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齊平執掌東市和西市之時,沒有人能滲透進來,整個勢力固若金湯。
那麼現如今,齊平一離開,整個東市和西市本來屬於齊平的手下里面,已經一地窟窿,千瘡百孔。
齊平臉上古井無波,“斧頭幫頂多來了二百人,野火幫也不過是一百多人而已,你飛天幫的人數不可能多,看似虛張聲勢,撐死了一百人。”
“就憑你們這四百人,就想留下我齊平?”
齊平眼中閃爍,昏暗之中,如同野獸的眼神震撼心魄。
張仲堅和竹葉青第一次看到齊平這一副大佬的模樣,剎那間抱緊了胳膊,這個眼神太冷了。
“呵呵,你說話的時候小心外面風大,閃了舌頭。”陳炎先前在齊平手底下吃了很多虧,早就懷恨在心,籌謀已久,東市和西市的生意是肥差,而且還能倒賣情報,這種生意,是他們野火幫最喜歡的。
當初被齊平趕走之後,陳炎就一直在努力打回去。
終於,機會來了。
他知道齊平是個驕傲的人,是一個有謀略的人,這種人,必須先攻擊他的內。
陳炎開口之後,處處針對齊平。
只是他不明白一件事,齊平早就和他不是一個境界上的人了。
齊平看着陳炎,就像是站在雲端看蜷蟻一般,“可以試試,或許你沒有上次那麼好運了。”
淡淡一句話,直接讓陳炎臉上難看了起來,誰先動容,就在氣勢上弱了一籌,更何況陳炎本就底氣不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湖中人比的不是口舌上的勝負,而是真刀真槍之下的力量,斧頭幫吳老狗輕蔑一笑,“齊平,聽說你成了貴人的狗,只是和我這隻狗比起來,你最終還是失。”
吳老狗淡淡一笑,大口呼吸着空氣,搖着頭,彷彿沉醉在其中。
“這,是自由的味道。”
齊平冷冷一笑,“我或許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是狗,就改不了吃屎,你再忍忍,咱們打完了你再去飽餐一頓。”
吳老狗一聽,頓時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張仲堅和竹葉青都要笑出聲了,這個齊平先生太有意思了,難怪侯爺如此看重他。
更重要的是,現在自己七十三個人,面對四百人上下的打手,齊平充滿自信,字字珠鞏,句句扎心。
兩人感覺齊平不光不害怕,似乎還極力隱藏那種興奮。
其實齊平很清楚,背後這七十個人如果想要上去解決這三個幫會的打手,其實也就是多花點時間罷了。
他的底氣,來自於侯府之中的軍事訓練,來自於那幾日之中近乎地獄的磨鍊。
這種磨鍊帶來的效果是顯著的,而且是效果極好的,看今日在東市西市之中七十個人各自配合着刺殺的樣子,齊平就知道,侯府之中要多出一支軍隊了。
史久是沉默的,他是個機會主義者,哪個小偷不是機會主義者呢?
這一點就算是有人告訴他,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史久堅信,只要第一次不被抓,就一定不會被抓。
所以,他的手下各個膽量極大,上到皇親國戚,中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甚至窮苦之家,他們也不放過。
沒有錢?就把值錢的東西順走,然後躲在外面聽那些窮苦之人失聲痛哭,最後倒地不起的聲音。
整個飛天幫,自詡英雄豪傑,卻時常做出這種事情,除了偷雞摸狗,更嚴重
的問題是他們內心已經沒有了道德的約束。
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他們早就忘了。
如今兩大幫主開口,史久依舊在觀望,他不吭聲,手下的人手裡的短刃和飛爪已經準備就緒。
“都是一些小小,還以爲能成氣候,老張,你覺得呢?”
竹葉青對這些幫會之中的人是不看好的,至少他從不覺得這些人可以成事。
一輩子躲在黑暗之中不敢露頭的人,怎麼可能勇敢地站在陽光下呢?
張仲堅深以爲然,他在東南之地,也曾經和幫會打過交道,那些人的目光看得太近,沒有長遠的志向,混一天是一天,活一天賺一天,並不是張仲堅所希望能進行合作的人。
世界上到處的幫會都是一樣的,長安之中的幫會雖然比起東南之地,富碩很多,但他們的本質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在陰溝裡翻滾的渣滓,沒有膽量站出來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你一次能殺多少個?”
張仲堅不由問道。
“用天怒的話,一次也不多,幾二個不成問題。”
竹葉青淡淡說道,“齊平先生,我先動手如何?”
齊平擺擺手,“兩位先生不急,我手下這七十人如今成了侯爺家臣,現在他們的行動不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奇襲算不上什麼本事,只不過是戰略上的先機,如今正面的戰鬥,還需要兩位做個見證,回去向侯爺稟報。”
張仲堅和竹葉青點點頭,齊平先生看起來是有意要正面一戰了。
昏黃的街道上猛然颳起一陣詭異的風,長安郊區這種地方怎麼可能富碩,都是貧困之人,街道上亂糟糟一團,沙土隨着風就撲向了衆人。
同時,那七十人分成了三隊,亮出了手裡的短刃。
他們口袋裡,還有每人配備的天怒。
“殺!”
七十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剎那間衝向了三個方向上的幫會。
張仲堅和竹葉青本來還看得津津有味,不多時,他們內心已經徹底開始發寒,這些人就像是沒有感情的鋼鐵一般,他們所到之處,血肉橫飛,那些幫會之色的打手哪裡是訓練有素的精英對手,即便人多,那又如何?
人多隻是可以影響勝利的因素,而不是決定性因素,除非數量過於龐大,壓倒性優勢。
半個時辰之後,張仲堅和竹葉青聞着空氣裡帶着淒寒的血腥味兒,眼睛瞪得老大,“齊平先生,侯爺這是訓練出來了一羣野獸啊。”
“他們不是野獸,他們是侯爺的家臣,是這個世界上第一批特種兵!”
齊平臉上帶着驕傲。
長安的深夜靜悄悄,安德坊巡守的士兵拿着火把路過大業坊和安德坊交界之處的時候,打了個哈欠,然後臉上變得異常恐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