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帶着“戰利品”走了,康蘇密也想趁機一起走,到長安看看,跟李二攀上點交情啥的。
只可惜,被李靖無情地拒絕了:“大王還需繼續潛伏,直到生擒頡利爲止!”
“不是……咱們說好的,我率部投誠,交出蕭後就可以了啊!你們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康蘇密毫無工具人的自覺,還在據理力爭。
“大王,率部投誠,不是說放下武器加入唐軍的隊伍就行了的。你現在,還沒有拿出自己的投名狀啊!”
這是逼着自己跟頡利撕破臉的幹啊!
康蘇密很是猶豫。
讓他背後捅刀子可以,交出大唐需要的人更沒問題,但讓他調轉槍口,直接跟頡利硬剛,他不敢,也不是那麼情願。
看康蘇密猶豫不決的樣子,梅贏只覺得:
虛僞!
背叛一次和背叛一百次有什麼區別?
你現在不背叛,無外乎是想討價還價,想看看自己值什麼價錢,能有什麼籌碼兌換吧?
“生擒頡利者,可以獲得國公爵位,世襲罔替。這是我們陛下給出來的最大誠意,你要想清楚了喲!”
“生擒給國公?那要是……要是……”
康蘇密動了心思。
如果直接獻上頡利的腦袋,是不是可以封王啊?
梅贏搖搖頭:“我們不要腦袋,只要活人。陛下聽說頡利可汗胡旋舞跳得不錯,很想在太廟欣賞一下頡利的舞姿。而且,我們有祖訓,異姓不封王,你就不要多想了。”
“可是,生擒的難度太大啊!”康蘇密還在猶豫,還想就價格問題討論一下。
“不難,一點都不難!”
梅贏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有我在,有李大將軍和其他將軍在,就不難!你要是不相信,我給你個證據,現在,頡利的牙帳是不是在磧口,而他卻秘密派出一部,想往東北方向去聯絡突利?”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莫非,你在頡利身邊還安插了人?”
以康蘇密的智商,很難理解什麼叫降維打擊,只想到了這一種可能。
但那不重要,只要讓康蘇密知道,他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就行。要不然,他隨時都有可能坐地起價,或者是反咬一口。
“去吧,好好地監視頡利的動向,在大軍攻到的時候,你就撤開你的防區,在旁邊看熱鬧。這也算是你的功勞!”
看熱鬧?
我最喜歡看熱鬧了,那就這麼辦?
李靖點點頭:“梅司馬的話,就代表了本帥的話。擒獲頡利之日,就是你封賞之時。到時候,無論是在漠北放牧,或是到中原享福,都可以談。”
在康蘇密看來,李靖是目前唐軍最有權勢的人,說出來的話,肯定要比那個不知道深淺的年輕人要靠得住,也就不再多說,回去好好佈置去了。
“這樣夠嗎?”
康蘇密一走,李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當然不夠!
你指望着叛徒成大事,還不如指望老天爺降下一道神雷把頡利給劈死。
別看康蘇密現在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但他一定還要觀望,看唐軍是不是真正地能給頡利造成殺傷。
只有東方徹底壓倒了西風,牆頭草纔不會亂搖擺。
…… ……
東路李績軍中。
數萬人馬正在冒着冰天雪地,艱難地前行。
雪橇雖好,但也不是萬能的。
重要的將領、士兵可以依靠馬匹拉動雪橇,但那些糧草給養又如何能找得出如許多的牲口拖動?
那些驢騾之類的牲口,在雪地裡根本就不好使,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就給你拉翻了雪橇。
“哎!咱們還是和梅贏不夠親啊!”
看着如同烏龜爬一樣的行軍速度,李績不禁仰天長嘆。
張公瑾沒見過梅贏,也不覺得一個小孩能有多大本事,聞言不禁笑道:“茂公,你爲何對那個梅贏如此看重?行軍打仗的事,總是需要我們一刀一槍地殺出來吧?難不成,坐在屋子裡就能把頡利給說死了?”
“你呀,名字叫公瑾,卻不是周公瑾啊!不知道這天下已經變了,連打仗都不一樣了!也許,再過幾年,就是那個梅贏統領大軍也說不定。”
“就一個小娃娃,敢踩到我頭上撒野?看耶耶我不收拾他!”
張公瑾越聽越生氣,跟素未謀面的梅贏掰頭上了。
“李藥師能這麼快拿下惡陽嶺,襲破定襄,此人的功勞最大……你別搖頭,這裡面的事情比較多,我以後跟你好好說說。現在嘛,咱們還是要按李藥師的命令,在十五之前趕到白道,免得貽誤了軍機。”
“頡利在白道?咱們趕過去是不是晚了?”
“不知道,但是李藥師說在十五之前趕到,咱們還能混口湯喝喝。否則,這一趟就有可能是白來了啊!”
“可現在這個速度……”
張公瑾看了看那個龜速前進的隊伍,很是無語。
就按這個走法,特麼別說喝湯了,吃翔都趕不上一泡熱乎的。
“拋棄輜重!”
“所有戰士一律上雪橇!”
“只攜帶五天的口糧!”
李績想了一下,一口氣下了三道命令。
“大將軍,您這是在賭命啊!”張公瑾大驚。
五天後如果到不了白道,或者是不能迅速接敵交戰並取得勝利,大家全都得凍死餓死在這北疆!
“賭就賭吧!大丈夫就得玩命,才能搏個封妻廕子!”
李績大吼一聲:“目標,白道!”
…… ……
西路柴紹軍中,跟玩命的李績又有所不同。
秦瓊是誰,那可是比梅贏的親叔叔還親的叔叔,有什麼好處,梅贏能會忘了他?
梅贏不僅私人贊助了許多物資,確保老秦不用爬冰臥雪,也不會餓着凍着,還提前把戰局的發展預測——絕對是預測,而不是開掛——告訴了老秦。
老秦那小日子過的,比在長安都舒坦。
當然了,柴紹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就只能幹羨慕的份了。
“叔寶,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好命,收了梅贏這個侄子呢?你秦家,是要發達了啊!”柴紹酸不溜丟地說道。
咱柴紹的人品也不差啊,雖然兒子都是蠢貨,不知道和梅贏結交,公主管得嚴,他也沒機會和別人生個女兒出來,也就沒機會當梅贏的岳父。
但是,俺的人品真的不差啊!
你梅贏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來點建議,弄點好處呢?
“大將軍說笑了。我和梅贏只有公事,沒有私交。咱們現在是一體的,給我的好處不都用到了咱們的隊伍上了嘛。要不,我去渾河,您留下來守磧口?”
“你可拉倒吧!就梅贏那小心眼的樣兒,我要是不按他的佈置來辦,回頭指不定給我下什麼絆子呢!”
說是這麼說,但柴紹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打算。
在他看來,梅贏讓秦瓊守磧口,不過是爲了照顧秦瓊年老體弱,不想讓秦瓊過於奔波勞累。
頡利是不是會到磧口來,還是說不準的事兒。
而渾河不一樣,那邊可是有頡利的一個虎師啊!
如果能拿下來,那就是實打實的大功。
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