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昊這一次來壽陽帶着平晉營六千餘人,除了原來的老底子,還有唐鵬唐羽的驍騎營,以及新入伍的四千新兵。
用這些人來處理壽陽的匪患,此刻還是有些難題。不過平晉營要是能得到壽陽百姓的擁戴和支持,那麼說到底也沒有多大事。
俗話說水以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再多的流寇和壽陽的百姓相比也不是個事!
然而問題還是來了,劉文昊上一次來壽陽剿匪就不是很成功,此時再來不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除了陽曲和太原之外,壽陽算是劉文昊呆的時間比較長的一個地方。另外他身邊還有譚明喜等人,瞭解壽陽的情況並不困難。
所以很快,衆人便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宣和七年臘月初,代州境內的金軍在完顏銀術可的授意下肆意欺壓百姓,從而導致一大部分百姓成爲了難民。
衆所周知,難民多了就容易鬧事,而且在這羣難民裡面還不僅僅只是一些逃難的百姓,其中還有一些真正的流寇。
時任壽陽知縣的謝奎,對難民涌入不太用心,因此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難民被流寇裹挾開始衝擊壽陽縣衙。
就這樣,知縣謝奎在衝突中被匪寇所殺,而縣丞苗廣則不知去向,至於縣尉林舉更是同盧家同流合污,放任所有匪寇安然離去。
壽陽距離太原並不遠,發生瞭如此大事,李綱豈能不怒?但讓他更爲惱火的是,無論是朝廷的禁軍還是駐紮在地方的廂軍,他都指揮不動。
這裡面,王稟麾下的大軍他固然能調動,可王稟一旦離開了太原,金軍要是來了又該怎麼辦?
萬般無奈之下,李宣撫纔會讓劉文昊招兵買馬,然後到壽陽剿匪。
其實李綱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以執政大臣宣撫地方,河北現在已經淪爲金土,那麼對於河東來講,李綱想的最多的,還是爲朝廷解憂。
可他怎能想到,自己竟然在河東處處受掣肘,即使想要做點什麼,也非常無力。
不過自從在王稟口中瞭解了劉文昊之後,他便有了培養這小子的心思。至於此次來壽陽,劉文昊到底能不能豎起大旗,剿滅匪寇,那就全靠那小子的本事了。
距離過年還有不到半個月的光景,到底能不能過個好年,全看劉文昊的行動了。
此刻那大蟲被劉文昊的侍衛親軍狠狠的揍了一頓,不把他們捉拿下獄都已經是輕的了。膽敢當衆調戲火山軍軍使大人的妻子,那豈不是耗子逗貓,活得不耐煩了嗎?
盧周翰的母親周氏名叫周瑛,今年剛剛四十出頭,由於保養得當,再加上平時養尊處優,因此看上去十分年輕。
當盧周翰被擡進家門,周瑛整個人都傻了,她實在沒想到,在自家的地盤上,兒子竟被打的這麼慘!
其實盧衙內這一次去壽陽縣衙窺伺,全是出自周瑛的主意,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探探在衙門口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現在不用探了,這麼一個結果讓周瑛明白了,那羣人不是好惹的!但話說回來,盧家就是好惹的嗎?
“娘!你可得給孩兒做主啊!”
哭爹喊娘這個詞用來形容現在的盧衙內真的十分貼切,當然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王卓等人下手確實有點重。
反正這麼說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看盧周翰這些日子得怎麼養了。
周瑛看到自己兒子傷成這個模樣,心裡頓時勃然大怒。此時就見她指着盧周翰身邊的小廝問道:“盧安,到底是怎麼回事?衙內這是被何人所傷?”
大家明知道這事肯定是盧周翰不對,但做爲盧周翰的狗腿子,他能照實了說嗎?
“稟夫人,我們和衙內本是想去那縣衙看看熱鬧,可誰知剛剛到那裡就被一羣泥腿子不由分說的打了一頓……”
合着這小廝直到現在還不知那羣幹着粗活的人都是朝廷的官兵呢,也是,朝廷官兵能有幾個會這樣?
說句心裡話,如果是早就知道那羣人是朝廷正兒八經的官兵的話,盧衙內也不會被打的這麼慘。
最起碼他得多帶一些人吧,還有最主要的,就是他也不會這麼調戲唐芸雙了。
開玩笑,盧周翰雖然經常欺男霸女,但也懂得看人下菜碟,己方人手不多,他肯定比誰都會忍。
但是今天不一樣啊,唐芸雙身邊都是一些泥腿子,他盧衙內還怎麼可能不上前和美女玩玩呢?
還有,盧周翰明白,在壽陽的一畝三分地上,即使在這一刻對方人多也沒關係,再怎麼着也得看看盧家的招牌吧,只要是聽到了盧家的名號,誰又還敢對自己動手呢?
只是盧衙內萬萬沒想到,那羣人說打就打,根本就沒有任何顧忌沒有半點猶豫。這一下玩慘了吧,若不是劉文昊說了一句不要傷了性命的話,估計此時他就會被人活活打死。
周瑛對於自己兒子什麼樣,她肯定比誰都清楚。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其實母親也是一樣。即使不知道,但盧周翰這些年的名聲她總能聽得見吧。
如果真要是一般的父母得知自己兒子這個德行,估計肯定會加以制止,而後好好教育把孩子引到正路上來。
可是對於周瑛來講,兒子不就是玩了幾個姑娘嗎?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盧家這麼有權有勢,能被自家兒子看上,那都是這些女子的福氣。
所以盧周翰能有今天這個樣子,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都是因爲他老孃的溺愛縱容。
有句古話說得好,說是你不教育孩子,自然有人幫你教。現在好了,唐芸雙就幫她教育了一次。
只是這一次好像還真的有點狠,盧周翰的左腿被王卓給打斷了。可想而知,盧衙內怎麼可能不哭爹喊娘呢?
看到自己兒子這般模樣,周瑛鐵青着臉,狠狠的給了小廝一個嘴巴:“沒用的東西,連衙內都保護不了,要你們何用?”
小廝捂住了臉,哪敢說什麼過火的話,但他卻還在爲自己狡辯:“夫人,不是小的不拼命,而是對方人數太多了!”
周瑛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兒子,沉默良久。不大一會的功夫,就見她朝着小廝擺了擺手,隨即吩咐道:“行了,少在這裡裝模作樣,去把四爺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