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昊用腳輕輕的敲了敲地面,誰知竟傳來一個空洞洞的聲音,就像是地底還有什麼東西一般。
看到這裡,衆人都被那塊地磚處傳來的異響所吸引住了。
只是這個時候,大家有些納悶,屋外的那羣賊人怎麼不打了?難道他們都退去了不成?
可透過窗戶,唐芸馨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一大羣賊人早已將這房子圍得水泄不通!
劉文昊眯起雙眼,雖然感覺腦袋還是有點暈沉,但他顧不了這麼多了。就見他蹲下身子,拿手輕輕敲向那塊地磚,從這回響中判定,這地底下肯定有什麼貓膩藏着。
“這是怎麼回事?”
趁着賊人不再進攻,唐忠將自己的大刀拿在手中,而後來到劉文昊身邊,用刀尖在那地磚的縫隙裡別了幾下,不大一會的功夫就把那地磚撬了起來。
“這裡有個地下通道!”
“咱們有救了!”
小丫鬟聲音不大,但卻透出一股子興奮和激動。
但這一刻,誰也沒有貿然的往那地底下跳。
此時屋子裡的光線着實有些暗,一個是因爲剛纔的打鬥把屋中的燈火都打滅了,再一個則是衆人刻意的保持黑暗的效果。
是啊,如果房間裡還燈火通明,那豈不是將自己全都暴露出來了嗎?
田中力從腰間摸出來一個火摺子,而後通過那點點火光,大家發現,這地下通道竟然有一人多深,看樣子還有點長。
通過上面的痕跡,唐忠斷定,此處通道肯定有幾十年的光景,就是不明白這通道爲何在衆人的腳下。
要知道,他們所在的屋子本是縣衙的後宅,通常來講,這裡應該是縣太爺的居所。
俗話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哪個知縣也不會刻意的修葺什麼縣衙。哪怕是後宅,也大多是無人問津。
從大宋開始奉行“官不修衙”的潛規則,所以大多數衙門通常都是年久失修的狀態。但現在問題來了,這裡爲什麼會有一條地下通道呢?是誰修建的呢?
但現在沒人會在意這個問題,因爲那賊人的頭頭終於現身了!
而且隨着那頭頭現身的同時,在其身邊還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漢子。
雖然今晚不是圓月之夜,但在月光下,衆人還是能看清,那漢子正是孟縣的縣尉趙軍。
在黑衣人身邊,趙軍被兩把大刀架着脖頸,他在黑衣人的示意下連連朝着屋子內喊道:“劉大人,救命啊!”
看到這一幕,劉文昊攥了攥拳頭,深知自己還是大意了。這孟縣本就被白馬山的匪寇攻陷過,即使現在賊人退去,但其中還有多少賊寇混在孟縣呢?
再說那白馬山距離孟縣也不太遠,甚至比崛圍山距離陽曲還近,所以現在劉文昊十分後悔,爲何不把自己的衛隊都帶在身邊呢?!
而此刻,或許那趙軍等不及迴應,就見他朝着屋內又繼續大喊着:“劉大人,大家同朝爲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到這裡,劉文昊下意識的回道:“趙大人,非是劉某不出來,而是在下也是那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哈哈……”
兩人的對話,使得那賊人頭目放肆的大笑起來。
“姓劉的,我們本是白馬山上的好漢,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而我們也只是求財而已,所以只要你等出來,再給我等一些銀兩,這事情也就揭過去了如何?”
呸!鬼才信你!
但話雖如此,劉文昊還是得和這羣人拖延一陣,因爲唐忠已經在劉文昊的示意下進入了地道之中。
“哦?不知這位好漢如何稱呼?”
那黑衣人的頭目沒有戴面巾,看樣子也就四十出頭。
可沒等他回話,一個小嘍囉直接應道:“狗官你聽着,這是我們白馬山的牛五爺!你小子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等我們進去了,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牛五爺?”
“是霹靂虎牛進嗎?”
聽聞此話,田中力和唐芸馨雙雙皺起眉頭,而劉文昊看到二人的異樣則有些不解。
唐芸馨開口解釋道:“牛進的名聲很大,雖是白馬山的五當家,但其人從不會欺凌弱小,別說在孟縣,即使是整個太原府都有着赫赫威名……”
可唐芸馨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田中力則突然有些疑問。
“不對!劉大人,白馬山的牛五爺確實是一個響噹噹的好漢,但他早已金盆洗手,不問江湖之事,而且那人小的認識,絕不會是眼前之人!”
“什麼?”
有人在冒名頂替?!
難道是有人假借牛進之名欲行不軌之事?
劉文昊可想不通這裡面的事情,不過在這一刻,他眼睛則是狡黠的轉了一下,隨即詐道:“趙大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同朝爲官沒必要這般,你要是缺錢或者不想本官來此大可以直說,犯不上這樣……”
“演戲?”
唐芸馨微微的搖了搖頭,她覺得劉文昊猜的不對。
可讓那小妮子沒想到的是,劉文昊話音剛落,五花大綁的趙軍以及那個“牛五爺”卻大驚失色起來!
只是很快,那二人還是恢復了原有的神色,趙軍更是開口大笑道:“哈哈!好!既然劉大人看穿了趙某,那趙某也就不必再演下去!”
這一刻,就見在趙軍的示意下,他身邊的黑衣人將那繩索都解了開。
看到眼前的一幕,唐芸馨眼睛都直了,她實在想不明白,劉文昊怎麼就能知道,趙軍和那羣黑衣人是一夥的,難道這姓劉的真有能掐會算的本事?
“喂,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沆瀣一氣的?”
“早有聽說劉大人天資聰穎,以一介落第秀才之身直接就任巡檢知寨一職。起先趙某以爲都是傳言,但現在看來,還是趙某小看了劉大人……”
劉文昊這時候並沒有答話,因爲他真的想不通!原本還以爲是縣衙遭了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這分明是兵匪一家!
可即使想到這裡,他還是想不明白,兩人剛剛談的雖然不怎麼好,可也不至於兵戎相見吧!
一個是孟縣的縣尉,一個是陽曲巡檢,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就公然的要打打殺殺呢?難道他不怕什麼王法?
就在劉文昊暗暗尋思之際,趙軍站在屋外又訴起苦來:“劉知寨,非是趙某的手段下作,而是趙某逼不得已。白馬山對趙某有恩,趙某不能不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