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除了你的兩萬水軍,我再撥給你一萬人,這三萬大軍,你不着急出發,先整出十萬人的動靜,然後再大搖大擺的出去。一定要聲勢浩大,明白麼?”劉楓命令。
“好,知道了,讓波切那廝不敢不救,我知道的。”林志回答。
“波切那廝,十分兇悍,而且很有經驗,他那支敢死隊不容小覷。儘量不要與他們正面接觸,這些天我們會仔細思量,看如何破了這支眼鏡蛇。”劉楓叮囑道。
“是!”林志朗聲答應道。
第二日,林志開始派出軍隊,大張旗鼓的清理船隻,還不停的向船上搬運糧草器械,一副要遠征的樣子。再派出多隊戰士,到城內城外的居民家裡收買糧食。此中,特意派了些機靈的士兵,將消息有意無意的流露給村民。
攻打高達國國都王舍城,這種爆炸性的消息,很快在村民中傳播開來。但你要直接問起天竺軍士,絕對沒有一個人承認,只道是好事者胡亂猜測而已。真個神秘兮兮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很快傳入高達國軍隊的耳中。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是王舍城人,他們的家眷都在王舍城。這些人雖說都是亡命之徒,可玩兒命賺錢,爲的還不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攻城不利,傷亡慘重,再眼看着家都要被端了,軍士們交頭接耳,心思不寧。
風言風語想長了腿似的,傳播十分迅速,很快,軍營裡的將軍們也都知道了。他們攝於波切的威嚴,不敢去問。推來推去,大家一直推薦一位副將尤代去。他跟隨波切多年,和波切關係不錯。波切有時候有事拿不定主意,也會問問他的意見。
於是,他來到中軍大營,見波切正在冥思苦想,不敢打擾,先倒了一杯水遞給波切。等來好一會兒之後,見波切回過神來,他這才唯唯諾諾的報告道:
“大將軍,外面都傳得很厲害,說是天竺水軍準備遠征,目的很可能是王舍城啊。”
“這流言蜚語,不一定當真的,咱們且看看他們的行動再說。”波切其實也聽說了,他心中也有些動搖,此前他仔細思量了一番,覺得這消息得來過於容易,不知真假,他擔心是天竺軍故意放出的***。
“咱們只能在陸路,沿途不少山林,路也不太好走,萬一是真的,天竺軍順流而下,當天便可抵達,那咱們可就來不及了呀!”尤代提示道。
“這...,派斥候仔細打探,看天竺隊伍有多少,如果區區一兩萬人,那不足爲懼,我相信迪迦國王能輕鬆抵擋的。萬一敵軍人多勢衆,那咱們即刻回師。只要王舍城抵擋一兩天,咱們就可趕到。”不管消息真假,大批軍隊的調動,要想無聲無息,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是!還是大將軍您考慮的周全。末將這就去安排!”尤代得到了答覆,知道大將軍已有考慮,滿心歡喜的出來。將此消息告知部將,部將再通知各自手下的軍士,高達軍的軍心,這才稍微穩固下來。
此外,尤代排除多路斥候,在恆河兩岸日夜換班的監視,仔細留意着天竺軍的動向。
當晚子時,恆河岸邊忽然亮起星星點點的火把,天竺軍來來往往,不停的登船。尤代派出的斥候,也不敢離得太近,以免被發現。他們躲藏在遠處的山上,仔細的數着登船的士兵。數來數去,數了大概有十來萬。
實際上,登船的士兵也就三萬。他們打着火把去,然後在偷偷滅了火把回來,沒人往返好幾趟,粗看起來,人就顯得特別多。
高達國斥候見狀,連忙縱身躍起,飛奔回高達國大營,第一時間將此消息告知尤代。尤代也不敢懈怠,也不管波切十分在睡覺了,一路小跑進了中軍帳。此時,波切也並未入睡,他同樣關注着天竺軍的動向。
“大將軍,”尤代一進帳,就開口稟報道,“天竺軍十萬之衆,已登船,此時,怕是已經出發了。”
“啊?”波切一個屁股蹲兒坐在板凳上,“曲女城內居然有如此多的軍隊,也難怪咱們強攻無果了。”
“大將軍,按時間算,他們明日正午便可趕到王舍城,咱們是不是...”,見波切面色凝重,後話他沒敢說。波切這傢伙殺人不眨眼,要是惹惱了他,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傳我軍令,即刻回軍!”波切命令道。
“是!”尤代領命,轉身就走,準備趕緊回去安排。就在此時,波切在背後叫住他。
“尤代,爲了防止敵軍從咱們背後追殺,留下一直軍隊斷後,此外,吩咐將士們不要弄出任何響動,也不要有火光,把營帳留下,疑惑敵軍。”波切心思縝密,想得倒也周到。
高達軍白天攻了一天的城,夜裡正睡得香甜,營房裡胡聲震天。但老家有危險,哪兒還顧得了那麼多,一個一個叫醒,悄悄的收拾行囊,挑重要的帶上,不方便拿的,仍在營房裡。六萬大軍,現在還剩下三萬來人,一小隊接一小隊,趁着夜色,悄悄溜走了。
其實他們的動靜,劉楓幾人都看在眼裡。
“主公,看他們旗靡人亂,連軍營都不要了,顯然是倉皇撤退。咱們何不追出去,殺上一陣?”馬謖請命道。
“是啊,白天累了一天,他們必然是戰意全無,末將願率一支兵馬,出城追殺!”裴行儼手癢癢了,也向劉楓討令箭。
“這眼鏡蛇沒那麼容易對付,咱們看到的,只是他們特意留給咱們看而已。你們仔細觀察,他們的部隊雖然丟棄了輜重,但撤退時竟然有序,是慌亂的樣子麼?而且,他們撤退的原因咱們也知道,無非是擔憂王舍城而已。着急是着急,慌亂倒是沒什麼必要吧?”劉楓分析道。
裴行儼和馬謖求戰心切,劉楓也不好打擊,他安慰二人道,“幼常、守敬,你二位不要着急,後面有你們的仗打。高達國撤軍了,不是還有迦路國的好幾萬人嗎?咱們養精蓄銳,到時候一戰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