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管他的文化程度有多高,不管他是書生亦或者樵夫,只要他心裡還有名利之心,那麼在他遇到獲取名利的阻礙時,他一定會站出來。
此時,那些剛剛還在飲酒取樂的大理才子們站了出來,他們絕對不能讓一個青樓女子毀了他們的前途。
只是事情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變化,段素興要惠瓊姑娘當他的太子妃,可惠瓊姑娘又那裡不知道此事的重大,她突然跪了下去,說道:“請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小女子只是一風塵女子,當不得太子妃的,小女子……不想害太子殿下。”
惠瓊只說了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是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味,惠瓊並不是一個笨笨的幻想着有朝一日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子,她很清楚,如果段素興要納她爲妃,一定會有很多人反對,到那個時候,她只怕性命難保,畢竟爲了大理皇室,那些朝臣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聽完惠瓊的話之後,段素興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他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那些書生的舉動,他沉吟許久,這纔將惠瓊扶起,道:“就算你不願當太子妃,但留你在我身邊我是一定要的,誰若是敢出來反對,我先殺了誰。”
留一個青樓女子在身邊對這些書生來說並無任何不可,畢竟現在段素興的府上不知留了多少青樓女子呢,所以在聽了段素興的這句話之後,那些個本來躍躍欲試的書生才子們又都坐了回去,他們一點沒有爲剛纔的事情感覺到尷尬,好像他們剛纔的行爲,真的只是爲了太子殿下的前程似的。
樂曲又響了起來,惠瓊輕輕的吟唱着,段素興的眼睛一直盯着惠瓊看,好像此時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似的。
一曲罷了,惠瓊要起身告退,可段素興不許,他要惠瓊今夜留在華亭裡陪自己,可惠瓊勸道:“太子殿下要小女子陪同,小女子是不敢違背的,只是這事我至少要回樂雅樓跟媽媽說一聲才行,而且就算我陪殿下,我的許多東西還在樂雅樓呢,還請太子殿下恩准。”
惠瓊說的很是有理,段素興根本無法反對,而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於是便欣然應允了。
卻說惠瓊離開之後,段素興又與文彥博包拯他們喝了幾杯,一直到戌時左右才散席,散席之後,那些才子書生紛紛離去,花郎和包拯他們也向段素興告辭了。
離去的時候,春雨未停,不過此時的大街卻是寂靜的,能聽到的只有風雨之聲,文彥博和包拯他們幾人走了路上,文彥博一臉怒意,道:“這個段素興,可真是胡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務正業的人,這樣的人,如何治理國家?”
文彥博剛說完,包拯立馬開口道:“文兄擔心的甚是啊,我聽說大理相國高智升權力日盛,甚至想聯合朝中大臣廢掉段素興以立段思廉爲太子,如今段思廉纔不過十三四歲,那裡有能力處理朝政,我看着高智升是想擁立一個傀儡,來鞏固自己的政權。”
包拯如此說完,陰無錯和溫夢他們皆是一驚,他們沒有想到大理國竟然也有如此的勾心鬥角,而這個時候,文彥博說道:“像段素興這樣的人,就是當了國王也無法治理好國家,我聽說那個段思廉年紀雖小,卻甚是聰慧,說不定真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包拯淡笑,道:“文兄此言差矣,一國不容二君,不管那段思廉如何聰慧,正統永遠是段素興,如果段思廉想當太子,其間必有一番爭奪,到時大理國亂矣!”
對於包拯說的這些,文彥博並不反對,他微微頷首之後,自嘲道:“不管這些了,這都是他們大理自己的事情,讓他們自己鬥去吧!”
自此大家便不再多談大理之事,只在這春雨夜,漫步享受。
回到驛館休息之後,花郎和溫夢兩人躺在牀上,風雨敲打着窗櫺,隱隱能夠聽到樹葉沙沙響,溫夢突然笑道:“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明天早上起牀的時候,庭院之中的花不知要落多少了呢!”
溫夢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花郎很是吃驚,他把溫夢摟進懷裡,笑道:“你怎麼也知道這首孟浩然的《春曉》了?”
溫夢輕輕拍了一下花郎的胸膛,嗔笑道:“怎麼,難道只許你文采斐然,就不許我多讀詩書了嗎?”
花郎連連笑道:“怎麼會,腹有詩書氣自華,我倒真希望你多讀點呢,只是莫要累着了自己!”
“腹有詩書氣自華,好詩啊……”溫夢好像突然對詩詞很感興趣似的,把這句腹有詩書氣自華唸了好多遍才肯罷休。
夜半的時候,風雨停了。
次日大家起牀,驛館的庭院裡落有幾許殘花,殘花混入泥土之中,沒了往日的芳華。
大家聚在一起吃早飯,而在這個時候,花婉兒突然問道:“昨天已經見過大理的皇帝了,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花婉兒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大家很好奇,不過雖然好奇,他們也並未覺得有什麼,畢竟如今的他們,的確應該考慮一下,今天做什麼?
因爲昨夜一場新雨天氣變的很清新,如果能夠到處走走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只是他們對大理並不熟悉,難道就這樣到處瞎走,若是能有人引領着他們遊玩就好了,只是他們從那裡能夠找到這樣的人呢?
他們決定吃過早飯之後找驛館的管事問問。
但是吃過早飯之後,他們還沒來得及出門,段素興便急匆匆的趕到了驛館,他衝進來之後,一句話不說,拉住花郎的手便要向外走,花郎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更不清楚太子段素興爲何如此急躁?
花郎邊被段素興拉着,邊問道:“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帶我去那裡,遇到了什麼事情先說清楚嘛!”
聽了花郎的話之後,段素興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剛纔的確太過沖動了,他停下來,望着花郎說道:“樂雅樓發生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