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被火映成了紅色。
林家村傳來陣陣慘叫之聲,其間夾着着呼救吶喊聲。
黑衣人抽出匕首,向那些逃出來的人刺去,他恨極了這些人,他要保持,他要殺光林家村的人。
匕首刺來,一個人命就要這樣隕落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住手,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聲音雄渾,而當聲音落下之後,一柄飛刀已經打在了黑衣人的匕首上,匕首被黑衣人緊緊的握在手中,可還是被那柄飛刀給打掉了。
很快,黑衣人被包圍了,花郎和溫夢等人匆匆跑來,而童卓帶領的衙役則急忙去救火,待火勢漸小之後,花郎這才望向黑衣人,冷冷道:“趙統。”
黑衣人並沒有表現的很吃驚,他望着花郎,眼神中滿是恨意,可是卻沒有回答花郎的意思,而花郎又是冷冷一笑:“或者,我可以叫你林什麼的。”
這個時候,很多林家村的百姓已經圍了上來,當他們看到那黑衣人的時候,不知是誰突然驚叫道:“你是林雨。”
當被人叫了這個名字的時候,那黑衣人猛然一驚,不過很快,他便冷冷笑道:“可笑,真是可笑,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認得我。”
黑衣人不過二十多歲,不過一個人不管經過歲月的如何蛻變,有些特徵卻是不會改變的。
林家村的人議論紛紛,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是憤怒的,就好像他們也意識到,他們是虧欠着這個男子的,這個叫林雨的男子。
夜色下,四周慢慢安靜了下來,花郎望着林雨,道:“也許你之前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可如今你殺了人,而且殺了不少人,所以不管怎樣,你都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說到這裡,花郎看了一眼林雨,隨後又道:“現在,將你的罪行全部說出來吧。”
花郎剛說到這裡,那林雨突然有些激動,怒吼道:“我沒有錯,錯的都是他們,都是他們。”
此時的林雨更像是一個狂士,一個有些近乎瘋子的狂士,大家都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夜色下,他看起來是那樣的恐怖,他的面目是那樣的猙獰,彷彿他從地獄來,只爲復仇。
花郎嘴角淡然一笑:“你不說出來,我們又怎知是你錯還是他們錯。”
“是他們錯,是他們錯。”林雨的話有些哽咽,不過更多的則是一直想要大家相信他的語氣,不過大傢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等着,等着林雨說出一切來。
林雨似乎也知道,他必須說些什麼了。
“八年前,西夏兵根本就沒有衝來,可是村莊林本卻膽小如鼠,非得要帶領大家離開,我的父母並不反對離開,可是他們只是要大夥等等我們,等我們收拾完東西之後一同離開,可是村長卻覺得我們拖累了大家,於是棄我們於不顧了,這讓我們一家人很傷心,我們平時都是街坊鄰里,關係那麼好,可在危急關頭,卻無一人考慮我們的死活和感受,在那一刻,我們對這些人好失望好失望,我們覺得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走進過對方的心裡,原來在大難來臨的時候,他們想過都不過是他們自己罷了。”
林雨說的氣憤,而林家村的那些人則沉默不語,這個時候,他們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
而大家都沒有開口,因爲他們知道,事情並不會就這麼結束的,若真只因爲林雨剛纔說的原因,斷然不會讓林雨生出殺人的心來。
殺人雖不難,可若沒有一些理由,誰會想去殺人。
“我們一家人失望之餘,還是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避難的,可是我們並沒有等到西夏兵的到來,我們等到了一羣強盜,其實也不能稱爲一羣強盜,他們加起來總共不過五個人罷了,他們衝進了只剩下我們一戶人家的村子,然後把我們的東西給搶走了,並且還要殺了我們,我的父母爲了救我,捨身攔住了他們。”說到這裡,林雨的聲音更是哽咽,而突然,他指着林家村的那些人,怒道:“是你們,都是你們,如果你們不棄我們不顧,那區區五個強盜,又怎敢襲擊我們的村子,是你們害死了我的父母,從那一刻開始,我便發誓,總有一天,我要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們要你們都死,都替我的父母陪葬。”
恨恨的言語從林雨的口中說出,聽來彷彿是一把刀子滑進了胸膛,鮮血一滴一滴的流出,不是很痛,可卻足以讓人產生震撼。
世間的事情很多都是很戲劇性的,誰能夠料想到西夏兵沒有來,誰會想到盜賊會突然突襲他們的村子,一切的一切,彷彿是早有人安排好的。
可誰都清楚,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是安排好的。
夜,顯得很沉寂,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誰很不合時宜的低估道:“怪不得,我們回來的時候,家裡的東西都不見了,我們還以爲是你們一家人給拿走了呢,原來是盜賊。”
這句話說的太沒有水平了,被兩名衙役制服的林雨扭動着,想要將那個不知死活的說話的人給殺了,林雨狂吼着,把林家村的人嚇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這個時候,林雨哈哈大笑了一聲,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盜賊,根本就不是什麼盜賊啊。”
林雨的樣子好像瘋了,而且大家覺得他此時說的話也是瘋言瘋語,既然是盜賊殺了他的父母,那麼他現在怎麼又說根本就不是什麼盜賊呢。
事情真是蹊蹺極了的,大家望着林雨,可林雨一直在掙扎,他一點都不安分,他想要殺人,一直到這個時候,他還在想着殺人。
花郎的心突然一沉,他剛纔覺得林雨說的事情像是人安排好的,本來他是不信的,可如今聽了林雨的話,卻讓他對自己剛纔的假設產生了一絲的自信。
“你是說,林家村的離開,以及盜賊的到來,你們的被殺,都是有人指使的。”雖不相信,可花郎還是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