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是個模樣醜陋,身高體壯的黑漢子,“昨日我兄弟風寒,就在這兒買了副藥,吃下去之後當晚就不行了。這醫館就是個騙子,什麼神醫,手法怪異的很。”
旁邊的小弟們七嘴八舌的附和着,“是啊,這玩意兒根本治不了病,坑人錢財,害人性命。”
“這神醫,居然用針扎人,還把些亂七八糟的草骨頭渣子,當藥給人吃,這不是胡鬧麼。我這兄弟上有老下有小,家裡十幾個小孩等着活命,你今天一定得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報官。”
旁邊還站着一老一少,估計是父子二人,看面相,黃皮膚,黑頭髮,卻正是唐人。
那年輕人面紅耳赤,大聲解釋着,“此人風寒,我父親開了生石膏、知母、連翹、蟬蛻,清胃府之熱,調劑陰陽,聽其自汗。喝上兩副必可藥到病除。”
“什麼藥到病除?事實就擺在這兒了,一副藥就沒命了。”十幾個大漢又是一陣起鬨,年輕人說的,確實無人聽信。
“這藥,即使治不了病,無論怎樣也取不了人命的,這人肯定不是因爲服藥才死的。”老人說道。
“怎麼不是,我這兄弟昨日除了吃藥,連水都不曾喝一口,好端端個人,前天還能幹活呢,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圍觀的人也紛紛指責其這老少二人。兩人拼力解釋,卻無奈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這架勢,劉楓一看就明白了。這羣傢伙就是來鬧事的,說不定是當地的一些巫醫,看不慣這一老一少,找來的痞子。這老少二人倒是地道的中醫,治這些小病,肯定是那奉牛屎牛尿爲神明的巫醫不能比的。說是神醫,也不爲過。
想起當年艾西拉和他哥哥裝死討錢的事,劉楓仔細觀察其躺着的那人。過了幾分鐘,看出了些端倪。
這傢伙,果然沒死。過一小會兒,鼻息處就微微顫動。要是趙雲在,估計都能聽到心跳聲。
劉楓想了想,對庫藍伊耳語幾句,然後幾步走上前,對人羣揮了幾下手,人們看到又來一個唐人,都有些好奇,慢慢安靜下來。那領頭的醜陋漢子不滿意了,
“你是何人,是他們同夥嗎?要幫他們賠錢嗎?”
“我是這醫館的雜工”劉楓看了看老人,然後指着地上躺着的屍體,“師傅教過我妙招,可以救了這人性命。”
“這人不都死了一夜了嗎?還救的活麼?”
“你難道是神仙,能起死回生?”
“怕不是又一個騙子?你們別可着一個人坑啊。”
劉楓大聲叫道,“諸位,不管你們信不信,且讓我試試,反正是個死人,還能治壞了不成?”
衆人一想也是,於是不再阻撓,大家都看着劉楓,看看這小夥子能有什麼神氣的辦法。
劉楓找老人要來銀針,然後吩咐庫藍伊,去取來一壺剛剛燒開的開水。然後說道,“我要先用開水,激活這人的皮膚,然後再用銀針,在關鍵穴位上紮上個幾百針,這人就沒事了。”
劉楓說完,偷眼打量了一下那十幾個漢子,幾人略有些驚慌,額頭上微微冒汗,劉楓這下心裡更有底了。
將地上那人的胳膊樓起,示意庫藍伊倒下開水。
庫藍伊滿臉狐疑,但還是照做了,慢慢倒了些開水在那人胳膊上。劉楓看到那胳膊已經在微微發抖了。強忍住笑意,故意大聲說道,“看來這水量不夠啊,皮膚尚未激活,繼續加大力度。如果胳膊不行,那就只能從屁股開始了。”
庫藍伊聞聽,也顧不得許多,對準胳膊,嘩啦,到了一大灘的開水,胳膊上燙起了大大的水泡。
地上那人再也忍不住了,一骨碌爬將起來,一邊甩着胳膊,一邊大叫,“別潑了,我好了。”
“別急呀,我還沒扎針呢,紮了針才能徹底痊癒呢。”劉楓意圖攔住此人。
“不用了,你看,我能跑能跳的,已經痊癒了。”那人連忙說道。
wWW• T Tκan• CO “既然如此,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劉楓對着那黑老大,沉聲說道,“要報官麼?讓塔利亞女王來看看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啊,不用不用,都是誤會一場,既然我兄弟好了,那就沒事了。”醜漢子唯唯諾諾。
看熱鬧的人此時哪還不明白,紛紛指責那十幾個漢子。衆目睽睽之下,醜漢子雖然人多勢衆,此時也不好說什麼,灰溜溜的走了。
“多謝大俠相助。”老人帶着年輕人,對劉楓和庫藍伊行禮致謝,木吉也抱着東西湊上前來。
“老人家,你是大唐人吧,確實爲何到這千里之外開起了醫館?”
老人長嘆一聲,“唉,小老人姓安名仁,確是大唐人。當前我是大唐法師的隨從,照顧僧人們身體,到這佛國之後,法師們潛心修行,之後便回國了。獨我一人,醫者仁心,眼見得這裡民衆生活疾苦,便留下來想着能救死扶傷。”
“父親是遠近聞名的神醫呢。”青年人插嘴道,滿臉的驕傲。