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上開心玩樂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身後始終跟着一輛馬車,還舉着單筒望遠鏡,時刻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
那正是梅贏和他新收的徒弟小武。
“你看見了什麼,又看懂了什麼?”
“呀,師父您壞!領着徒兒來看他們幹那些齷齪勾當!”
說是這麼說,但小武那張開的手指,怎麼也捂不住眼睛吧?
“你啊,這一套就別用在師父身上了。你要知道,雖然你的三個師孃個個貌美如花,我們的感情也很牢固,但萬一師父把持不住了呢?”
梅贏笑了一下,看向遠方:“我讓你看的是,一個人無論有多麼堅定的初衷,都有可能在不斷出現的誘惑面前發生改變。我敢斷言,犬上已經不願意回霓虹國了。”
小武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既然是霓虹國主選定的人,他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會背叛他的國家和君主吧?”
“這一點,你就要記住了。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千萬別想着去試探人心。因爲,那結果一定會讓你非常受傷。”
小武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又問道:“師父,我知道你是這世上第一聰明人,但是你爲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呢?我總感覺,這些東西已經涉及到了帝王心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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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來的那個地方,有兩門學科是專門研究你所謂的帝王心術的,一爲心理學,一爲工商管理學。只要你掌握了其中一門,就可以所向披靡,做到世間再無對手。你願意學嗎?”
這就像菩提老祖問孫悟空,“我有七十二般變化你願意學嗎”一樣,小武心底那個不安分的火苗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願意!我願意!”小武忙不迭地答應。
與其被別人操縱生死,還不如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甚至是操縱別人的生死來的痛快!
“那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有很多人倒在路上,也有很多人在到達終點時追悔莫及,你考慮清楚了嗎?”
小武其實是個人才,就是上位的手段太過酷烈,又頂着個“武才人”的名號,平白增添了許多煩惱。
既然該來的總會來,梅贏也就不做那個意圖改變歷史車輪方向的螳螂了。讓該來的都來,只不過把過程變得稍微柔和一點,溫情一點,不過分吧?
小武想了想,問道:“會傷害師父和師孃嗎?”
“哈哈!”
梅贏大笑三聲:“你能說出這話,就已經深得厚黑三味,離成功不遠了。但是,我說一句大話,這世間無我心外之物,你們在我眼裡都是螻蟻!所以,收起你那尊師重道的嘴臉,去迎接屬於你的戰鬥吧!”
…… ……
當年臘月,雪花飄落之日,其其格產下一女,梅贏親自命名爲無痕,取“踏雪無痕梅無蹤”之意。
衆人皆謂之,過於出塵,恐非吉兆。
唯有梅贏大笑道:“你我皆凡人,落入塵世間。所作所爲便如那雪泥鴻爪,如果再有一場大雪,誰還會知道你我留下的痕跡?無痕,好啊!”
席間,梅贏女弟子武媚娘,與晉王李治相談甚歡。
雖說兩個人相差了五歲,但總像是有說不完的話,玩不完的遊戲一樣,任誰都說,假以時日,這必然是一對神仙眷侶。
問梅贏的看法,梅贏只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就別瞎操心了。”
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俱興。
帝問可否奪取西突厥,梅贏曰,可。
遂發兵三十萬,以李道宗爲徵西大元帥,蘇定方爲副將,薛仁貴爲先鋒,兵臨西域。
昭武九姓望風而降,吐谷渾不戰而敗。
八月,吐蕃大相祿東贊奉命求婚,望天可汗以公主嫁到吐蕃,以使兩邦永結爲翁婿之國,再無刀兵相向之時。
梅贏答曰:“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祿東贊怒而問道:“你欲與我一戰否?”
梅贏不答,以新制吐火槍連射祿東贊,盡斷其四肢,始曰:“如非看爾等可憐,定然將爾等碎屍萬段!”
旋即,吐蕃發兵十萬與大非川,梅贏親領兵與之決戰,斬首無數,吐蕃人自此不敢再言戰。
貞觀十年,高句麗擅自劫殺霓虹國遣唐使,不納朝貢,梅贏再領兵破之。十一月,隳其都城,擒其國主,令其貴族皆手持大棒入海。
旁人問何故,梅贏答曰:”棒子就得用棒子,不然他們就會忘了祖宗是誰!”
貞觀二十年,太子李承乾嘆曰:“世上豈有二十年的太子耶?”遂謀反,事敗被廢。
貞觀二十一年,魏王李泰坐謀反被廢爲庶人。
遂立晉王治爲太子。
貞觀二十二年,長孫皇后薨。
據聞,後駕崩之前曾雲:“梅贏之心已不在我大唐,當勉留之。”
上問:“何以留之?”
後曰:“唯其女弟子與雉奴甚爲歡好,可爲王妃也。其女無痕,亦可擇一……”言未了,後崩。
上與梅贏談及此事,梅贏反問曰:“帝后欲使我爲王莽、楊堅乎?”
上大笑,再不復言納梅贏之女。
貞觀二十七年,有西域妖僧進獻仙丹,上服之,大痛,欲尋梅贏救治,寺人答曰,遍尋無果,其家小已不知所蹤矣。
九月,上崩。
長安有地龍翻身,死傷逾萬。
太子李治登基爲帝,是爲唐高宗。
…… ……
一處沙灘上,幾個身着比基尼的美女,戴着遮陽帽在岸邊玩耍,梅贏和鬚髮皆白的程處默睡在躺椅上,樂呵呵地看着。
“小默,看上了哪個,回頭送你房裡去!”
“你可拉倒吧!”程處默看着自己鬆弛的肌肉,無奈地說道,“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這麼多年過去了都不顯老?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也就剩下個嘴勁了。”
“可以啊小默,你還開發出了新本事了!”
“滾一邊去吧你!”程處默丟過一個椰子,也不管梅贏是不是躲過了,自顧自地說道,“最近你的弟子可是想你想的緊啊,派了好多人來找你!”
“她是唯恐我不死啊!”梅贏苦笑一聲,“她難道就不明白,在我眼裡,她這個則天女皇就是個孩子嗎?”
“確實。什麼人都玩不過你!”
程處默看着漂浮在海里的黑色球體,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還是想着回大唐,是吧?”
不用梅贏回答,他自己就說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再看程處默,已經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潮水沖刷,如同岸邊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