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思辰終於忙完了店鋪這邊的事情,懷裡揣着一本看起來十分沒用的破書,對着安祿山他們揮了揮手,就上路了。
安祿山滿臉笑意,“希望這小子能平安抵達洛陽吧。”
李白往嘴裡扔了一顆奶糖,說道:“不一定,太后如果想繼續爲難他,他肯定會活着到洛陽,但是路上會經受多大的摧殘,可就沒人知道了。”
安祿山嘆了口氣,“太后這是何必呢。”
李白嗤笑一聲,“何必?當初我赴約參加陛下舉行的一場宴會,太后讓我給她做首詩,我沒做,駁了她的面子,暗地裡不知道給我下了多少小辮子,如此心胸狹隘之人,怎能容忍自己兒子的統治範圍內出現功高震主的人?而且還是兩位?”
安祿山滿臉疑惑,“我這也不算功高震主啊?”
李白雙臂環抱,“陛下讓你來安寧縣當縣尉,之後想幹什麼滿朝文武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安祿山越聽越迷糊,“啥?”
“遊走六部,官拜宰相。”
安祿山整個人傻在了這裡,宰相?那不是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那不得脫髮?一脫髮誰還喜歡他?沒有大家閨秀喜歡他他穿越個什麼勁?上輩子就是個底層勞動力,這輩子穿越之後難道要變成上層的勞動力了?
不行,他絕對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安祿山問道:“李白,你說什麼最誅心?”
李白想了想,“讀書人的筆桿子?”
安祿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大手一揮,“一月後邀請全國所有知名才子來我安寧縣,本縣尉要舉辦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鬥詩!勝出者可得詩仙真跡一份!”
李白滿臉問號,“我同意了嗎?還有你舉辦這個幹什麼?”
安祿山說道:“馬上就要小暑了,我準備搞點大的刺激一下陛下,讓他知道我不適合當這個宰相。”
李白又是滿臉震驚,“你有病啊?好好的宰相你不當?”
安祿山故作高深道:“凡人眼中的白衣卿相對我來說,還不過兄弟之間的一碗美酒!”
李白滿臉讚賞,“那你把店鋪賣了,咱們天天在家把酒言歡,如何?”
安祿山如同失憶一般,“剛纔說到哪了?哦對,邀請那些才子過來,還有你的朋友,別管是小有名氣還是大有名氣的,都給我邀請過來!”
李白雖然嘴上說着安祿山有病,但是眼中卻是閃爍着不一樣的光彩,他其實也希望那些後輩翹楚如同過江之卿一般踊躍在廟堂上或者江湖上,也希望有後生能趕上自己,能和自己真正意義上的把酒言歡,上到天下大事小到雞毛蒜皮,都有可聊的。
畢竟在詩這一路上,他算得上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身前無人的寂寞也就只有他說出來纔不會被當成是狂妄至極的言論了。
和他的同時代的人幾乎沒有人能寫出那種瀟灑灑脫的詩風,要麼就是這種愁那種愁,要麼就是TM的老子又被貶了,何來瀟灑一說?
安祿山碰了碰有些失神的李白,“喂,想什麼呢?”
李白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既然你這麼求我,我到時候就臨時寫一首吧。”
說罷李白就哼着小曲兒回了店鋪裡面,安祿山則是滿臉疑惑,自言自語道:“我剛纔說的不是地點定在哪和這錢誰出嗎?”
“算了算了,他有錢,就他吧。”
次日。
安祿山特地去了一趟京城,要和唐玄宗商議這件事,昨天晚上他去李白房間說他出錢的時候,李白二話沒說就把他踢出去了,他可沒那麼多錢,得找一個人傻錢多還支持他這麼幹的人。
於是唐玄宗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到達皇城後,門口的甲士已經熟識安祿山了,笑着問道:“安大人又來了啊,等小的通報一聲魏總管。”
“好嘞,慢着點啊,不着急。”
片刻後,魏忠出現在安祿山面前,笑問道:“安大人要見陛下?”
安祿山點點頭,“有要事商議。”
魏忠眼神古怪,“上次陛下讓你等他,好仔細商議書院一事,安大人忘了?”
安祿山一愣,魏忠如果不提醒他還真忘了,訕訕的笑道:“陛下不知道我來了吧?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魏忠搖搖頭,“來不及了,陛下已經知道你到了,讓我把你帶進去。”
安祿山苦着個臉,“魏貂寺,到時候陛下要是揍我,你可得幫我攔着點陛下。”
魏忠笑着轉身領路,“陛下要揍你我可攔不住,你試試能不能說服禁軍攔住陛下。”
安祿山尷尬的笑了笑,跟在魏忠的身後。
進了養心殿,安祿山低頭不說話,緊緊跟在魏忠身後。
魏忠無奈的說道:“安大人,到了。”
“啥?陛下讓我走了?那臣告退了。”安祿山拱手說道。
唐玄宗黑着臉,“滾回來!”
安祿山悻悻然的走了回來,剛要跪在地上,唐玄宗就擺擺手,“以後見朕可不跪。”
安祿山哦了一聲,拱手說道:“謝陛下。”
唐玄宗隨手翻開一個奏摺,瞬間就有些頭疼,是關於銀子的,對着安祿山說道:“你說這個戶部,又管朕要銀子,朕都快窮死了還管朕要,一口氣就是五百萬銀子,說是邊境軍餉,還是兵部管他要的,要到朕頭上來了,唉。”
安祿山這次是想求個幾萬銀子,一聽到這話立馬說道:“陛下,臣就是特意來爲殿下排憂解難的!”
唐玄宗擡起頭問道,“哦?你有何辦法?”
安祿山一臉正色,“臣準備在一個月後召集全國才子到安寧縣鬥詩,勝者可得李白真跡一份,到時候臣在其中帶貨,肯定大賺!那些文人的錢最好賺了。”
唐玄宗疑惑的問道:“什麼是帶貨?”
安祿山說道:“就是一邊讓他們鬥詩,我在一邊賣相關的東西,比如有某位才子說到了荷花,我就把周圍池塘的荷花摘下來,說是應運而生,過了花期卻突然綻放,定是這位才子的才氣使然,這樣一來,還不缺人買?特別是那些想進京趕考本身肚子裡還沒多少墨水的,就喜歡佔這種便宜。”
唐玄宗眼冒精光,“這壞水……這好主意你從哪想出來的?安祿山啊安祿山,你真給朕帶來了一個驚喜啊!辦,必須辦!朕讓人張貼皇榜昭告天下幫你宣傳!”
安祿山心中竊喜,騙到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