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賈家。
賈生元半跪在地上,咬牙說道:“要不是中途殺出來一個江湖草莽,文妙一定能……”
太后輕輕搖頭,“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用上‘絕對’二字,就像你前些日子信誓旦旦的和哀家說不會有意外一樣,其實就算沒有那草莽,文妙的實力哀家還是知道的,對上李白也只是四六勝算,他四,李白六。”
賈生元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擡起頭,“那太后爲何還要讓我花費重金去西域請那僧人?”
太后說道:“這段時間太過招搖了,也是哀家看到安祿山進京便有些頭腦發熱,冷靜了一下,過段時間再說吧,最近陛下已經警告哀家了,也得讓你消停消停。”
面對這番回答,賈生元有怒也不敢言,只得低聲說道:“是,太后……恕我冒昧,敢問太后和安祿山有什麼深仇大怨?值得太后如此興師動衆。”
太后聲音陡然變冷,“皇上之所以能容忍安祿山,是因爲他目光短淺,沒有看到安祿山的狼子野心,皇上已經容忍了一個裂土封王的實權藩王劉禮,不能再有第二個了。”
賈生元嘆了口氣,心裡有一句“關你屁事”想說出來,但是還是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
臨近傍晚,三教辯論已經進行的差不多,其實早就已經結束了,就在方鶴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在他們三人看來就已經結束了,但是小和尚和年輕道士他們兩個在自己師父的授意下又硬着頭皮拉着方鶴又扯了將近兩個時辰,說的三人口乾舌燥,張老道和淨檀老和尚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時,本名張懷善的武當山掌教此時正摸着整個大唐最負盛名的寺廟方丈的光頭,他笑呵呵的說道:“有咱們幾個當年的風範。”
淨檀老和尚無奈的拍掉張老道的手,聽到他說的話後有些感慨,“昔日你和趙敬京二人何等意氣風發,可是現在呢,一個快老掉牙了,一個甚至連水陸法會都不敢來,在龍虎山那一畝三分地畫地爲牢……”
張老道嘆息道:“本是山上人,緣何動凡心啊……”
淨檀老和尚突然笑容古怪,“你弟子知道嗎?”
張老道神色尷尬,“這當然不知道……”
他突然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道:“老禿驢你想幹什麼?!想不想嚐嚐本真人新創的雷法?”
淨檀法師笑道:“能攻破貧僧的金剛不壞之身?”
然後二人就跟個孩子一樣攀比起來。
“真以爲你的羅漢掌是貧道的一合之敵?”
“你的武當劍訣不會如此不堪一擊吧?”
“……你們自來寺真有羅漢掌這種秘籍?”
“……你們武當真有武當劍訣?”
兩位上了歲數的老人同時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狗屁的江湖俠客,只知道瞎扯牛皮。”
“可不是,剛聽到武當劍訣四個字的時候,嚇得貧僧差點肝膽欲裂。”
“你個老禿驢找死?”
“貧僧怕你?”
……
看着那三位終於站起身,安祿山也打了個哈欠站起身,說道:“走了走了,可算散了,餓死我了,吃點什麼去?”
鄭安意猶未盡的說道:“這就結束了?有點可惜啊。”
杜甫搖頭說道:“明日還有比武大會,講究以武會友,各門各派都會上去爭一爭風頭。”
趙杭的目光投向李白,後者氣笑道:“你使喚我比使喚狗都勤快吧?”
趙杭尷尬的笑了笑,目光時不時朝陳舟瞥過去,而陳舟則是掩嘴輕笑,趙杭也就跟着咧嘴笑了。
李凝打着哈欠往外走,說道:“我先回去睡覺了,你們去吧。”
安祿山打趣道:“春困秋乏,也不怕身上長秋膘,本來個子就不高,再成一個沒人要的胖子。”
身高只有160左右的李凝惱羞成怒,追着安祿山就是一頓掐,拾掇的後者齜牙咧嘴。
來自龍虎山的外姓道士是最後一個出場的,他看向會場的表情有些發愣,有些事師父不說他也知道,身爲龍虎山內姓天師的嫡傳弟子,哪怕是個外姓,能夠學習的道法很少,他也知道那些師父不願意說的事情。
比如他和武當山張懷善、皇城齊詢、自來寺淨檀三人是結拜兄弟。
陳舟陪着李凝打道回府,擔心她們安全的趙杭先護送她們回去,安祿山他們則是找了個酒館坐下吃飯。
由於是水陸法會期間,宵禁臨時取消了幾天,也不怕回去的時候被訓城守衛抓個正着……
“誒你們聽說了嗎?這次三教辯論的勝出者還是儒家!”
“什麼?真的嗎?是不是有黑幕啊?”
“不會吧?天下太平這種話題,不就他們那些讀書人在嘴皮子上說得最溜嗎。”
“你說什麼呢?!”
周圍有儒生聽到他們談論三教辯論優勝者的時候,剛開始還是滿臉驕傲,但是他們越聽越不對勁,尤其是那絡腮鬍男子說的最後一句話,太傷人了。
那絡腮鬍漢子看着義憤填膺站起來的幾名讀書人,冷笑道:“怎麼?爺爺說到你們心坎上了?氣急敗壞的要咬爺爺了?”
聽着這一句句素質言語,安祿山不由得在心裡叨咕了一句洛陽還真是民風淳樸,也沒有打算插手,這種只會口嗨的,理他幹嘛,總有人會收拾他的。
但是那幾名儒生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說道:“總比你這個只會說風涼話的強,你行你怎麼不上?明天就是水陸法會的最後一個環節以武會友,你要是去我一定觀戰!你要是被打趴下了我也幫你擡下去!”
那絡腮鬍大漢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指着那儒生說道:“你信不信老子現在撕了你?”
“有種你就殺了我啊!”那儒生有些心虛,但他看了看周圍,都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羣衆,頓時定了神,硬着頭皮說道,
那大漢氣急敗壞的抽出長刀,怒吼一聲給自己壯膽,“老子這就砍了你!”
一直都在往嘴裡送東西的李白翻了個白眼,嘟囔道:“什麼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