂了,那這場戰爭還有勝利的可能嗎!
想到這裡,官家趙禎收起心中的憤怒,語氣低沉的對樞密使陳堯佐說道:“陳愛卿!朕要你馬上將所有的新式武器集中起來,然後全部交給熟悉這些武器的新軍去,讓西夏知道我大宋新式武器的厲害!”
聽到官家趙禎提到新軍,樞密使陳堯佐再次尷尬起來。唯唯諾諾的對官家趙禎小心說道:“啓稟官家!新軍現在駐紮在三川口已經好幾天了,臣傳了幾次軍令,都被范仲淹等人拒絕了,他們……”
“夠了!新軍想幹什麼?范仲淹想幹什麼?難道他們想造反嗎!爲什麼駐紮在三川口不聽軍令?朕是少他們軍糧還是銀兩了,居然敢抗旨不尊。傳朕聖旨,馬上將新軍召回汴京,朕到要看看范仲淹和新軍是不是長了兩個腦袋,想讓朕砍了一個啊!”官家趙禎聽到陳堯佐的話,更加憤怒地在龍椅扶手上大力一拍。咆哮着對陳堯佐說道。
“官家息怒!范仲淹向來忠君愛國,而新軍將領更是出身將門,怎麼可能生抗旨不尊的事情呢!想必這件事情裡面必有內幕。官家還是詢問清楚爲好!”宰相張士遜看着憤怒的官家趙禎,出列謹慎的低聲說道。
被這些傢伙氣糊塗了,范仲淹向來耿忠,怎麼可能做出抗旨的事情呢!況且新軍在大宋軍隊中待遇最好,將領都出身將門之中,一旦抗旨就會牽連家人,更萬萬不會造反,究竟怎麼回事?居然讓范仲淹和新軍抗旨不尊而駐紮在三川口不走,究竟爲什麼呢?官家趙禎一臉疑惑地看着尷尬而唯唯諾諾的陳堯佐。
“官家還記得兩個月前三川口之戰嗎?”陳堯佐沉吟一會。組織一下思路,小心的對官家趙禎問道。
三川口!當然知道,這幾個月來宋夏最慘重的一戰,僅僅那一戰大宋就戰死兩萬人,西夏更戰死萬人,據說三川口在戰後血流成河,江河變色,朝廷還請了幾個延安府的高僧度戰死地士卒,朕怎麼不可能不知道呢!官家趙禎一臉疑惑的看着陳堯佐。
“三川口之戰,西夏元昊突圍之時,酈延路總管劉平率領五千人馬阻擊元昊,同時負責阻擊元昊的還有新軍將領石元純地五千新軍人馬以及延安府軍事判官黃德和的五千人馬。
三川口激戰之時,負責阻擊西夏軍右翼的延安府軍事判官黃德和戰敗而逃,致使劉平和石元純寡不敵衆最後力戰殉國,而戰後黃德和身邊還有大宋軍士卒將近四千人。”陳堯佐將樞密院獲得的情報仔細的說了出來。
陳堯佐話剛說一半,就聽到宰相李若谷怒聲呵斥說道:“什麼戰敗逃跑,戰敗逃跑身邊還有四千人,分明是不戰而逃,恥辱啊!陳大人居然還有臉說什麼戰敗而逃!”
“老宰相聽下官說完!黃德和逃走之後,直接返回延安府,而延安府知府範雍範大人看到黃德和帶着四千多人脫離戰場退到延安府,不但不准他入城,還命令他回到酈州交出兵權聽候落,害怕東窗事德黃德和恐懼萬分,便朝他的岳父盧守勤哭訴,誣陷範雍陷害他,同時誣告劉平和石元純投降西夏,黃德和的岳父盧守勤不識忠奸,馬上將劉平和石元純在延安府的家人抓捕起來,同時和另一個女婿延安府通判計用章誣陷範雍,將範雍也抓捕起來,同時下了公文給延安府各州,將這件事情通報永興軍各州之地,新軍指揮使范仲淹範大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馬上義憤填膺,和其他新軍將領駐紮在三川口,要求朝廷給他們一個交代,不能讓石元純爲國盡忠之後還落下一個叛將的罪名!”陳堯佐將樞密使得到地消息一五一十的在朝廷之上交代一番說道。
“誤國奸佞!誤國奸佞啊!官家!此等奸臣萬萬不可輕饒。現在北方正有幾十萬大宋士卒在浴血奮戰,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精忠報國不但沒有獎賞,而且還會在死後承擔叛逆的罪名,以後誰還敢爲大宋盡忠啊!”張士遜聽完陳堯佐的話,氣的身體顫抖着對官家趙禎大聲說道。
“請官家嚴懲誤國奸臣!”陳堯佐的話讓所有朝廷官員都氣地抖,大宋北方戰事本來就不順。竟然還生這種事情,如果這件事情朝廷不能給前線將士一個交代,恐怕不用西夏打進來,那些將士就全部造反打到汴京了,爲了大宋的安危和這些官員本身的安危,這件事情一定要嚴懲,所以同時要求官家趙禎嚴懲那些奸臣。
“真是喪心病狂啊!大宋居然還有這種奸佞之臣,給朕下旨,黃德和、盧守勤還有計用章全部押運到京,驗明正身之後腰斬棄市!他們的家人全部刺配呂宋。世世代代不得返回中土,另外傳旨厚葬劉平和石元純,賞白銀萬兩,六品蒙蔭!”官家趙禎聽完陳堯佐的話更加憤怒,直接賜死犯事的三人。重賞劉平和石元純說道。
“臣替劉平和石元純多謝官家宏恩!官家英名!”陳堯佐聽到官家趙禎的話,馬上替劉平和石元純謝恩說道。
隨着陳堯佐的讚美話語,朝堂之上頓時響起文武百官讚美官家趙禎的話語!
……
就在汴京皇宮大宋君臣商量如何如何應對西夏進攻的時候,遠在遼國上京皇宮之中,遼國地君臣也正在議論着宋夏之戰。
遼國皇宮大殿之上。比大宋官家趙禎更加年輕,今年僅二十三歲的遼國皇帝耶律宗真,身着充滿契丹民族氣息的皮袍。感受着大殿中來自大宋煤爐散的暖氣,懶洋洋的坐在龍椅之上,看着下面幾位遼國權臣,隨意地開口說道:“宋夏之戰情況怎麼樣?”
耶律宗真正對的大殿下,遼國兩院重臣恭敬的站立大殿兩側。
遼國官場機構和大宋有很大的不同,雖然遼國同樣實施兩相制度,但相對大宋兩位宰相輪流執政,遼國卻是兩位宰相分管南北兩院,南院管漢人事。而北院管契丹部落以及其他少數民族部落。
遼國權利最大的重臣當屬兩院宰相,而現在遼國地兩位宰相南院蕭孝穆和北院宰相蕭惠都站在遼國皇帝耶律宗真的面前,聽到耶律宗真的詢問,北院宰相蕭惠搶先一步站出來。說道:“皇上!宋夏之戰現在是名副其實地宋夏之戰了,唃廝囉和回鶡看到宋國連續戰敗,接連退出夏境,西夏已經騰出手準備全力收拾宋國,現在正是我大遼做漁翁的好機會,皇上不一直想奪回周世宗奪取了關南十縣之地嗎!現在宋夏惡戰,正是我大遼介入戰局,入侵宋國的大好機會啊!”
“萬萬不可啊!皇上!我遼國太祖、太宗兩度南下,都未曾奪回關南十縣,澶淵之盟前我大遼二十年徵宋都未曾奪回關南十縣,如今我大遼剛剛獲得幾年的和平,百姓正在休養生息之中,如果貿然撕毀澶淵協議南侵,恐怕將給宋遼兩國的和平帶來想不到的影響。
重要的是,雖然宋夏交戰之中,但宋國在我遼國邊境的十萬大軍始終未動,而宋國汴京四十萬精銳也只派出十萬,一旦開戰,我大遼並沒有必勝的把握,況且還有西夏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我大遼介入戰爭,就從漁翁變成鶴蚌,而西夏就變成漁翁,對我大遼不利啊!”南院宰相蕭孝穆馬上出列反駁蕭惠地話大聲對遼國皇帝耶律宗真說道。
“皇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宋夏之戰牽制宋國幾十萬兵馬,如果再想找到如此好的機會是難上加難,等到西夏和宋國議和之後,那裡還有我遼國當漁翁的機會啊!時不待我,皇上要當機立斷啊!”北院宰相蕭惠竭力慫恿遼國皇帝耶律宗真南侵說道。
蕭惠的話徹底打動了耶律宗真的野心,擡手打斷準備繼續勸諫的南院宰相蕭孝穆,遼國皇帝耶律宗真沉聲說道:“不用說了,朕決定了,馬上派使者前往宋國汴京,索要關南十縣之地,兩位宰相馬上在大同府集結兵馬,一旦宋國不答應朕的條件,馬上出兵真定府!”
耶律宗真這短短几句話,雖然不是很大聲,但是卻把大宋逼上絕境,正在和西夏交戰,而且連戰連敗的大宋君臣,會如何面對即將南侵的遼國大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